她自來冷情,能夠被她接納的人本來就少到可憐。


    現在所有她放在心底的人都將離她遠去,隻留她一個人在辛圖孤零零地守著,就好像是突然被大家遺棄了一般。


    偶爾午夜夢回時,她會感覺自己仿若是身處在空曠的街道中央,孤寂無依,前後無靠,整個心空落落的,沒有一個可完全交托心事之人。


    這種境遇,她隻要想想,就焦躁到不行。


    黎銳卿眉梢微挑,眼神像是在看稀奇:「原來你竟這般戀家?!」


    蘇滿娘睫羽輕顫,唇瓣輕抿,沒有做聲。


    黎銳卿伸手,將蘇滿娘的臉別過來,細細打量著她有些傷感的水潤眸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手上動作卻不自覺放輕,嗤笑:「成天隻見你惦念著蘇家這個、蘇家那個的,怎麽沒見你惦念惦念我呢。」


    蘇滿娘怔了一下,忙為自己辯解:「妾身自入府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懈怠。」


    說完,她見黎銳卿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又急智地補充,「以後一定會多多惦念。」


    黎銳卿看她那副局促的表情,沒忍住一樂,起身將唇瓣輕輕壓在蘇滿娘的額上,低頭細細觀察著她溫婉的眉眼:「那可一定要記得。」


    見蘇滿娘乖乖點頭,他又低聲笑語:「真乖,感覺今日又多喜歡聞筠了一點。」


    蘇滿娘眉眼微彎:「多謝。」


    瑩潤的女子半坐在床沿上,笑意熏然,眉眼溫婉,這乍然展露出的笑意仿若春花初綻。


    黎銳卿靜靜地看著她,眉梢舒展,似是輕鬆,又似更加不滿足,甚至有種想要將人扔到床上,開始征伐的衝動。


    他略略退開身體,以緩解身上的燥熱,正想著要及時打住這個話題,口中卻鬼使神差道出一句:「那你呢?」


    蘇滿娘頓了一下,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話中語意,疑惑開口:「可是,我們在成親之前不是就早有約定……的嗎?」


    黎銳卿:……


    他的唇瓣不自覺輕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入蘇滿娘清澈的眼底。


    半晌,他垂下眼簾,讚許點頭:「確實。」


    話雖這樣說著,他眉宇間的蕩漾與春意卻在不知覺間褪去了大半。


    蘇滿娘溫婉展顏:「既如此,玉清你便放心好了,妾身定會守好自己的心,不給你添麻煩。」


    黎銳卿跟著翹起唇角,獎勵地在她額間再次印下一吻,誇獎:「聞筠你現在越發聰慧了。」


    蘇滿娘莞爾一笑,隨意抬手略按了按頭上有些鬆散的發簪,卻發現在她對麵,黎銳卿的神情陡變。


    「你手受傷了?!不是讓你對它們好些嗎?」黎銳卿的唇角一下子由上揚轉為繃直,他一把拽過蘇滿娘的手仔細端量,「怎麽弄的?」


    「晨間摘薔薇時,不小心被花刺紮了一下,已經無礙了。」蘇滿娘抿了抿唇,緩聲答道。


    黎銳卿迅速起身,去水盆邊取過來一條濕帕子,將她指尖殘餘的血跡細細擦拭。


    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花瓷罐,打開,挖出一小塊鬆香味的乳白脂乳,給她一點點塗抹在雙手上。


    直到看著她將手背和手指上的脂乳都給搓到吸收,才將瓷瓶往蘇滿娘懷中重重一塞,嚴正強調:「按時塗抹,不要有下次。」


    說罷,便麻利地更衣洗漱完畢,轉身離開了聽濤苑。


    蘇滿娘:……


    男人心,海底針,這變臉變得真快。


    起身,想將手中的護手脂乳收好,卻不想一打開妝篋,就在裏麵看到另外一罐相同的護手脂乳脂。


    「這不是原先那罐嗎?」


    蘇滿娘有些遲疑地將兩個瓷罐拿起比較了一番,疑惑道:「真的一樣!可這個護手脂乳不是說很貴?」


    怎麽就一下子給她弄回來兩罐?!


    莫非……


    「他就這般重視我的手?!」


    之後幾日,黎銳卿那邊依舊是忙。


    他每天都在前院書房忙到很晚,有時會直接在書房那邊睡下,大多數時候則會半夜回到聽濤苑,抱著蘇滿娘入睡,蘇滿娘也就一直沒時間與他提起去莊子上遊玩的事。


    等到蘇滿娘度過了自己九月裏的葵水期,將月事被收起,黎銳卿那邊的公務也仿若進入了尾聲。


    這日,蘇滿娘難得見他竟然趕在晚飯前回來了,詫異道:「可是忙過一個段落了?」


    黎銳卿點頭,眉宇難得舒緩:「相關人員已經按照聖意押送進京,剩下的就與我無關了。」說罷,他就看著蘇滿娘曖昧笑,「這麽驚喜,可是想吃牙簽肉?」


    蘇滿娘怔了一下,臉上迅速飛上一抹薄紅,鎮定擺手:「天氣太熱,吃大肉容易上火,還是算了。」


    黎銳卿做出體遜她的表情,將手中拎回來的油紙包放在桌上:「無妨,為夫猜到你所想,特意回府時從酒樓裏打包了些回來,碧庚你拿去小廚房,裝個盤子端上來,給夫人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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