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之前那般懵懵懂懂的不滿足,也不再為他可能因為對方目中含情而產生不適的可能煩憂,既然已經明了心意,那麽作為在戰場上攻無不克的先鋒斬殺者,他自是不允許她在自己的攻勢下存有半分全身而退的可能。


    乖乖束手就擒,是他為她安排的最終宿命。


    數天後,黎府。


    當蘇滿娘入睡前還在想著,眼看就要過年,黎銳卿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時,當晚在夢中便被一雙熟悉的火熱臂膀緊緊纏繞。


    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覆蓋在她的全身。


    被打攪了好眠的蘇滿娘,手勁兒大得出奇,推也推不開,擰也擰不走,沒過一會兒,便被推搡著陷入了情欲的漩渦。


    等她再次緩過神後,就看到身上的昳麗男子正披散著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俯身在她唇上深深印下一吻。


    兩人自從成親後,便從未進行過唇舌交纏,最多隻是唇瓣外的摩挲。


    可能是兩人都認為這是比較親密的動作,成親半年多來,哪怕兩人在床事間已經將能幹的、不能幹的都幹了個遍,卻仍各自守著一條線。


    讓蘇滿娘時刻記得,這般親密隻是形式,不可陷入真心。


    如今這是第一次。


    朦朧間,她被這突然闖入領域內的舌尖給驚得一個激靈,想要詢問他到底怎麽了,卻不想一張口,便被侵入,暈暈乎乎地被再次帶入對方的節奏。


    一夜無夢,翻雲覆雨。


    次日,蘇滿娘再次醒來後,還有些懵。


    不得不說,哪怕之前半年多來,她與黎銳卿之間在床事上已經足夠親密,但昨晚的黎銳卿卻仍舊給了她一種不一樣的別樣感覺。


    似乎兩個多月的公幹歸來,他變得更加強勢,溫柔,且饑渴。


    她將這些想法在腦海中轉悠了一圈兒,又拋至腦後。


    應是疏曠了太久,所以才表現得那樣激動吧。


    畢竟黎銳卿這人,除了在外人麵前表現得溫文爾雅,在私下裏,他做出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她都不會驚奇。


    比如,睡她月事被、讓她背鍋;再比如因為黎川猛去給他送苦藥,在演武場中暗搓搓打擊報複。


    蘇滿娘有些困倦地在床上多賴了一會兒。


    冬日天涼,黎母最近每日起得都很晚,便打發她不用每天都過去請安,她今日也實在有些懶得動彈。


    剛眼睫半闔,默默想著事情,就發現床帳被人掀開,裹挾著一層些微的寒氣,衣衫半開的黎銳卿又爬上床來。


    蘇滿娘詫異睜眼:「玉清,你今日不去演武場了?」


    這半年來,每日晨間起床後,黎銳卿都會先去演武場練武,隻要他在府中不是受傷生病嚴重,就從未間斷。


    「不去了,太冷。」


    黎銳卿毫無自己方才說了什麽樣的話的自覺,見蘇滿娘瞪大烏溜溜的眼睛,他沒忍住輕笑,「怎麽,為夫都兩個多月未歸,現在想在床上多陪陪你,你不開心?」


    蘇滿娘怔怔搖頭:「並未有不開心。」


    當然,如果他在措辭上,將「床上」換成「房中」,她會更加開心。


    黎銳卿側身,將身邊軟乎乎的妻子攬住,抱在懷中,一邊享受著懷中軟綿綿的觸感,在心中發出舒適的滿足歎息,一邊嫌棄開口:「你這身子怎麽這麽涼。」


    蘇滿娘眨眨眼,心說夏天時他可不是這樣說的,嘴上卻認真解釋:「一直都是這樣,所以妾身方才喜歡過夏,不喜過冬。」


    夏天時,即便再熱,她也感覺不是很明顯,周身沁涼舒適;冬季時,卻需穿得比別人多,手腳也比別人涼得厲害。


    她偶爾回想,也覺得大概是蘇母說的那次冬日落水的緣故。


    那幾年鄉下家裏實在是窮,祖父和祖母病弱,家中食物又實在有限,她沒辦法,冬日裏偷偷去河邊鑿冰捉魚,不小心掉進了水裏。


    之後又因怕蘇父和蘇母責罰,將大弟和二弟叫出來背鍋,愣是在外麵多磨蹭了一會兒,才敢回家。


    雖說身子在之後那幾年,已經陸陸續續喝了幾年的藥給調養好了,更甚至,無論嫁人前和嫁人後,找大夫給她查看身體時都說沒有問題。


    但這體質問題,卻未有那麽容易改善。


    黎銳卿想著蘇滿娘資料上的經曆,原先隻是聊聊數語,他看過就忘,現下細細品來,卻也不由為她曾經的經曆心疼。


    他俯身細細地在她腮上印下一吻,低聲道:「我聽聞,婦人進入孕期後,冬日裏手腳就會自然發熱,能好過一些。」


    蘇滿娘眉眼低垂,掩飾住其中一閃而逝的失落,她的手緩緩覆上自己的小腹,平靜開口:「那便再等等,看他什麽時候會找過來。」


    黎銳卿勾起唇角,隻覺得情緒突然亢奮,他一個翻身繼續覆在她身上,熱情邀約:「既如此,那我們便再多努力努力。」


    蘇滿娘眉宇間有些羞澀,推了他兩下:「天色已經快亮了,等晚間再議。」


    「無事,放下床帳後,一樣都是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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