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邪惡」的主意,讓喬晏呈臉上的笑意更深。明明她前腳才剛離開,他竟就已有些期待明日的見麵了。


    【第四章】


    離開喬家之後,童馨兒立刻乘上馬車回城,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告訴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爹若是知道了之後,肯定也會喜出望外,再也不會像最近這樣每日垂頭喪氣、歎聲連連了。


    當馬車來到童家大門外,並沒有駛入,反而停了下來。


    「咦?老爺和蔣家酒莊的老板正在門口談話。」車夫小李說道。


    車廂內的童馨兒一聽,不禁蹙起眉頭。


    「蔣老板?他來做什麽?」


    聽說那蔣順峰是個氣焰囂張的人,一想到就是因為他向爹下戰帖,才會害爹這段日子陷入愁雲慘霧之中,童馨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由於擔心蔣順峰又會說些什麽可惡的話刺激爹的情緒,童馨兒趕緊下了馬車,朝他們走過去。


    才一靠近,就聽見蔣順峰得意洋洋地說著自家酒莊絕對會獲勝,還要爹趁早收拾家當,屆時拆了招牌之後就能立即離開揚州。


    那些可惡的話,聽得童馨兒怒火中燒。


    「不到最後關頭,勝負還未見分曉呢!說不定最後是我爹獲勝,屆時要離開揚州城的,就是蔣老板了。」她咬牙說道。


    盡管基於禮教,她並沒有像個潑婦般失控地當街開罵,但是一雙美眸卻燃著熾烈的怒火。


    這個意圖摘了「童記酒莊」的招牌、害得爹爹整日唉聲歎氣的罪魁禍首,她真是討厭死他了!


    瞧見她,蔣順峰的眼睛一亮,稱讚道:「這位就是童小姐?想不到童老板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兒。不過你剛才說錯了,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兩家酒莊之間的比試,我們「蔣家酒莊」是贏定了。」


    那狂妄自負的嘴臉,實在惹人厭極了!


    若不是從小受到的禮教規範,讓童馨兒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得當個言行得宜、舉止端莊的姑娘,她恐怕已經按捺不住地大聲吆喝回去了!


    她的俏臉緊繃,語氣盡可能溫和地說:「蔣老板的話還是別說得太早,因為「童記」絕對不會輸的。」


    蔣順峰像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沒有自知之明就有點可憐了。不過說實話,我最愛看落水狗垂頭喪氣的模樣了,今兒個我就是特地來瞧的,果然是精彩萬分啊!哈哈哈……」蔣順峰映著童青竹,後者的臉色愈頹敗、愈難看,他就愈能嚐到那種高高在上的勝利滋味。「我還是奉勸你們,早點關心日後的去處,好好地想想比試之後,你們該何去何從吧!」


    扔下這幾句讓童青竹臉色更鐵青的話之後,蔣順峰便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童青竹垮下了雙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比前兩天更加委靡不振了。


    童馨兒的心一緊,連忙安慰道:「爹,您別擔心,也不用再煩惱了,這場比試,咱們酒莊一定會贏的。」


    「唉,馨兒,你也不用再安慰爹了,爹不是說過了嗎?就算拿出咱們酒莊最好的酒,也沒辦法贏的。」


    「倘若喬老板願意伸出援手呢?」童馨兒問道,美眸閃動著笑意,相信這個消息肯定會讓爹大為驚喜。


    童青竹詫異地楞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麽?」


    他雖然曾聽女兒提議過可以情商喬晏呈幫忙,但是他一直認為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事。


    昨日她確實去喬家了,也果然如他所料的無功而返,難道她不是已經認清事實、死心放棄了嗎?


    莫非,她今日又去找過喬晏呈?但……


    「馨兒,你說的是真的嗎?爹沒聽錯吧?喬老板真的願意伸出援手?」童青竹難以置信地問。


    「是啊!爹,他答應了!」童馨兒難掩欣喜地說。


    「這……這是真的嗎?」童青竹仍是半信半疑。


    「千真萬確,是他親口承諾的!」


    「但是……他怎麽會願意呢?昨日他不是連你的來意都不願一聽嗎?你是怎麽說服他的?」


    「呃……」


    怎麽說服他的?這個問題讓童馨兒的眼底掠過一絲尷尬。


    對於酒醉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是半點記憶也沒有,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醉言醉語,還幸運地說服了喬晏呈改變主意。


    不過這會兒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喬晏呈願意幫忙,而他們「童記酒莊」絕對不會輸了!


    「我想,他肯定是感受到我的誠意,所以才改變心意的吧!不過他倒也有開出附加的條件。」


    「附加條件?是什麽?」


    童馨兒把自己必須去喬家幫忙的事情說了一遍,而聽了這樣的要求,童青竹不禁皺起眉頭。


    「什麽?要你去他那裏幫忙做事,而且還不能帶丫鬟奴仆?這……馨兒,這樣不太妥當吧?」


    童青竹搖了搖頭,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雖然這是「童記酒莊」的一大危難,但馨兒可是他的寶貝女兒,怎麽能讓女兒受這種委屈?


    「你一個姑娘家單獨到他那兒去,無論怎麽看都太過危險。要是他意圖不軌,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放心吧!爹,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喬老板的為人。」


    為了讓爹爹安心,她坦白將喬晏呈原先提出的考題,以及她喝了幾口酒就醉得昏迷不醒之事說了出來。


    「倘若他是個心術不正的人,我恐怕早已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又怎麽會好端端的回來呢?而且,喬老板之所以要我去幫忙,純粹隻是作為提供他的酒讓我們去比試的代價,我相信絕對沒有其他意圖的。」


    聽了她這番話,童青竹心中的疑慮才稍微消除了一些,但對於這樣的條件仍是有些遲疑,實在舍不得心愛的女兒被人吆喝來吆喝去的。


    「這……可是若他淨叫你做些粗活……」


    童馨兒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地說:「就算真的是粗活,隻要能讓咱們酒莊順利贏得比試,那麽一切就是值得的。況且,我相信喬老板不會太為難我的。」


    見女兒一個勁兒地信任喬晏呈,童青竹忍不住問:「馨兒,你不過昨日才見過他一麵,怎麽就對他這麽有信心?」


    「呃?」


    這個問題讓童馨兒一怔,不僅一顆芳心立刻亂了節奏,就連雙頰也微微染上一層紅暈。


    為了怕爹瞧出什麽端倪,她趕緊以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爹先前不是也見過喬老板幾次,還和他交談過好幾回嗎?我記得那時爹雖然沒有成功說服喬老板,但卻稱讚過他的為人,所以我想他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吧!」


    童青竹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先前為了延攬喬晏呈,他曾經去拜訪過那個年輕人幾次,雖然每次都被拒絕了,但他不僅沒有因此憎惡對方,心中那股欣賞之情反而愈來愈深。


    這世上有太多貪圖利益的人,隻要給點甜頭,什麽仁義道德都不在意了,但喬晏呈卻不同。


    那個年輕人不重名、不重利,即使重金利誘也不為所動,顯然是個相當有原則的人,而幾次交談間,他也從沒有感受到半點輕浮、邪佞或是心術不正的感覺,應該……確實是可以信任的吧?


    「爹,不用擔心,我相信不會有事的。這件事就這麽辦吧!如此一來,您也不用再為酒莊比試的事情煩心了。」


    童青竹聞言感慨地歎了口氣。「看來也隻能這樣,但就是委屈你了。唉,爹真是太沒用了……」


    「爹快別這麽說,馨兒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呀!能夠幫得上忙,馨兒的心裏可是高興得很哪!」


    見女兒如此懂事貼心,童青竹感到無比寬慰,而一想到酒莊的比試有了轉機,「童記酒莊」的招牌應該沒有被摘除之虞,這段時日以來一直壓在胸口的巨石總算放了下來,頓時感到舒坦多了。


    「馨兒,你真是爹的好女兒。」


    童馨兒彎起嘴角,綻開一抹微笑。


    見爹不再愁眉苦臉,她也感到開心極了,而一想到明日將再前往喬家,她的腦中就驀地浮現喬晏呈俊朗挺拔的身影,一顆芳心止不住地怦動,對於明日的再見,心中充滿了期待……


    隔日上午,晴朗無雲的好天氣,陣陣和徐的微風迎麵拂來,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在家中用過早膳之後,童馨兒便乘坐馬車前往喬家。


    一抵達喬家大門外,她便對隨行的車夫和丫鬟道:「你們先回去吧,約莫傍晚時再過來接我就行了。」


    小香雖然擔心著小姐,卻知道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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