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和的嘴很刁,稍微有一些不對勁兒都能嚐出來,漸漸安然發現,安子和雖不是廚子,卻是個內行,什麽菜?什麽口?火候如何?需要什麽配菜調料 ?都一清二楚,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安然也樂的讓他挑刺,廚子最不怕食客挑刺,若都是誇好,反而不會進步。


    進了七月,還有一個利好的消息,就是今年冀州府的廚藝大賽,地點定在了安家的別院,就在荷塘一頭花園的空地上。


    如此一來,別院的清靜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忙亂,不知誰挑的日子,大賽的日子定在七月七,荷塘一頭有一大塊空地,聽壽叔說,原本來打算種桃樹來著,後來大老爺說若種了桃樹,便擋住了荷塘,春天還好,入夏卻少了觀荷的樂趣,反而不美。


    一時也想不起種什麽,就空到了現在,正好當做廚藝大賽的現場,對麵便是敞亮的荷香榭,到時候冀州府的知府大人通判大人還有名仕們,坐在荷香榭裏,一邊兒觀荷,一邊兒品嚐美食,也是一大樂事。


    安然對於古代的廚藝大賽頗為好奇,對於賽場定在別院自然萬分欣喜,如此一來,自己隨便尋個位置都能看見大賽現場。


    還沒進七月別院就開始忙活了,搭建席棚,盤火灶……各種食材無論南北,源源不斷運到了別院內。


    安然聽壽叔說過,此次大賽所有食材均是安府置辦的,讓安然再一次領教了安府的驚人財力,不過,怎麽隻有六盤灶,難道隻有六個人比賽?這算什麽廚藝大賽?疑惑之下安然問了安壽。


    安壽笑道:「前頭在冀州城已經比過幾場,這六個人是勝出的,才有資格進入咱們別院,最後比試三場,三場之後決出前三,便是冀州府今年推薦入京的名額,一開始可是好幾十個廚子呢,真要都來咱們別院還不亂了套啊,不過,這最後一場至關重要,來的貴客也多,咱們知府大人,蘇通判,冀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還有通判大人的夫人也來了。」


    女眷就蘇夫人一位,可見這位夫人的確是個愛熱鬧的,攜眷出席的也隻有蘇大人一位。


    雖說忙亂卻跟安然沒太大關係,這幾天安然本還想尋安子和問問,六位大廚都有誰?卻一直見不著人,想來他一個大管事需調度各處,正忙著也就算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心裏想著廚藝大賽,安然這幾天覺都不踏實,到了七月初七一早,剛說早些過去尋個妥帖的地方,一會兒好觀看比賽,不想師傅跟大師兄來了。


    安然高興的不行,這一晃可有一個月不見師傅了,忙上前扶著師傅進了自己的小院,招呼大師兄也坐,倒了茶來:「師傅怎麽來了?」


    大師兄笑道:「冀州的廚藝大賽,怎能沒有師傅。」


    安然恍然,可不嘛,在這冀州府無論廚藝還是資格,她師傅都是絕對的頭一份,畢竟是廚藝大賽,知府大人,大老爺,蘇通判這些人不是當官就是做買賣的,即便懂些,到底不是內行,這廚藝大賽的評委,若沒個舉足輕重的內行坐鎮,豈不成了笑話。


    老爺子看了看她的小院,點點頭:「這裏倒是比府裏清靜。」


    安然想起上回的素包子:「師傅,上回的素包子您老人家可喜歡?」


    大師兄接過去:「豈止喜歡,師傅吃了包子之後,折騰了好幾天素餡兒呢。」


    安然忙道:」師傅調出來了?「


    老爺子搖搖頭:」那個素餡兒不一般,我調了幾天,總覺得差些什麽,卻又不知差在何處,到底老了,我這次來也是想問問你,在哪兒買的包子,那素餡兒的味道,倒讓師傅想起了一個故人,師傅想了很久,能調出這樣的素餡兒,除非是他絕無可能有第二人。」


    安然剛要問是誰,就見安壽急巴巴的跑了進來:「我說老爺子,您可真穩當,那邊兒幾位大人可都入席了,就等您老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既到齊了,等我做什麽。」


    安壽抹了把汗:「您這話說的,沒有您坐鎮哪成啊。」


    老爺子不大痛快的站起來:「搶孝帽子呢,至於這麽著急嗎。」說著,卻也站了起來。


    安壽忙上前扶著,老爺子看了看安然:「丫頭,你跟我過去瞧熱鬧吧。」


    安然忙搖搖頭:「師傅,您坐的可是評委席,我在您旁邊不合適。」


    大師兄想起她跟大老爺前頭的事兒,低聲道:「師傅,席上人多,又有些遠,倒不如在下頭看的真切。」


    老爺子這才點點頭,板著臉去了。安然不禁好笑,師傅不喜廚藝大賽,估計會格外挑剔,別人安然不知道,就師傅這關卻難過。


    安然等師傅跟師兄走了,才出去,本想尋個近處的山石洞子看,不想自己先頭看好的石洞,如今都是人,在別院待了一個多月,都沒發現原來別院有這麽多人。


    安然轉了一圈也沒找著合適的地兒,正著急,忽身後有個人喚了她:「安姑娘。」


    安然回身見是蘇夫人跟前的婆子,那婆子給安然見了禮:「我們夫人叫老奴來請姑娘,說有日子沒見姑娘,正好可以說說話兒,姑娘快跟老奴去吧,夫人還等著呢。


    安然倒是高興了,這時候蘇夫人找自己過去,哪是為了說話,怕是想讓自己跟她一起看比賽呢,倒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便跟著婆子去了。


    荷香榭旁邊不遠有個八角小涼亭,叫沁芳亭,因隻有蘇夫人一個女眷,正好安置在此處,離著荷香榭不遠,卻也不近,能瞧見荷香榭裏的人,卻聽不見說話。


    安然一進涼亭就愣了一下,亭子裏卻不止蘇夫人,還有上次見過的崔誠之,仍是那個裝扮,隻不過……


    安然卻注意到他手上的扇子又換了一把,這一把恐比上一次那把更難得,可見這位絕對是位富家大少,卻怎麽裝的如此低調作甚……


    不等安然見禮,蘇夫人就先一步拉住了她:「咱們前頭可是說了,不用這麽多客套的虛禮兒,又不是外人,今兒叫你來是指望著你呢,這做菜我可是外行,你才是內行,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外行看熱鬧,內行才看門道,沒你這個內行,怕我連熱鬧都瞧不出呢。」說著,按了安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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