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境中醒來,盛清華迷迷糊湖的發現自己睡在客棧的房間裏。


    不知克善和冰兒怎樣了……


    算了,既然離了家,她就不想再去煩惱他們兩人的事了。


    咦?對了,她記得自己在馬車上睡著了,那綦毋昊和小玉人呢?


    冷清的孤獨感讓她不安的起身下床,披上一旁的外衣,正欲推開門,門卻在此時由外往內打開。


    「你要上哪兒去?」綦毋昊走進房間裏,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


    「我以為你們不見了……」盛清華低喃。


    「不見了?你以為我會和誰到哪裏去?」綦毋昊好笑的問。


    「小玉姑娘呢?」盛清華很意外的看著綦毋昊,小玉竟然沒有黏在他的身邊。


    「走了。」綦毋昊將他端上來的晚膳擺在桌上,招呼她坐下。「你肚子一定餓了,快來吃吧!」


    盛清華疑惑的坐下,接過他遞過來的碗筷。「走了?是什麽意思?」


    「她決定不跟著我們了。」綦毋昊夾一塊宮保雞丁入她的碗裏。


    「為什麽?她不是要到景德鎮嗎?」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是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麽?」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綦毋昊似乎早就料到,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她。「小玉姑娘決定接受我們的好意,所以我給了她一些銀兩,又替她雇了輛馬車,她就連夜趕往景德鎮去了。她見你睡得熟,不忍心吵你,留下一封說明原委的信之後便離開了。」


    信上隻大略的說明今天在半路上碰巧遇上從景德鎮來的人,得知她姨娘染了重病,所以她想盡快趕往景德鎮去。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沒關係,隻要記取教訓,以後別再為我找麻煩就行了。」說這傻姑娘單蠢好騙,還真是一點都不為過,一個貧家女如何能識字?這信是他請人寫的,理由是他隨意編的。不過,人的確是被他打發走的,至於是不是到景德鎮,那就隨她的意了。


    盛清華也不知道這事是怎麽發生的,愈是和綦毋昊相處,她就愈覺得他有很多可取之處,不僅見多識廣,平常對她也嗬護備至;除了她又不聽勸惹了什麽麻煩之外,可以說是……


    她一天比一天喜歡他了,如果不是心裏還因為冰兒和克善的背叛留有陰影的話,那他們的相處就會更完美。


    「這裏是哪兒?」沿街而行,她所看到的至少有半數人家都從事窯業工作。


    「這裏就是景德鎮。」很不想到這裏來,但是沒辦法,要回洞庭湖,景德鎮是必經之路。非常不想告訴她,因為他知道一定會有麻煩。


    「原來這裏就是景德鎮!」盛清華好奇的東張西望。「他們在燒窯,是吧?」這也是她僅知的。


    「景德鎮的瓷器是天下聞名的,因為這裏盛產良質的瓷土,再加上最適合當燒料的鬆材,以及澄清的水質,使得景德鎮燒出的瓷器,其精致的程度冠天下。這裏還有禦用的燒窯和瓷器廠,專門生產送進皇宮爵府的瓷器。」


    「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響如磐。」盛清華欣賞著手上的白瓷盤。


    「沒想到你能形容得如此絲絲入扣。」綦毋昊讚賞的說。


    「嘻嘻……」盛清華不好意思的輕笑,放下手中的瓷盤。「既然到了景德鎮,不如咱們……」


    「不行。」沒讓她說完話,綦毋昊直接拒絕她。他就知道一定會有麻煩。


    「我都還沒說完呢!」她不滿的抗議。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麽,不行就是不行,再多說一句,我們就不作停留,直接出景德鎮。你也別想看好看的,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了,怎樣?」


    想也知道她要說什麽,不就是要順道探望探望小玉。別說小玉是不是真有位姨娘住在景德鎮,就算有,景德鎮這麽一個大鎮,要找一個不知姓名的婦人談何容易?不是麻煩是什麽?


    「啊?怎麽這樣啦!不說就不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對小玉,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若因此喪失了玩的機會,那可就得不償失。


    「那咱們先進客棧安頓好,梳洗梳洗、填填肚子之後,我再帶你好好的玩遍景德鎮,如何?」


    「哇!萬歲,我最愛你了!」盛清華不由得大喊道。


    而率真的言語,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隻見盛清華率先走進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跟在後頭的綦毋昊,卻是滿眼醉人柔情的看著她的背影。


    有這種妻子,應該會有很不錯的未來吧!


    不過,他必須先弄清楚她的婚約到底怎麽了!


    閉著眼,綦毋昊舒適的坐在浴桶裏,腦子裏正在規劃著等會兒要帶盛清華遊玩參觀的路徑,門外卻傳來兩聲簡短的敲門聲。


    「誰?」他沉聲問。


    「稟魁首,無咎拜見。」右護法常無咎恭敬地道。


    「進來吧!」綦毋昊甩出掛在浴桶旁的一條長綾,打開門閂。


    常無咎推門而入,反身關上房門。


    「無咎見過魁首。」


    「無咎,這麽快就回來了?」


    「稟魁首,魁首所交付的任務已經查出結果,所以無咎趕來報告給予魁首知曉。」


    「辛苦你了。」


    「不敢。」常無咎恭敬的說。「據探子回報,柳揚山莊的千金目前的確下落不明,莊主盛滄海正派人四處尋找女兒的下落,甚至連綦毋會位於寧波的分會也傾巢而出代為尋找,其未婚夫婿就是寧波分會會首之子嚴克善。」


    「公器私用?」好個嚴克善!看來寧波分會會首該換人做做看了。


    「確實如此。」


    「查出離家的原因了嗎?」


    「查出來了,因為嚴克善和盛姑娘的表姊浦冰兒過從甚密,而浦冰兒又在盛姑娘離家隔日就被趕出柳揚山莊,住進嚴克善的私人別院。應該是盛姑娘發現了他們的奸情羞憤離家。據寧波分會的人表示,嚴克善三番兩次向父母提及要迎娶浦冰兒為妻,不過都遭其父母嚴厲的拒絕。」


    闇黑的雙眸微張,露出幾許冰寒光芒。


    看來傻姑娘是遭到嚴重的傷害了。


    可憐的丫頭!


    「無咎,我有兩件事要你去辦。第一,拿我的令牌前往寧波分會,革去嚴會首之職。第二,要他們立刻解除嚴克善與盛清華的婚約。」


    「是。」


    「無極呢?」


    「無極去查探天祥幫的事。」


    才說著,常無極就出現在門外。


    「魁首,無極告進。」


    「進來吧!」


    「見過魁首。」


    「辛苦你了,天祥幫的事辦得如何了?」


    「稟魁首,闕逢原將其子藏匿於東林寺,無極已經放出風聲,讓闕逢原知道綦毋會已經得知藏匿地點,很快的他又會換地方。」


    「很好,我就是要他們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他也不是真的非要那條賤命不可,不過,那種讓人生活在恐懼之中的報複,才是真正大快人心。


    盛清華疑惑的看著闖進她房裏的人,一臉的驚愕。


    「小玉姑娘,這麽巧又遇到你,我正想來到景德鎮要去拜訪你呢。」


    「拜訪我?嗬嗬!大家早已撕破臉,你又何必假惺惺呢?」


    「撕破臉?假惺惺?」是她的腦子突然出問題嗎?否則為什麽小玉說的話她都聽不懂?


    「還裝傻?那你告訴我,你打算到哪裏拜訪我?」


    「當然是到你姨娘家啊!你不是說你要投靠你姨娘嗎?啊!對了,你說你姨娘病了,現在病情如何?」


    小玉神色複雜的看著盛清華,她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姨娘病了,為什麽盛清華會知道?


    沒錯,她在景德鎮是真的有一個姨娘,在出嫁的時候,夫家因其娘家貪得無厭,付出一筆龐大的聘金之後,就言明不再與其娘家有任何瓜葛,也不許往來;她也隻是抱著一絲希望前來,沒想到姨娘家竟是景德鎮上的望族,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對於她的投親非常欣喜。她本以為從此有了倚靠,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眼看橫禍將至,為什麽上天如此不公平?


    她真的好嫉妒盛清華,她擁有一切,而自己什麽都沒有,連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小玉姑娘?」看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莫非病情真這麽嚴重?盛清華擔心的叫著。


    「盛姑娘,你知道嗎?我好討厭你!」小玉直視著她,眼底是毫不隱藏的厭惡。


    「嗄?」太過驚訝,以至於她一時之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應該說我嫉妒你,進而討厭你的一切;就連你救了我,對我和善,都讓我非常討厭。因為在我眼裏,那隻成為你在表現你的優越感罷了!」小玉惡狠狠的盯著她看。


    頓了下,她才又說:「我在第一眼見到綦毋公子時,就喜歡上他了。」


    「嗄?你喜歡綦毋昊?」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由她口中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還是讓盛清華感到震驚。


    「沒錯,我喜歡他。誰會不喜歡這麽一個風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小玉毫不諱言的說,隨即臉色轉為陰沉。「可是他的眼裏隻有你,對於我的示愛,他完全不當一回事,他甚至對我說,我連跟你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他趕我走,隻因為我心裏愛慕著他。這不公平,為什麽你什麽都不必做就能擁有一切,而我再怎麽努力也沒用?這一點也不公平!」


    「小玉姑娘……」心好痛,為她,也為自己。


    「為什麽老天爺這麽偏心?到底為什麽?」小玉哭喊著。


    「小玉姑娘!」盛清華上前抓住她的手。「聽我說,小玉姑娘,我知道現在對你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但是,一個人的不幸不能怪罪於上天,因為不幸往往是自己造成的。你的父親不思生產、不圖長進,所以他為求短暫的溫飽賣了你,那是你父親的錯,不是老天,更不是我的錯!


    我的好家世也不是憑空掉下來的,那是我父親白手起家努力而來的,你知道嗎?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也隻是在大戶人家做事的!而我,也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麽幸福啊!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放著優渥的生活離家出走嗎?


    那是因為我的未婚夫和我親如姊妹的表姊背著我相愛,那種被至親背叛的痛苦你應該能體會才是,那就像是你得知你的父親竟然把你賣了的心情是一樣的!你嫉妒我的一切,所以連我救了你的行為都讓你厭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這種被恩將仇報的心情,你又能體會多少?難道我就活該嗎?」


    「哇!」被盛清華這麽一說,小玉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小玉姑娘……」被她這麽一哭,盛清華頓時手足無措。「你別哭了,我也不是在責怪你,隻是說道理給你聽,希望能改變你的觀念,你別哭了。」


    「其實……其實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對。來到姨娘家之後,他們都對我很好,我想,原來我也是擁有好運的;可是,沒想到不到兩天,厄運竟然就降臨了。我……我怎樣……都無所謂,但是……為什麽要將我的厄運轉移到姨娘一家?我好不甘、好怨!結果當我正愁雲慘霧的時候又在街上看到你們,看到你那麽快樂的模樣,我的怨恨就更深,所以才……嗚……」小玉哭得好傷心。


    盛清華不忍的擁住她。


    「如果不會惹你討厭的話,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嗎?也許我們幫得上忙。」


    「我這樣對你,你還願意幫我?為什麽?」小玉真的好訝異。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這麽傷心,我就沒辦法置之不理。」盛清華聳聳肩,不好意思的說。


    「你這麽善良,難怪綦毋公子會認定你,他說的沒錯,我的確連和你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小玉終於了解為什麽綦毋昊眼底容不下他人了。


    「好了啦!別再說這些,你趕緊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用了,盛姑娘,這種事不是你們幫得上的,我心裏的魔障已除,我會坦然的和姨娘一家人共同麵對的。」


    「不行!你不說又怎能確定我們幫不上忙?」盛清華說什麽也不讓小玉就這麽離開。


    「你又在自找麻煩了。」


    綦毋昊突然推門而入,他的身後跟著常無極和常無咎。


    「咦?你們又出現啦?」盛清華望著在綦毋昊身後的常無極和常無咎。


    「魁首交辦之事已經完成,自當回來。」常無極道。


    「綦毋昊,小玉有點麻煩,這次我們一定要幫她,就算你老是說我在自找麻煩也行。」盛清華轉向綦毋昊,先下「口」為強。


    綦毋昊冷眼看著小玉,小玉則坦然的直視他。


    「對不住,綦毋公子,我這就離開。」她知道他不願意見到她。


    誰知綦毋昊反常的一笑,「既然來了,何不多坐一會兒?」


    「綦毋公子,你?」小玉訝異的望著他。


    「清華想知道的事,你如果不告訴她,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看你還是說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


    原來,小玉的姨丈是專門負責禦用燒窯的,今年清明的禦用瓷器,原本都已經設計好了;可是突然一道聖旨下來,皇上今年看厭了白瓷器,命人今年要加上色彩。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姨丈和姨娘自從接了聖旨之後,便愁眉不展,想不出好法子,已經有被抄家的打算,一些燒窯的工人在今天也都遣回家鄉,免得遭受牽連;他們也給了我一筆銀子,要我快快離去,可是我怎能拋下他們不管呢?縱使隻相處兩日,但是這兩日他們給我的親情,卻比我十七年來所得到的還要多呀!」


    「要燒出有顏色的瓷器這麽難嗎?」盛清華問綦毋昊。


    「以目前的技術還不行,因為那必須要一種特殊的顏料,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隻要能得到這種特殊顏料就可以了。」綦毋昊撫著下巴深思。


    「要到哪兒找這種顏料?」


    「外藩。」


    「姨爹,姨娘,我回來了!」小玉領著綦毋昊一行人進門,心情還算輕鬆的高喊。


    須臾,從屋裏奔出三道人影,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對夫婦,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顯然是那對夫婦的兒子。


    「姨娘,姨爹,表哥,我回來了。」小玉來到他們身前。


    「小玉……」管仲欽夫婦驚訝的看著她。


    「你回來做什麽?」管士敖上前抓住小玉的臂膀,激動的質問。


    「小玉不能走,也不想離開你們。」


    「你留在這裏有什麽用?等著被殺頭嗎?」管士敖痛心的看著她。


    「就算會被殺頭,我也要留下來。」小玉堅定的說。


    「小玉,你這是何苦呢?」吳氏上前,感歎的望著她。


    「就是啊!小玉,這是管家的命數,不該牽連到你的,你就快快離去吧!」


    「小玉,我要你好好的活著。」管士敖低聲的說,眼裏有著對她的依戀。僅僅兩天的相處,卻讓他的心自此遺落在她身上,無奈上蒼捉弄人,來不及傾訴愛意,噩耗就降臨了。


    「表哥……」小玉心頭一酸。


    「小玉,他們是……」管仲欽發現站在門口的客人。


    「啊!對了。」小玉悄悄的拭去眼角差點滴落的眼淚,轉過身將綦毋昊一行人給領到他們麵前。「姨爹,姨娘,表哥,這幾人是曾救了小玉的恩人,今日在街上碰巧遇上,聽到我們的困難,說是有辦法,所以小玉就將他們請了過來。」


    「有辦法?怎麽可能?」吳氏捂住嘴,激動的說。


    「先進來再說吧!總不能一直讓客人站在這裏吧!」管仲欽一見綦毋昊那非凡的氣概,就深知他不是普通人。


    「小玉。」管士敖留在最後,拉住了打算進屋的小玉。


    「表哥有事嗎?」小玉微紅了臉,不自在的掙脫他的箝製。


    「他們真有辦法?」不是他懷疑,而是以現今的技術,實在是不可能啊!


    「綦毋公子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的。」小玉肯定的說。


    「你這麽信任他?」管士敖話中帶酸。


    「他是小玉的恩人,小玉當然信任他。」


    「就隻有這樣嗎?」


    「當然,不然還有什麽?表哥,我們快進去吧!」


    屋裏,綦毋昊已經大略的解說過了。


    「原來有這種顏料!可是遠在外藩,不知要如何取得?時間上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管仲欽沉吟著。


    「放心,在來這裏的路上,我已經飛鴿傳書要屬下快馬加鞭傳達我的意思。在下在外藩正好有熟人,他會安排一切,大概隻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就能趕至。」


    「那真是太好了,恩公不隻救了小玉,還救了我們全家,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管仲欽一屈膝,就要下跪叩拜。


    「萬萬使不得!」綦毋昊身形一閃,阻止了管仲欽。


    「恩公,來日若有需要,仲欽定當鞠躬盡瘁、報答恩公。」


    收到消息確定一切順利之後,已經是七天後的事了。


    當然,顏料還未送達,但是綦毋昊保證沒問題;不僅顏料會如期到達,還會附贈一位師傅授上色的技巧。所以,他們辭別了管氏一家,準備繼續他們的路程。


    「綦毋公子,小玉有個疑問,不知公子可否釋疑?」臨別前,小玉忍不住問。


    她一直想知道,為什麽綦毋昊對她的態度會有那麽大的改變,甚至主動留下來幫她的忙?


    「小玉姑娘想問什麽我知道,就這麽說吧,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綦毋昊微微一笑,扶著一臉疑惑的盛清華上馬車,自己則躍上前座,駕的一聲,馬車駛離景德鎮。


    小玉的淚水緩緩的流下,原來如此。因為現在的她有別於過去那個心機深沉、嫉怨心重的她,所以他才主動幫忙、伸出援手;也可以說,她對他不再有企圖心,所以他可以安心的留下來幫忙,而不至於對盛清華造成無謂的傷害,是吧?


    謝謝你,盛姑娘。


    此刻,小玉的心理由衷的感謝她。


    這廂,盛清華鑽出車廂,坐在綦毋昊身邊。


    「剛剛你們在說些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聽不懂代表你的才智不足,多加強吧!」綦毋昊嗬嗬的笑。


    「哼!我問你,明明是你趕走小玉,為什麽還說謊騙我?」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小玉姑娘的姨娘確實是病了,趕她走也是為她好,讓她早點去探望她姨娘啊!」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這瞎話還是有人信以為真。


    「好吧!算你有理。」找不到可反駁的話,盛清華隻好作罷。「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麽說小玉沒有資格跟我相提並論?」


    他沉默。


    「你別又不說話!」


    他無語。


    「你如果不回答的話,我這一路上就都不再跟你說話了。」盛清華撂下狠話。


    「你要答案是吧!沒問題,我的答案是……你、自、己、慢、慢、想、吧!」


    「綦毋昊!你是大笨蛋!」盛清華懊惱的大喊。


    馬車後揚起的沙塵,伴隨著綦毋昊的大笑聲,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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