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炳義已經把魚處理好了,安然便接了過來,因這條花蓮胖頭魚大,足有十來斤,安然便做了一魚四吃的創意版。


    魚頭做剁椒魚頭,魚骨魚尾剔出來熬湯,,魚肉做了一個水煮魚,又做了一道安嘉言愛吃的珍珠魚丸,炒了一個素合菜,配上一盤炒肉絲。


    炒好了肉絲,安然盯著那鍋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當初自己正是因為做這道炒肉絲,才穿到這兒來的。


    說起來,她也沒什麽牽掛,除了林杏兒,不知她如今怎麽樣了,更不知,此生還能不能見上一麵,安然忽然覺得,自己有好多話忘了跟林杏兒說,也沒真切的叫她一聲姐姐。


    她其實就是自己的姐姐,雖然毒舌,卻也是最護著自己,心疼自己的人,可惜,再也沒機會了吧。


    不管謝氏怎麽折騰,嘉言永遠都是安嘉慕的兄弟,這一點兒誰也改變不了,而且,因父母早喪的關係,安家兄弟之間格外親厚,別的宅門兄弟為了家產你死我活的事情,在安家絕不可能出現。


    尤其在嘉言嘉樹心裏,安嘉慕不僅是大哥,還代替了父親的角色,撐起了安家,拉拔了幼弟,所以分家是三兄弟都不想。


    嘉言之所以提出來,也是看出謝氏不是省油的燈,怕以安嘉慕的性子到時候左右為難,倒不如咬牙分家,如此,謝氏再有什麽心思也不得不歇了。


    安嘉言提出分家,心裏已是難過愧疚已極,而謝氏那句慌亂中問出的話,卻徹底涼了安嘉言的心,也讓安嘉言看清了自己所謂的賢妻,不過就是個名聲罷了,心裏比誰都貪婪。


    因為謝氏,嘉言如今麵對哥嫂,總不覺愧疚,聽說謝氏今兒來過,忙問:「她來作甚?」


    安然倒笑了:「一家子人,弟妹來串個門子有什麽新鮮的,吃魚,知道你吃不得辣,這個魚丸是嫂子特意給你做的,嚐嚐好不好?」說著給他裝了一小碗遞給他。


    安嘉言心裏一熱,雖說安然這大嫂年紀小,卻讓他想起了死去的娘,爹娘沒去世之前,安家雖沒如今這般富裕,卻也吃穿不愁,家裏也有廚子下人。


    可他們娘卻喜歡下廚做菜,並且,把他們兄弟的喜好都記得異常清楚,自然比不上大嫂的廚藝,但這份心是一樣的,這才是家。


    當初謝氏沒過門的時候,自己聽大哥說她賢惠,且善廚藝,心裏其實頗為期待,盼著謝氏能跟娘一樣,時常下廚,卻不想,自打謝氏過門,從未做過一道菜,她總是拿著當家夫人的架子,在乎名聲,在乎排場,卻從不知道自己這個丈夫在乎的是什麽。


    從這邊兒吃了飯回到侍郎府,忽覺冷清,即便隻是一牆之隔,且,大哥哪兒的下人仆從,遠遠少於侍郎府,可一進到那邊兒就覺得舒服,像個家,而這裏就是冷冰冰的侍郎府,歎了口氣往書房走去。


    謝氏這兩日,天天都去尋安然說話兒,兩個妯娌至少在外人看來,甚是和睦,可安遠兩口子一過來,謝氏便急了起來,自己要是連管家的權利都交出去,那自己這個侍郎夫人豈不成了擺設。


    本來還以為丈夫來正房,是回心轉意了呢,不想卻是說這件事,忙道:「這管家本就是當家夫人的本份,哪有交給外人的理兒。」


    外人?安嘉言冷冷看著她:「誰是外人?安遠兩口子是安府的老人,我爹娘活著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就管著府裏的事兒,況且,你是不是忘了,侍郎府的開銷用度,如今都歸在公裏呢,你若是想當家,也不是不能,從此不再用公裏一分銀子,這方是你當家夫人的本事。」


    謝氏:「老爺那點兒俸祿如何支應的起府裏的開銷用度。」


    「你也知道支應不開,你也知道,咱們這個侍郎府使的是我大哥掙來的銀子,既如此,你當的哪門子家?不瞞你,這是大哥的話,不叫你管家,都交給安遠夫妻,日後侍郎府的人情來往,各項用度,都不用你操心了,省的生出許多事兒來。」


    謝氏臉色難看非常:「老爺就這般不念夫妻情份不成,便不為一娘的體麵,難道也不想想皓思皓玉。」


    安嘉言:「大哥若不是念著皓思皓玉,哪還會如此麻煩,你隻管放心,大哥是絕不會虧待皓思皓玉。」撂下話,不等謝氏再說什麽轉身決然而去。


    謝氏一個踉蹌險些栽在地上,咬了咬牙:「都是那個賤丫頭,賤丫頭……」


    春巧忙道:「夫人您可得想開了,別氣壞了身子。」


    「想開?我怎麽想開,這當家夫人卻連家都管不了,處處受個下人所製,這傳出去,別人便嘴上不說,心裏不定怎麽笑話我呢,還有,我爹娘那邊兒,可是指望著我這裏接濟呢,如今怎麽辦?」


    春巧道:「夫人您都嫁了,怎麽還總顧念著娘家呢,就算安家銀子再多,若是老爺知道夫人接濟了娘家,怕也不高興,不過,夫人也別著急,您總歸是侍郎夫人,還有兩位少爺傍身,那邊兒大夫人可是什麽都沒有,論功勞,夫人還是安家頭一份的功臣,隻要那邊兒生不出孩子,安家的家產再多,最終也會落到兩位少爺手裏,不就等於歸了夫人嗎,到那時,夫人還不想怎麽使怎麽使,誰管得著。」


    謝氏心裏活動了,況且,自己如今除了忍也沒別的法子。


    安遠的手段自然不一般,可也沒想到會如此棘手,這一插手管才知道,一個侍郎府每月的開銷,竟是冀州安府的兩倍,且賬目不清,問了賬房,隻說是夫人支走了。


    安遠隻得來回大老爺,安嘉慕早就料到如此,這謝氏如此貪婪,自然不會放過到手的銀子,若她不是想難為安然,自己也不在乎這點兒銀子,如今卻不會便宜她,揮揮手:「之前的不用查了,從今兒開始立賬,把賬房的人都換了。」


    安遠這才領命而去,豈止賬房,整個侍郎府除了謝氏跟前的人沒換,其餘的下人換了大半,這才算把侍郎府理順了。


    安遠本來就是劉喜兒的師傅,如今師傅師娘過來管著侍郎府,可把劉喜兒高興壞了,兩邊跑得越發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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