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王兄對冰楚依的執著,要是那女人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不瘋掉才怪,所以他得提醒王兄,要他別太情不自禁,免得真的害冰楚依成了廢人,到時他恐怕也會回複成三年前那個封閉心靈、生人勿近的狀態,和成了廢人的冰楚依沒兩樣。


    焰攻本以為他這麽說會讓王兄清醒些,沒想到王兄竟這麽回他——“搶回來。”抬起頭,焰爍勾起一抹笑,沉聲道:“我說過,我會幫她奪回屬於她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她的元神——冰之晶。”


    “什麽你是說——”發覺自己音量太大,焰攻忙壓低嗓音,低聲問:“你要再一次潛進雪國?不,你的意思是要潛進冰城”


    怪不得王兄要白舞為他畫張冰城的內部地圖,原來他早有打算……


    “對。”低頭繼續探究手中這張錯綜複雜的城圖,他答得輕描淡寫,甚至補上這麽一句,“你待在這幫我照顧楚兒,我一個人去。”


    “你你你——開什麽玩笑”壓著因慌亂而劇烈起伏的胸膛,焰攻瞠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喊道:“你瘋了潛進敵國擄走他們的女王已經夠瘋狂了,你竟還想潛入冰城盜取雪國的鎮國之寶就算你是炎帝,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這麽多雪國士兵,更何況那裏還有三名擅長使用邪術的長老,不行!你不能去,這麽做太冒險了!”


    兩國的鎮國之寶——天火與冰之晶,便是兩國之王的元神。


    雪國傳承的方法是世代輪替,在上一任女王辭世前,會將冰之晶交予繼承者,冰之晶會吞噬繼承者本身的元神,將之吸收並取而代之,在繼承者體內共生共息。


    天火的存放方式則和冰之晶不同。


    炎國人擅長用火類術法,能將火變換成任何型態,天火也是。炎國人的護體焰鎧雖能焚燒任何近身的物品,護身能力卻比不上雪國人的冰蠶,所以為免天火受到損傷,曆代炎帝並不會將天火納入體內,而是藏在隻有炎帝才知道的密室中。


    這也就是焰攻所說的冒險之處,隻身潛入雪國那樣敵人環伺的地方,若被他們發現進而追擊,焰爍沒有天火相助,絕不可能全身而退,可若是帶上天火,又有被奪的危險……天火可是炎國的鎮國之寶,若是雪國成功奪走天火,並趁勝追擊,出兵攻打炎國,那他們隻有乖乖投降的分了。


    “放心。”擱下那已熟記在腦中的地圖,焰爍挑眉道:“若我不幸被擒,炎帝這個位置……”


    他站起身,拍了拍焰攻的肩,勾起一抹笑,“就是你的了。”


    言下之意,他並不打算帶上天火,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連下任繼承者都挑選好了,安排得妥妥當當。


    “什麽”焰攻一聽,驚駭得連退三大步,更急忙揮手,“不!我不要!我還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王兄,你別說笑,別摧殘您唯一的皇弟。”


    這比天火被盜還令人害怕,嚇得他連連說不。


    “我沒說笑。”斂起笑容,焰爍沉聲交代,“我剛說的是旨意,聽好,若我當真回不來,炎國就交給你了,還有楚兒……”


    那清冷孤傲的嬌顏浮上心頭,俊顏一凝,神情瞬間變得萬分嚴肅。


    他沉聲又道:“……她就交給你了,我要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幫她奪回冰之晶,助她奪回雪國,聽見沒?”


    他的神情嚴肅、語氣沉重,彷佛在交代遺言,讓焰攻很不安,皺眉問:“你非去不可?”


    他知道這肯定白問了,但他仍抱著一絲希望,希望王兄能放棄涉險。


    “非去不可。”金色眼瞳閃爍著再確定不過的堅定色彩。


    如果救不回冰楚依,他寧可放棄所有,包括他的權力、擁有的一切,以及他的……命!


    “你……”見他如此堅定,焰攻不禁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肚裏,重重歎了口氣,低聲問:“你打算何時出發?”


    “等探子回報雪國目前的情況後就動身,若無意外,五日後出發。”他得趁雪國仍陷在失去女王的慌亂期間潛入冰城。


    “這麽快?”聞言,焰攻臉色丕變,雙眉緊擰,沉默許久才又開口,“好,我答應你接下炎國這個重擔,但是冰楚依……”吸了口氣,他望進王兄的雙眸,大聲的說:“她是你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得自己照顧,我不負責,如果擔心她、放不下她,那就要活著回來,就算隻剩半條命,你也要回來!”


    【第四章】


    這片遼闊大地正逢夏日時分,豔陽高照、氣溫炎熱,讓生長於終年遭白雪覆蓋的雪國的冰楚依十分不適應。


    濕熱的氣候容易讓人感到煩悶,尤其是對被人囚禁的她而言,更是心浮不已。


    雖說焰爍沒有限製她的行動,而且這能住上百來人的宅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若要認真逛上一圈,少說也得花上一個時辰,但她卻對走出房門一點也提不起興致,一方麵是因為無法適應這樣的氣候,一方麵則是不想遇見那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男人,可偏偏——“女王,他又來了。”白舞極小聲的附在冰楚依耳邊說道。


    這話讓雙眼緊閉著歇息的她倏地擰起一雙漂亮的柳眉,等雙眸一睜,那耀眼的紅便已映入眼簾,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就在眼前,離她不到一寸。


    “怎麽這副提不起勁兒的模樣?哪裏不舒服嗎?”焰爍垂首,凝看著斜躺在長榻上的人兒,柔聲問。


    冰楚依沒反應,甚至視他為無物,直接閉上雙眸,假寐。


    似乎早已習慣她冷然以對,焰爍挑起眉,向白舞示意要她先退下,並對床上的人兒柔聲說:“怎不說話?”


    奈何美人不僅依舊相應不理,這會兒更幹脆將身子一扭,用美背招呼他。


    這舉動讓焰爍勾起了笑,彎下身,唇輕附在她耳畔,啞聲說:“看起來是真的不舒服,該不會是病了……”


    說著,熱燙的唇直接吮抿住那雪白小耳,極輕的啃咬著。


    瞬間,冰楚依隻覺一股酥麻的顫栗感由焰爍咬吮住的耳骨流竄至全身,緊閉的銀眸倏地睜開,她翻身一躍,拉開兩人的距離,隻手捂著被他碰觸過的小耳,回身怒瞪著他,“你做什麽”


    這無恥卑劣的可惡男人!他究竟想做什麽她受夠了!受夠他這莫名其妙的態度、受夠他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想法、受夠他動不動便對她……


    一股羞憤感湧上心頭,眼前浮現那些她不想回想,卻不時浮上腦海,更時刻占據她思緒的親昵畫麵……


    她恨不得兩人不要見麵,偏偏這可惡的男人就是要和她唱反調,她表現得越厭惡,他就越是愉快,每日非得來逗弄她一回才高興。


    她不是他的玩具,他也休想將她當成玩具,恣意妄為!


    “沒什麽,隻想看你是不是病了。”他答得簡單,聽的人卻火冒三丈。


    冰楚依眯起美眸,連連深呼吸數次,調整好自己的呼息後,她才終於壓下心頭怒火,能寒著聲道:“聽著,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可我想你擄我來無非是為了冰之晶,但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冰之晶不在我身上,所以別再使出那些讓人厭惡的招數!”


    她原本沒打算這麽快攤牌的,但這男人實在太我行我素,她得遏止他的行為才行,況且她不是他後宮裏的女人,他無權對她做這些親昵的動作。


    不過,如果他妄想她會和一般女人一樣臣服在他腳下,那他就錯了,他可以省省他那套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的哄女人花招,因為她不是那種會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迷得暈頭轉向的蠢女人。


    所以,與其每日受他騷擾,她倒不如掀自己的底,要他別在她身上白費心機,因為他想得到的東西壓根就不在她身上。


    但冰楚依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


    “我知道。”見她像躲害蟲般離他極遠,焰爍並不以為意,長腿一邁就朝她走去,“我在擄來你那日便已知道,冰之晶目前並不在你身上。”


    聞言,冰楚依一怔,頓時忘了閃躲,美眸微帶驚愕地瞪著來到她眼前的男人,思緒在千回百轉後驀地恍然。


    是呀,在他知道她沒有冰蠶護體那日,他應該就已察覺到她的異狀,知道她身上沒有冰之晶,那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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