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謝過大夫,又讓大夫給張鵬遠和自己看了傷。一通忙碌後早已夜深。


    鶯歌給四娘灌下藥,守著四娘睡過去。


    李昭和張鵬遠坐在自己房間裏愁眉苦臉。


    「回到夷陵後,我怕是要被塗夫人給罵死了。」


    張鵬遠也露出個牙疼的表情:「我沒看護好東家,讓東家受了驚嚇。我都不敢想塗夫人發怒的樣子,也不知為何,我一瞧見塗夫人那雙眼睛腿就發軟,真他娘的邪門。」


    李昭苦笑:「你哪裏知道塗夫人的厲害,在宮裏伺候了太後娘娘十幾年,宮裏貴人瞧見她都後背發涼。」


    何思遠把李昭一行人送到客棧便趕去歸綏衙門,馬後還拖著一個貴子,要連夜審問他和突厥那幫馬賊的聯係,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


    夜裏一眾士兵被安排在衙門的客院裏,房間不多,但長年征戰在外,有時候席地而睡也是常事,故而並不挑剔。


    審問完那貴子後,何思遠打了水衝了個涼,回到房間。


    跟何思遠同屋住的叫張虎,是個千戶。一進屋就被一股臭腳丫子味兒熏了個仰倒。


    何思遠踢了踢呼嚕打得震天響的張虎:「這麽熱的天,跑了一日,也不洗洗就睡,快去衝一衝,我快被你熏死了!」


    都是戰場一起殺過敵的交情,平日裏隻要認真訓練,不出岔子,何思遠還是很好說話的。張虎被踹醒也不惱:「我說將軍,你真是講究,都是大老爺們,臭點有什麽的。要是有媳婦兒摟著睡,我就是洗八遍也樂意!」


    「少扯淡,我鼻子都熏得聞不到味兒了,趕緊去,不然你換個地方睡。」


    張虎笑著起身去衝涼了,何思遠也不上床,坐在桌子前愣神。


    也不知道那小兄弟醒了沒有,瞧傍晚那會兒小臉煞白,該不會是那張鵬遠沒有瞧清楚,確實是被那突厥人給打出內傷了吧?畢竟也算救過自己,明天忙完抽空去客棧瞧瞧。若是實在不行,找歸綏的知府去薦個醫術好的大夫給他看看。


    四娘醒來時天將將破曉,好像是做了一夜噩夢。


    夢裏一會兒是在上輩子那個世界裏,每日穿梭在鋼筋叢林高樓大廈;一會兒又回到了楊城小時候,整日裏穿著寬大破舊的衣服跟在大姐身後;忽地又看到那突厥人獰笑著掐住自己的手臂……


    醒來時渾身酸痛,裏衣被冷汗浸濕。四娘叫醒趴在一旁睡著的鶯歌,嘴巴又苦又幹,渴死了。


    鶯歌睡得極輕,被四娘叫醒後哭著撲過來:「姑娘你可醒了,快把我嚇死了……」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快給我倒杯水來,喉嚨幹得冒煙了都。」


    鶯歌倒了杯溫水扶著四娘喂她喝下:「姑娘,今天真是太險了,要不是那將軍帶著人把那一幫突厥馬賊給射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杯溫水下肚,四娘才覺得好受一些。


    「人家救了咱們,咱們理當報答。有沒有問清楚恩人的姓名,也好親自道謝。」


    鶯歌一邊擦淚一邊說:「那將軍就是上次在四海樓姑娘讓張鏢師出手相助的那個人,真是巧了,今日偏被他給救了。聽說挾持你的那個突厥人就是被他離得老遠一箭給射死的,箭法好極了!」


    倒真是巧,無論如何,也是要找機會道謝的。


    吩咐鶯歌備水,四娘要好好泡個熱水澡。折騰了一天,又是汗又是土的,身上黏黏的,難受死了。


    沐浴過,換上幹爽的衣服,四娘才覺得緩過勁兒來。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炙熱的陽光灑進窗子。


    鶯歌讓店家送來一桌早點,都是些清粥小菜,四娘高熱剛退,隻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還沒吃完,李昭和張鵬遠都過來敲門。


    見四娘已經無礙,都長出了一口氣。


    「昨日可是把我們嚇得不輕,誰能想到,捉個內鬼還能遇到突厥的馬賊。所幸你雖受了些驚嚇,到底無大礙。我和張大哥昨夜一夜沒睡,就是擔心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何家伯父伯娘那裏無法交差。更別提塗夫人,想一想我都後背冒汗。」李昭心有戚戚。


    「看把你倆嚇的,我幹娘又不吃人,至於麽。李大哥傷得不重吧?還有張大哥這腿都包成這樣了,怎麽還不安生歇著。」四娘問道。


    「無礙,這點傷不算什麽,就是包紮得嚇人了些。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李東家也無事,就是吐了口血。」張鵬遠從小習武,後來走鏢也遇見不少生死場麵,能活下來就是老天爺還不想收這條命,故而看得十分淡然。


    「如今既然都沒有大礙,接下來就是要理清楚芳華閣的事情了。鶯歌一會兒去芳華閣幫我給胡掌櫃傳句話,把那蕊兒先控製住,待我晚些時候去處置。」早一點把事情處理好,也好早些回夷陵。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四娘有些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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