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晚些時候,吳嬸娘回來了,說:「陸先生看起來很憔悴,不過沒有受刑,看到我來了,很高興,一直叮囑我好生照顧阿楚。我送去的衣服和被子,被子不準留,隻留下一套衣服,所以挑了最厚實的一件給先生穿上,想來晚上也不會凍到。」


    雲舒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命中犯小人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冬天夜黑的早,折騰了一天,雲舒就讓吳嬸娘早點下去歇著,自己也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丹秋見雲舒房裏一直沒有動靜,以為她昨天辛苦到了,於是沒有去打擾她,想著讓雲舒多睡會。


    辰時左右,在誰也沒料到的情況下,大公子竟然回來了!


    大公子在接到雲舒的急訊之後,匆匆拜別家人,帶著旺叔、韓管事、顧清三人連夜趕來長安。他下車看了看迎接他的眾人,沒有尋到雲舒的身影,第一句話就問:「雲舒呢?」


    眾人麵麵相覷,大家一早上都沒看到她。


    丹秋小聲說:「從早上就沒看到,雲舒姐昨天累了一天,睡的沉了似乎還沒起身,我這就去喊她!」


    大公子皺著眉頭往院子裏走,他不覺得雲舒是在家裏出了事還能睡懶覺的人。


    丹秋推門進入雲舒房中,驚訝的看了一圈,她屋裏沒人,被子亂亂的堆在床上,於是對屋外的大公子說:「咦,雲舒姐不在房裏,難道是一早有事出門了?」


    大公子凝眉問道:「她沒跟你們說去哪了嗎?」


    滿院子的丫鬟麵麵相覷。


    大公子心中很不安,這完全不是雲舒的做派,她要去哪裏,至少會跟誰交代一聲。


    丹秋突然「啊」了一聲,大公子追尋的看過去,隻見丹秋抱著幾件衣服從屋裏衝出來,急切的說:「這是雲舒姐的衣服,怎麽會衣服在這裏,人卻不見了!」


    大公子緊張的抓過衣服,緊緊的拽在手裏,低聲喝問道:「去,把昨晚門房守夜的人叫來,另外這幾天誰跟雲舒走的近,帶到我房裏來,我要問話!」


    雲舒莫名失蹤,大家都很惶恐,經詢問,守門人說昨晚落了鑰之後,就沒有人進出過,根本沒看到雲舒的影子,也沒看到什麽陌生人。


    大公子想想也知道雲舒不可能是從正門走出去的,便打發守門人下去,轉而看向吳嬸娘和丹秋兩個人。


    大公子急切的問:「這幾天雲舒都在做什麽?跟你們說過什麽?接觸過什麽人?」


    吳嬸娘得知雲舒不見之後,早就急的撓心撓肺,幸好大公子及時回了,如今被大公子一問,趕緊說:「自從初一出了王柱家的命案之後,雲舒姑娘就一直在為陸先生的事操心。昨天陸先生被大理寺的人扣押之後,雲舒姑娘出去過一次,但不知道去了哪,回來之後就讓我去給陸先生送衣服,回來之後就歇了。」


    大公子努力抓住吳嬸娘說的每一個字,他追問道:「她中途出去的那次,你覺得她會去哪?」


    吳嬸娘低頭琢磨著,想到雲舒昨天跟她說起證人的事情,就說:「雲舒姑娘說她知道是誰要害陸先生,已經找到了兩個證人,說不定昨天就是去見那幾個證人去了!」


    聽到這個回答,大公子心揪的更緊了,下意識的聯想到了「毀屍滅跡」四個字!


    「雲舒姑娘說,是有個人在藥店裏買了洋金花,然後再收買了大理寺的一個小吏,把洋金花摻和到陸先生配給王柱的藥裏,以此嫁禍陸先生,說是他的藥出了問題。雲舒姑娘找到了賣藥的人,和被收買的那個小吏,但是並未告訴我,到底是哪兩個人。」


    大公子表情沉重的聽吳嬸娘說著事情的經過,心中已基本肯定,雲舒定然是被那奸計敗露之人給抓走了!


    他心中一陣一陣的發涼,對手不僅敢在大理寺審問的案件裏動手腳,還敢入室劫人,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一想到雲舒被這樣的人捉走,他就心急,可是他現在必須鎮定,雲舒和陸笠都等著他去救,他不能慌了陣腳!


    「你再仔細想想,雲舒平時言語中,一點也沒有吐露出證人的名字嗎?或者,她有沒有說過這件事是誰做的?」


    吳嬸娘艱難的想了又想,終究是搖頭。


    丹秋在旁小聲的說:「公子,也許把大平喊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吳嬸娘疑惑的說:「大平一個小孩子,他知道什麽!」


    大公子反問道:「大平是誰?」


    吳嬸娘趕緊說:「大平是我的大兒子,今年剛到九歲,平日就知道到處玩,哪裏知道這些!」


    丹秋不以為然,說:「吳嬸娘是小看大平了,平日裏,雲舒姐經常把大平叫到跟前說話,昨天下午,她還讓我把大平找來,兩人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


    大公子立即命顧清去把大平找來。


    大平被帶進大公子房間的時候,看到母親和丹秋都垂首站在旁邊,頓覺得氣氛不對,便躡手躡腳的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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