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之所以能夠成為洛陽第一富商,除了桑家經營有道之外,還跟他們相對先進的用人管理體係有關。


    桑家上到各地的大當家,下到跑腿的夥計,桑家的每一個工人都有明確的分工。


    在雲舒這個現代人看來,分工是再正常不過的做事方式,但是在古人看來,卻是難能可貴的一種先進思想。


    在生產力落後的古代,各手工行業內部根本沒有實行分工,行業之間的分工也是很少的,但桑家卻能夠做到知人善用、各盡所能。


    手工技藝師傅因業專而技術日進,管事和夥計也細分出了許多工種,避免了由一個工種轉到另一個工種而帶來的損失。


    正因如此,桑家定下了許多規矩,賬房之事由賬房總管統領操作,哪怕是管理具體業務的當家人,也不得直接插手,最多隻得查看賬簿。


    雲舒能夠理直氣壯的站在羅三爺麵前質問這兩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項鐵規。


    李興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雲舒,心中一下子燃起了怒火。


    他能夠做到桑家長安金店的二當家,自有他自己的本事和關係渠道,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第一天報道的小姑娘,竟然敢拿規矩來壓他!


    李興麵笑肉不笑的說:「你這是發的什麽脾氣?賬房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總不能因為缺賬房就不開張做生意吧?你沒來之前的半個月,一直都是我管著銀子,你是覺得吩咐我管銀子的羅三爺做錯了,還是覺得賬目在我手上出了問題?」


    雲舒平靜的對李興笑道:「之前我沒來,二當家一人做兩人的事,勞苦功高,我怎麽會說您和羅三爺做錯了?隻是上午羅三爺領著我進賬房的時候,我分明記得您對羅三爺說,所有賬目皆已算清,放在賬房等我接手,怎麽現在又出現了一筆還沒結算轉交的款項?若我今天不多嘴問一句,二當家準備何時再把這筆賬轉給我呢?」


    羅三爺臉上無怒無喜,靜靜的聽著李興和雲舒爭辯。


    他看著麵相親和卻說話句句直指李興要害的雲舒,心道這個姑娘不是個善主,李興不服她,想給她一個下馬威,隻怕得不到好處。


    再看臉上已有了怒色的李興,他昨晚分明交代了他要把賬房的事情交割清楚,怎麽現在還是拖泥帶水?莫不是經他手的銀子真的出了什麽差錯?


    「咳、咳!」羅三爺打斷了爭論不休的兩人,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雲總管稍安勿躁,李二當家定然是擔心雲總管不熟悉這裏的情況,一時無法上手,耽誤了做生意,這才沒有跟你說清楚。雲總管這幾日先熟悉一下以前的賬簿,再等三日,我就讓李興把這幾日的賬目轉交給你。」


    雲舒對著羅三爺施了一禮,說:「多謝羅三爺關愛,但雲舒不敢拖累大家,我今日已把所有賬目理清,若再耽誤了店裏的生意,就是雲舒無能。至於賬目,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李二當家還是現在就把賬簿理清楚交給我吧。」


    好個厲害的丫頭,不僅一天不到弄清楚了賬目和店裏的各項運作,還咄咄逼人的讓李興交賬簿。


    李興心中有點慌了,嘀咕道:事情莫不是被她看出了破綻?


    羅三爺看李興慌了神,料想到賬目肯定出了問題,心中便不高興起來,沉聲道:「既然雲總管已能勝任,李興你快把賬簿和銀子轉交給雲總管,核查清楚,別出了簍子。」


    李興不得已,隻好點頭。


    雲舒和李興退出去之後,李興甩手而去,雲舒在他背後笑道:「我在賬房等著二當家,賬簿今日務必要交給我。」


    丹秋見雲舒從大當家房裏出來,略有些擔憂的對雲舒說:「雲舒姐,剛來第一天就得罪二當家,會不會不太好?」


    雲舒看著李興匆匆離去的背影,頗為不屑的說:「中飽私囊、膽大妄為之徒,若不讓他吃點苦頭,日後隻怕會鑄成更大的錯。」


    丹秋想起昨天和雲舒一起去市場上的事,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雲舒之前從婁煩回長安,為了行走方便,把隨身的錢幣全部換成了銀子,但銀錠用起來不方便,所以上街去兌換錢幣。


    在西漢,鑄錢、冶鐵、煮鹽這類涉及到國家經濟命脈的經濟活動,依然由民間進行,國家尚沒有收回這些權利,所以導致不同種類的銅錢混用,兌換銀子的匯率不等諸多問題。


    西漢雖然沒有錢莊銀行,但是有很多兌換錢幣的錢鋪,雲舒在兌換錢幣的過程中,因帶的銀子有點多,使得錢鋪的掌櫃十分為難。


    錢鋪的掌櫃對她說:「小姐你要兌換的銀子太多,小店一時湊不出這麽多錢幣,不過後街的通寶錢鋪一定兌得出來,聽說弘金號上月在他們店兌了五百多兩錢幣呢!」


    雲舒當時心中就犯了疑,弘金號是桑家的產業,桑家內部的錢從不在外麵兌換,何以這次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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