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抬眸看向他,目光中複雜幾許。


    柏譽輕聲道,「外祖母的娘家是陸家,瑜雅的婚事也是外祖母一手操辦的。外祖母將瑜雅嫁給陸建涵,是想同陸家親上加親,陸建涵是陸家的嫡長子,瑜雅嫁過去日後便是當家主母,在外祖母的眼中,陸建涵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才成了這門親事。陸家同平陽侯府算是親家,想要通過瑜雅的關係,在朝中給陸建涵謀個官職已不是一兩日的事情。我早前聽瑜雅同外祖母說起過,她來找了你幾次,但你一直沒答應給陸建涵在吏部謀個差事,這事兒有陸家橫在其中,外祖母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柏炎應道,「我早前在雲山郡見過瑜雅了,她是斷了這心思,隻是不知道陸家那邊是不是還惦記著此事。如今朝中動蕩,時局不安,吏部的官職在朝中很不好做,不適宜此時動作,貿然折騰,隻怕連帶著整個陸家都搭進去。」


    柏譽看了看他,「你方才可同外祖母說起。」


    柏炎沉聲道,「二哥,外祖母心中對我成見,我隻說了一句‘不可’,外祖母已覺我忤逆,此事同母親沒有關係,外祖母執意認為是母親唆使。眼下朝中之事還是禁忌,無法再多解釋,我亦想心平氣和同她一處,但隻要涉及陸家和母親,外祖母便分外不待見……」


    柏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給外祖母一些時間,她會明白的。」


    柏炎眸間微微垂了垂。


    柏譽看了看他,餘光卻瞥到外閣間中有人。


    竹青色的抹胸長裙上係了鵝黃色的羅帶,抹胸外披了薄薄的一層月白色的紗衣,分明都是素雅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襯出了一抹明豔照人。


    裸露在外的肌膚似雪,青絲如墨卻略濕。


    眸間秋水瀲灩,臉頰上又掛著沐浴過後的紅潤。


    早前的意味,不言而喻。


    柏譽怔了怔。


    柏炎亦微怔,白巧去奉茶了,玉琢剛出了苑中,她應是沒想到二哥也在苑裏。


    柏炎道了聲,起身道了句,「二哥稍等。」


    柏譽低眉,腦海中掠過的皆是方才那道動人心魄。


    外閣間內,柏炎牽她回屋中,「二哥在苑中,我稍後回來。」


    蘇錦詫異,她先前是沒往苑中看,隻是她亦先前亦未如何才對。


    柏炎撩起簾櫳。


    她未回神,他已將她摁在牆壁,「你今日真美……」


    蘇錦尚未反應過來,他又狠狠吻上她頸間的痕跡,隱晦笑了笑,「小阿錦,別出去了,哪裏都是痕跡……」


    將近子時,苑中仍是鳴蟬聲不已。


    嘈雜而喧囂的鳴蟬聲中,小榻上兩道身影交織起伏著,香汗淋漓。


    此處是盛家僻靜苑落,平日少有人來。


    眼下是午夜,周遭暗得近乎連一盞微燈都沒有,隻有半亮的月光,似是半掩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女子的喘息聲,男子的出氣聲,都壓得出奇得低。


    臨到最頂峰處,女子才忍不住沉聲喚了聲,「譽郎……」


    柏譽最後一刻的鬆懈又立即警覺,既而眸間沉了沉。


    女子既而反應過來,她不當喚他的名字。


    柏譽自她身上起身,低聲道,「今晚記得服避子湯。」


    他起身坐起。


    身後的女子也起身坐起,下顎靠近,搭在他的肩頭,輕聲探究,「你少有把持不住,今日怎麽了?」


    黑暗中,柏譽目光滯了滯,沒有看她,隻低聲道,「心煩。」


    周氏喉間咽了咽,將下顎搭在他肩上,呼吸貼近他後頸,「可是柏炎的事?」


    柏譽沒有應聲。


    隻是他不應聲,周氏也知曉,「我聽劉媽媽說,今日柏炎同蘇錦去見祖母,似是三人相處和睦,連帶著祖母和柏炎都坐在一處心平氣和說了好些話,瞧劉媽媽那意思,若不是後來起了爭執,今日倒似是有冰雪消融的跡象,虧得你去了……」


    周氏歎了歎,伸手自身後環緊了他,側臉貼上他背脊,能聽他的心跳聲。


    柏譽眉頭微微攏了攏,似是有些介意這親密的動作,遂借著扯衣裳的動作,自然得稍稍隔開了些距離。而後起身,踱步到窗下,沒有在留戀床榻邊。


    周氏也和衣起身,月光下,她赤足踱步到他身側,輕聲道,「今日所見所聞,柏炎身邊這個蘇錦怕是會礙事,我聽著她在祖母處說話有分寸,也能討祖母歡喜,柏炎性子偏急,她性子卻偏緩,瞧樣子,柏炎似是又會聽她勸的,今日恰好是你去了,否則也不知他二人這般溫水煮青蛙可是會將祖母的心思拿下……」


    柏譽原本才平靜下來的心思,遂又被勾起。


    在柏炎苑中,她半濕著黑發,穿著一身合體的抹胸裙,身上披了一側薄紗巾,肌膚似雪,臉色卻紅潤著,眸間還有瀲灩未褪去,一看便是才歡。好才過,沐浴都還未消去臉上的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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