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錦猜得無異。


    蘇錦沒有應聲,身後之人看了她一眼,隨手取了一側的紗巾遞給她,繼續道,「夫人,看見我的長相對夫人並無益處。」


    蘇錦會意。


    他會如此說,那便是沒有對她動殺機。


    蘇錦接過紗巾,紗巾上沾了血跡,應是他手臂上有傷一直在流血。


    她用紗巾蒙住雙眼,而後在腦後係緊。


    他攜了她往窗邊去,推開窗戶縫隙,陸續見搜尋他的人散開去了別處。


    「夫人?」閣樓外的侍從似是聽見屋內沒有什麽動靜,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人忽得緊張,又看了眼窗外,確認這些人都已離開。


    蘇錦心中也掂了掂,此時當出聲還是不出聲。


    恰好,這人忽然開口,「今日冒犯,謝過夫人,就此別過。」


    話音剛落,推了窗,縱身躍了下去。


    蘇錦扯下紗巾,慌亂喚了聲,「來人!」


    閣樓外的侍從頓覺不對,當下便衝了進來,正好有人從窗戶上躍下,侍從朝閣樓外喊道,「追人!」


    當即便有平陽侯府的侍衛衝了下去。


    「夫人!」侍從見她臉色有些煞白,她還能記住方才短刀刀鋒貼上肌膚的戰栗感。


    柏遠也掀起簾櫳衝進了屋中,「三嫂!」


    蘇錦喉間咽了咽,顫顫道,「有人方才劫持我。」


    柏遠和侍衛都大驚失色。


    蘇錦亦驚魂未定。


    推開窗戶往下望,早已不見先前那道人影。


    窗櫞上沾了血跡,應是方才那人留下的。


    能從雲墨坊三樓閣樓直接躍下,不會是普通裁縫,卻又穿了裁縫的衣裳,應是早前受了傷一直躲在閣樓裏,結果裁縫先來了閣樓,要給她量體裁衣,才逼得他撞起了裁縫來……


    蘇錦看向一側侍衛,「在屋內找找看。」


    「是,夫人。」侍衛去搜閣間別處。


    而蘇錦看向樓下,侯府的幾個侍衛才從雲墨坊追出去,此時應當是追趕不上的,她亦未見到這人的模樣長相,他也有意壓低聲音,變了嗓音。


    窮寇莫追,先前那人是沒被逼道殺她的程度。


    她當時若是稍有遲疑,許是性命不保。


    蘇錦早前還不覺得,眼下,才曉額頭浸出了一層冷汗。


    蘇錦伸手拭了拭額頭的冷汗,一側,柏遠驚慌道,「三嫂,你沒事吧。」


    三哥剛走,轉頭這裏便出了劫持的事,還是在雲墨坊的分號當中,柏遠心中是嚇壞了。


    蘇錦正欲開口,侍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夫人,您來看!」


    蘇錦同柏遠聞聲,踱步上前,隻見閣間往內的雜貨間內躺了一個人,外袍被人扒下來了,隻剩了一身中衣,應是被人從身後打暈,然後扒了衣裳替換了出來。


    侍衛上前仔細檢查,待得確認後,又朝蘇錦和柏遠道,「隻是被人打暈了,並無性命攸關。」


    蘇錦眸間微斂。


    那她早前猜得不錯,這人在她與柏遠來閣樓之前便一直藏在這裏,方才不得不出來應對,便隻能打暈了裁縫佯裝,避免露出馬腳。


    蘇錦回想起早前那人扮作裁縫的模樣,一直低著頭,也有意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說話。也確實用軟尺,量過她肩膀和手臂,亦知這種有聲譽的成衣店裁縫在丈量尺寸時,不能沾女眷的身體。他動作雖是慢了些,卻心中有數,應是耳濡目染過這類裁縫量體裁衣,卻不精通。


    能用上這類裁縫量體裁衣的,絕非草莽。


    而那人說話時也多用「叨擾」「勞煩」等字樣,便是劫持她,手腳幹淨,沒有多餘動作,最後也信守承諾直接跳了窗去,沒有傷及她,也留了先前那裁縫的性命。


    蘇錦遂又想起那人方才說的,「看見我的長相對夫人並無益處」,應當是怕在公然場合露麵被人認出,她早前若是不慎看到他的臉,興許,今日不一定能如此平穩脫身。


    那方才的,如何看都不是同柏炎結怨才劫持她的人。


    蘇錦微微垂眸。


    片刻,早前追出去的侍衛中有一人折了回來,拱手朝她道,「夫人,那人跑得太快,平城中多街巷,暫未追趕上,已讓人繼續去查了。」


    蘇錦先前便有預期,便也頷首,「沒事了,先回府中吧。」


    柏遠也跟著點頭。


    ☆☆☆


    回到蘇府時,正好老夫人苑中布飯了,蘇錦和柏遠便徑直去了老夫人苑中。


    宴夫人打發了丫鬟去蘇錦苑中請柏炎。


    片刻,丫鬟折回,說侯爺正在苑中同子澗大人還有另外幾位大人商議事情,說晚些時候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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