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大概沒想到勳豐是個標準的工作狂,女色對他來說沒什麽吸引力,而孫宜蘋也沒料到她因為金錢而去接近勳豐,最後卻連心都賠進去。


    「愛上勳豐後,孫宜蘋曾對男友提分手,並表示一定會支付學費到他醫學院畢業,可她的男友威脅她,如果敢分,他就把所有的事全都抖出來,讓祁勳豐知道她是個多麽可怕的女人。」


    劉福歎了口氣。雖然不認同孫宜蘋一開始的動機,卻也深深同情她。「後來呢?」


    「被勳豐撞見活春宮後,不管孫宜蘋心裏愛的到底是誰,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女友長期劈腿、自己長期和別的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即使後來她是迫於無奈也不行。


    「更何況,她泄露了不少公司的機密,其中有款已經研發到近尾聲的產品也被人抄襲提前上市。那件事早就有人懷疑到她身上,是勳豐強勢的把事情壓下,結果事實一揭發,簡直狠狠搧了他一記耳光。


    「勳豐無法容許的背叛全都發生了,而且全是他愛的女人做的。最令他怒不可抑的是,利用孫宜蘋使美人計的幕後黑手,就是他恨之入骨的親叔叔祁芳明。」


    劉福又是一陣訝異。「這些豪門大戶怎麽那麽多紛爭?不是一家人嗎?還要這樣設計來、設計去的?」


    他稍微又提了一下祁家的叔侄之爭。「……大富人家啊,肮髒事才多呢。反正祁芳明這個人,經營公司的本事沒有,作惡的本事倒比別人優秀。」


    祁勳豐生在這樣的家庭,小小年紀就被丟出去自生自滅,成長背景本來就使他不易相信人,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相依偎的伴侶,到頭來卻傷他最深……想到此,劉福的心忍不住隱隱作痛。


    「總之,身心、事業全被背叛的那段時間,勳豐除了讓出總裁一職、自請到在國外的分公司之外,更拒絕和孫宜蘋再見麵。即使她在事情爆發後苦苦的哀求他,說她真的愛他,請他原諒,但勳豐對她的恨早已超過所有的感覺。可是,沒有愛又哪來的恨?


    「就在勳豐要外派的前幾天,某天他外出購買東西,在一個街口有部車直衝而來,半點也沒有煞車的跡象,活似要他的命。千鈞一發之際,孫宜蘋衝出來推了他一把,勳豐因此幸免於難,可孫宜蘋卻傷重不治。她在死前渾身是血,緊緊握著勳豐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對他說『對不起,我愛你』。」


    劉福的眼淚掉了下來,孫宜蘋想必到死前,都悔恨自己曾傷害祁勳豐吧?


    「那部衝出來想置勳豐於死地的車,事後查出是孫宜蘋男友開的。因為她堅持分手,對方便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勳豐身上,想來個玉石俱焚。」陳耀東歎了口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勳豐都還沒處理好對孫宜蘋的愛恨,她就為了救他而死。到現在他到底是恨她多一點,還是愛她多一點,我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愛她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再計較她曾有過多少背叛了。他會接受她死前的道歉,而接受她死前那句濃情密意的訣別,也會成為他對她最後的溫柔。」


    陳耀東看著她。「孫宜蘋死了,我覺得勳豐會和你交往,就是自那段過往徹底走出來了。我不認為以勳豐的性子,是會和過去拖泥帶水的人。」


    「你知道嗎?一個人戀愛時,行為最不能以常理來看待。樸素的女孩會為了情人勤加裝扮,欣賞長發柔弱型女子的男人,最後卻狂戀短發男人婆。更甚者,明明是愛妻愛子的好男人,也可以拋家棄子寧犯眾怒,成為負心漢。」


    「你的話把勳豐對你的心意都推翻了。一個死去的人值得你那麽在意?」


    「我倒不是在意她,我在意的是……」


    這種時候、方才那種景象,她在意什麽,陳耀東也看得出來。「看來馮臻妍的出現,真的造成你很大的壓力。」


    「有些感情他也許不是忘記,隻是不得不放下。當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會不會動搖?抑或是他原本無意,但當那名女子態度曖昧時,他又做何回應?我很想相信勳豐,可是……」劉福苦笑。「也許,我隻是對自己沒信心。」


    「你該有信心的。我原本以為經過孫宜蘋的事之後,勳豐可能不會花心思再談感情了,成為花花公子倒還有可能。可在幾年後,他還是遇上了你,而且,你還有我啊。」


    劉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咳,我的眼光很高的,連我都覺得你不錯的話,你大可放心的對自己有信心。」


    劉福笑了出來。祁勳豐有陳耀東這樣的朋友,老天待他也不差。


    她很想聽陳耀東的話別再介意,可當她氣得衝出店裏,祁勳豐為什麽選擇繼續安撫馮臻妍,而不是追上來安慰她?


    所謂的自信,並不全然是自己給自己的,有很大的部分是別人態度所給予的。


    在她的專業領域,她相信自己的手藝是有水準的,客人的讚賞則讓她更堅定信心。但在感情的領域裏,她是個完全沒自信的人,她的自信來自於祁勳豐的寵愛,當這個來源不存在時,她拿什麽來自信?


    她在心中長長一歎,沉默地喝著咖啡。


    希望今天的事隻是作惡夢,夢醒後,她還是那個幸福快樂的劉福,那個被祁勳豐嬌寵著的劉福。


    【第八章】


    劉福低頭看自己的手機,有一則簡訊。


    親親劉福:


    我是小綠,之前拿去你家附近那家相館洗的相片一直都忘記拿,晚上本來和老板約要去拿,又因為有要事不克前往,可不可以拜托你幫一下忙?


    今天怎麽無論是她或她身邊的人,簡訊都特別多?


    之前和陳耀東在咖啡廳,他也是接到一封簡訊後馬上說有急事要處理。她不想擔擱他,便說自己再坐一下,待會搭捷運回去就好,誰知他硬是堅持送她,之後卻又因為另一封簡訊,隻得把她丟在離住家不遠的公園先行離去。


    發生了什麽事嗎?瞧他急的。


    從公園到相館大概隻要步行十分鍾的距離,這裏光害較少,抬眼居然還看得到星星。她有多久沒這樣抬頭看星星了?上一回又是在哪兒看的?


    她想起來了,是和祁勳豐初見麵,她指錯路、兩人一路把車開向不知名窮鄉僻壤的那一次!


    一想起那天的事,心情的鬱悶像是能一掃而空,那時的她根本沒想過自己後來會和祁勳豐交往。他背著腳扭傷的她走了好遠好遠的路,聽著她叨叨絮絮說著一個偽福星的故事,那時的她隻惦記著他的好,覺得如果能成為這人的朋友該有多好。


    如今再抬頭看星星,居然是好多個月後了,兩人由朋友一直到成為情人,這之間他們共同走過好多路,經曆了許多喜怒哀樂。


    他曾經為了她這個朋友做了好多事,讓她既開心又感動。而她也曾因為害怕失去他這樣的朋友,而忍痛地想跟他保持距離,豈料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偽福星,執意緊握她的手……


    這麽一想,馮臻妍出現的威脅和那段害怕會把他克死的事相比較,前者頓時輕如鴻毛,幾乎可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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