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封的小包間裏,寧久微就靠著牆壁站在唐的身後,聽著佩雷拉姓氏的貴族們,研究老頭子死後的對策。寧久微不知道唐現在的行為教父是否知道,看著唐平靜討論自己父親死後的事宜,寧久微仍舊無法對唐產生任何一點點負麵的情感。唐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才會不吝嗇語言。並且是長篇大論,邏輯相當清晰的像一個大學教授一般能說會道。他的決定沒有人反對,不是因為他的強勢,而是因為他的口才讓人無可辯駁。在這樣的時刻,唐幾乎不會說短句子,除了滔滔不絕,便是無盡的沉默。隻有一次,隻有一個例外。寧久微跟著唐的次數多了,有些本姓貴族也開始注意到這個沉靜而有著東方美感的年輕男人。“唐,這是你的司機?”中年男人打量著寧久微的眼神裏,透露出很明顯的色情暗示意味。寧久微立刻把後背離開牆壁,換了個端正的站立方式。似乎唐提醒過他,動作不要太隨意,但是寧久微是那種能做就不要站著的性格,有牆壁下意識就要倚上去。“不是”唐慢慢抬起眼,如同水銀一般令人窒息的目光投到男人的臉上,“他是我的人。”在眾貴族審視、鄙夷、懷疑的目光籠罩之下,寧久微尷尬的笑了笑。腹誹:我不是教父的私人醫生麽,怎麽被你納為己有了……寧久微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麵對所有的流言蜚語,他也隻是態度暗昧不明的微笑。古代,當兩位皇子爭奪繼承權的時候,身為臣子,你必須堵上身家性命,選擇你認為可能勝利的一方。如果你選對了人,便是飛黃騰達;反之,你站催了隊,那麽隻能是死無葬身。不久之後,寧久微也麵臨了這樣的選擇。四位最有權勢的長老向他遞出了橄欖枝。中國是最善於玩權術的國家,上千年的官僚曆史,讓權術和厚黑,已經成為了融入血液的一部分潛藏特質。寧久微不喜歡權術,不代表他不會。麵對四個人的邀請,寧久微給出了傾向於接受的曖昧回答,又不表明態度。他需要考慮的時間,他不打算站在叛變者的一方,但是長老派現在的實力明顯要強於本姓派,他需要一個對策來保證自己能夠在這次鬥爭的漩渦中全身而退。當晚,唐站在寧久微房間的門口時,寧久微沒有什麽詫異。這個男人對一切的掌握程度,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寧久微被帶到了唐的房間,並且一整夜莫能覺悟沒有從他的房間裏出來。“索羅斯他們今天來找你了。”唐沒有開燈,他坐在有著銀白色月光的窗口,冷光下,深邃的五官陰暗分明,有一種冰冷如同雕塑的奇異美感。“對。”寧久微斜靠著牆壁,微笑著回答,“他們要我毒死教父。”“你的回答呢?”“沒有同意,當然,也沒有拒絕。”寧久微淡淡吐出這幾個字,然後開始佩服自己的勇氣,竟然不怕唐掏出槍,一槍把他崩了。唐沉默了一瞬間。然後十指交疊,薄薄的眼皮垂下來,開口,“索羅斯,拉斯特和格拉特尼,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一旦教父去世,他們就會采取行動。如果我不妥協,佩雷拉本姓和長老派之間難免一戰。但是,這就意味著無論哪一方勝利,佩雷拉家族將折損至少二分之一的實力……”“好了,你不必向我作解釋,”寧久微忽然低聲笑起來,絲綢一般的聲線低低響著,撓的人心都會癢癢的。“我不是你的合作夥伴,你不是說過麽?我是你的東西啊,你需要我怎麽做?直說好了。”唐慢慢抬起頭,他的目光仿佛有實質的觸感,落在寧久微的皮膚上,不是冷的確是和他的手心一樣,很溫暖。“我需要時間。”寧久微笑,“那我幫你爭取。”那天,寧久微答應的簡單。世界上的事情大多如此,說起來,總是輕輕巧巧,做起來才知道,遠不像想象中那般簡單。後來,寧久微開始與長老派頻繁接觸,教父去世之後,立刻公然倒向了長老派。本宅內部,是由寧久微一人之力控製住的。他控製住了唐?佩雷拉,也就等於控製了整個佩雷拉本姓。於是,他理所當然成為了佩雷拉家族內,除了索羅斯、拉斯特和格拉特尼之外,第四個掌權者。事情總不會朝著你預想的方向發展。事情越來越瘋狂,你也隻能跟這個世界發狂。老教父下葬後的第七天,他竟然在長老派掌權者的注目下,上了一個他甚至連觸碰都不敢觸碰的人。僅僅一個月之前,他還在對那個人說,我會幫你。他隻想給唐一切他想要的東西,隻想保護那個在他眼裏純淨的不曾開心過的孩子。然而,他卻給了他玷汙和恥辱。測試後的結果——唐,成了他豢養在臥室裏的寵物。非凡手打完成測試結束之後,寧久微把唐從陰潮的地窖裏帶回了自己的臥室。他的臥室已經從過去那個簡樸卻舒適的小屋搬到了最豪華奢侈的一個臥室。厚實的曼陀羅手編地毯,宮廷一般的掛畫、寬大的四柱床,以及雕花繁複的壁爐,造型古典的組合沙發。一切都讓人想起十八世紀的歐洲宮廷貴族——墮落和放蕩的代表。唐赤裸的身體上隻裹著一層單薄的床單,他身體一直在不可抑製的顫抖,一路上很多次差一點無法支撐著身體而踉蹌著跌倒。寧久微隻能不耐煩的對他惡語相向,用看一直沒有用的狗一般的眼神看著他。他很痛苦。可是他又有什麽資格抱怨?他現在有權利金錢地位。而唐呢。一無所有,連尊嚴都被踐踏。可是,寧久微覺得痛苦的無法呼吸。他覺得自己也許就快無法忍耐下去了。寧久微一腳踢上門。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努力而禍害過門,這是有生之年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