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提到神秘的魯斯菲爾,知情者沒有不露出驚愕神態的。“是。”蒂法揚眉,故作神秘的笑笑,“出手相當闊綽。mr·寧是來旅行麽?”寧久微想了一下,微笑。“是的。不過,遇到了一點麻煩呢……”寧久微在那短短一瞬,很多念頭閃過大腦。他來到巴黎,如果不想驚動到佩雷拉家族實在是件困難的事。不過,如果他可以借魯斯菲爾當擋箭牌……“哦?我能幫上什麽忙麽?”“我的護照出了點問題,恐怕我走出機場,就會被捉住遣送回美國。”寧久微露出很頭痛,很無奈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原來是這樣……”蒂法完全沒有懷疑寧久微的演技,信以為真,並且開始為寧久微出謀劃策,“不如,你以我的特別助理的身份跟我一起走吧,順便去見識一下所謂的魯斯菲爾。”“不會太麻煩您了麽?”“覺得虧欠我,就當我的模特吧。”蒂法豪爽的笑,拍了拍寧久微的肩膀。魯斯菲爾家族的確精通待客之道。他們為蒂法準備了一套環境優雅、僻靜卻又靠近商業區的豪華工作室。工作室有很多間臥室,寧久微並沒有給蒂法造成什麽實質性的麻煩。幾天之後,蒂法將自己的設計方案交給了登門拜訪的魯斯菲爾小姐。她有很好的涵養,但是很明顯,她非常的驕傲,如同一個皇室的公主,表麵上溫文爾雅,謙和有禮,又從骨頭裏透出對他人的不屑。她坐在單人沙發裏,一張一張瀏覽過設計圖。蒂法端著一杯水靠著工作台站著,饒有興致盯著魯斯菲爾小姐,那眼神看上去,有些別有涵義……魯斯菲爾小姐很漂亮。的確,她有骨骼明顯的五官,深邃而大的眼睛,細聽的鼻梁,精致的妝容。魯斯菲爾小姐顯然知道蒂法的特殊性傾向,於是她故意忽略蒂法,抬起頭來問坐在一邊的寧久微,“您覺得哪一款更加適合呢?”寧久微沒想到她竟然會詢問他這個純粹的局外者,愣了一瞬間。“您不用征詢一下您未婚夫的意見麽?”蒂法顯然對她這樣的刻意忽略不滿,插話說道。魯斯菲爾小姐高傲的轉過頭,看著蒂法,看得出提到她的未婚夫,她有些不悅,“我做決定就可以了。”蒂法挑了挑眉。連挑選婚紗這樣的事都不肯陪未婚妻一起前來——蒂法開始對這位魯斯菲爾小姐架子更大的新郎,產生了好奇心。“我覺得三號設計比較適合您。”寧久微為了打破尷尬,趕快說道,“三號的露背設計能夠突出您背部優雅的曲線,腰部的流線剪裁會使腿顯得很修長,而且它的加長裙擺又使它更加融入了古典元素……我覺得它比較能襯托出您的氣質。”“是麽?”魯斯菲爾小姐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設計圖上,然後不假思索的接受了寧久微的建議,“好,就選擇這一套了。”而事實上。寧久微幾乎是在瞎扯。因為他根本沒有注意過女款。他對三號設計有印象完全是因為這一套的男裝是蒂法在寧久微身上得到了靈感,重新修改而趕工設計的。他被迫為了這套禮服而在身上披上各種各樣的布料,在拿著剪刀皮尺的蒂法麵前,被當做布娃娃一樣擺弄來擺弄去。後來幾天,蒂法就與前來的工作人員一起,開始了采購布料、配飾、材料,剪裁,製作等一係列的繁忙工作。而與他們相反,寧久微無比清閑。寧久微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開始猶豫——要不要去打聽唐的消息?然後每一次的出讓自己神經能夠放鬆的結論——算了,又不急,明天再說……寧久微也知道自己潛意識裏在焦慮,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是自欺欺人,是軟弱。但是,人麵對自己害怕的東西,總是不由自主為自己尋找逃避的借口。就這樣耗過去了半個月。蒂法的婚紗已經製作完成,潔白的禮服穿在鋼鐵支架上,卻仍舊那樣美麗。寧久微每天都能看到蒂法用看戀人的眼光盯著那婚紗,不停讚歎:傑作,真是傑作……寧久微對她發神經一樣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這半個月裏,他見識過無數次蒂法崩潰的樣子——暴食、怒吼、大聲唱法國國歌。她經常是眼睛充血,頭發蓬亂,卻衣衫整潔。現在作品終於完成,她也終於恢複了正常狀態。“今天魯斯菲爾小姐和他的未婚夫會過來試裝。”“哦……”寧久微不假思索問,“如果不合身還要修改?”“不。”蒂法推了一下眼鏡,“重做。”寧久微呆了一瞬,無奈的笑笑,把自己剛煮好的藍山咖啡替蒂法也倒了一杯,遞給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謝謝。”蒂法接過咖啡,笑的奸詐,“酬勞要乘以二。”“奸商。”“謝謝誇獎。”——————————————————第二天午飯過後,蒂法開始準備迎接客人的到來。她開始把沙發上堆得亂七八糟圖紙、布料一股腦的塞進一個大箱子裏。寧久微幫她用吸塵器把地上的碎渣處理幹淨。當他們終於把亂成狗窩一般的工作室收拾得有點像樣,貴客登門。寧久微在客人敲門的時候,匆忙把最後一個紙箱搬進屋子。他現在穿著一件襯衫,袖子卷到肘部,那架勢有幾分像雜工。而蒂法半途就扔下了收拾的工作為自己更衣打扮。畢竟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如果自己的形象都亂七八糟,怎麽能讓你的客人覺得你能夠設計出讓他們看上去不錯的衣服呢?寧久微把箱子放好,走到浴室,關上門洗手。客廳裏,傳來男女對話的聲音。“這位是婚紗的設計師,蒂法小姐。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唐·佩雷拉先生。”荊棘鳥 五十三 沒有再見的告別唐?佩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