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他真是不得已的,她可沒什麽好不得已的,別人怎樣她管不著,但她,沒感情的男人,打死她就是不嫁!


    “藺公子,我們是朋友,但也才見過幾次麵而已,我怎麽可能嫁給一個對他毫無所知的陌生人呢?”她嚴肅的聲明,既然可以決定自己的親事,她可不想隨便湊合。“起碼也要先追求我一下,讓我有機會多了解一點對方吧?”


    “……”


    “譬如說……”她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嗯嗯,送幾樣傳情的飾物給我,就香囊、羅帕、發釵、梳子啊之類的,最好他有親自繡上、刻上他的名字,表現一下他的細心體貼……”


    某公子神色陰騖依舊,向來勾在唇畔那彎令人心驚肉跳的笑卻不見了,嘴角一陣抽搐。


    “不對,不對,我又不喜歡那種東西,送我幹嘛呢?不如送我一把寶劍還實際一點吧!嗯嗯,那就……”水漾兒沉吟,腦袋又歪了。“啊對,寫幾首情詩給我好了,多浪漫啊……”某公子嘴角抽搐的毛病往上蔓延,臉頰也開始抽搐了。


    “不行,不行,我又不懂詩,寫情詩給我,我也是看不懂。嗯嗯思……”繼續沉吟。“我想,還是寫情書吧,情書我就看得懂了,這樣我就知道對方的情意有多深了……”


    某公子臉頰抽搐的毛病繼續往上拓展,眼角也跟著抽搐了。


    “慢著,慢著,情書……那我不就得回信了?不要,不要,很麻煩耶!”自己對自己搖頭。“算了,就送花吧,再跟我說幾句『萬紫千紅花似夢,人又比花更多嬌』什麽的,那我就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裏是怎樣的了……”


    某公子額上青筋好幾條一起暴抽。


    “不好,不好,還是不要花了,說那種話,真的好惡心喔,光是想像,我就想吐了!那……那……”猛啃手指甲。“至少做點我喜歡的事,討好我一下吧?嗯,對,就是這樣!”


    自己跟自己討論了半天,水漾兒終於得到結論了,而某公子額上青筋和眼角、臉頰、嘴角的抽搐毛病也在刹那間痊愈,眯眼注視她片刻……


    “快午時了,要用膳嗎?”


    吃?


    好像被人踹了一腳似的,水漾兒立刻一個龍騰虎躍跳起來,“要要要!”捧著一張諂媚的笑臉,像小狗狗一樣流口水喘氣,尾巴搖個不停。


    “靜月樓?”


    “好好好,早就聽說洛陽靜月樓的燕菜和鯉魚好吃到爆了!”


    於是,某位“比養豬還不值得”的人類,由於抗拒不了食物的誘惑,三言兩語就興高采烈的出賣了純潔的靈魂,迫不及待地自願被某公子“誘拐”進城裏,上靜月樓用膳去了。


    保證這一頓絕不會比昨天那一頓少吃多少,大概隻會剩下菜湯而已,因為她從昨晚就一直餓到現在……


    至於月洞門外——


    “天天天……天哪!”上官風背靠在牆上,悶笑到快掛了。“傳……傳情的飾物?細心……體貼?”


    “情詩?”上官雨早就笑到沒力的癱坐到地上去了。“浪漫?”


    “情……情書?”上官雷跪在地上,捂著肚子。“情意?”


    “花?”上官鳴五體投地笑趴在地上,“萬紫千紅……”說不下去了。


    好半晌後,四兄弟才勉強止住笑,相對一眼,差點又笑出來,忙轉開頭去看別處。


    “現在可以了吧?少爺都跟人家求親了呢!”


    “可以了,快通知二夫人吧,不過,請二夫人先別急著出來……”


    “為什麽?”


    “總要給少爺一點時間,好讓他追求水姑娘吧?”


    “追求?”


    “對。”


    “……”


    如何追求?


    傳情的飾物?


    情詩?


    情書?


    花?


    四兄弟不約而同轉回頭來,互瞪了半天眼,嘴角一陣抽筋,終於忍不住又爆笑出來……


    一頓午膳,果然又吃得滿室皆側目,十幾桌客人的目光充滿了無盡欽佩,還有無盡想吐的感覺。


    她一個人吃的,搞不好比靜月樓所有客人吃的全部加起來還多!


    “吃飽了!”


    水漾兒終於放下筷子了,每當她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她的表情,都是一種屬於幸福層級的滿足,好像除了吃飽之外,這輩子再無所求了。


    吃喝拉撒睡,人生不過就是如此。


    而藺殤羽,在聽到她說出那三個字之後,方才端碗拿筷,就她吃剩的菜,慢條斯理的進膳,吃飽喝足的水漾兒則兩手撐著下巴,滿眼興味的看著他吃。


    他吃東西真的很斯文,雖然還不至於像個姑娘家,但,已近乎“秀氣”了。


    膳後,夥計撤下碗盤,送上一壺龍井,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一陣令人不太自在的靜默逐漸彌漫在兩人之間,不過這陣靜默似乎隻有水漾兒一個人不自在,對藺殤羽毫無影響,他兀自啜飲著龍井,邪魅的丹鳳眼定定的凝視著她,仿佛在等待什麽……


    水漾兒被他盯得坐立不安,兩眼左右飄,想回避他的目光,卻怎麽也躲不開,最後她幾乎想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好啦,好啦,我說啦!”


    終於水漾兒認輸了,藺殤羽依舊不吭聲,隻劍眉斜斜地往上挑了一下,仿佛在說:終於想說了!


    “其實……其實我來找你,是想……想請你幫個忙……”


    “嗯?”


    “我……我們被人追殺,因為……”


    於是她呐呐地開始遊說,從被師父收養,說到師父是為何被人圍殺,他們九個師兄弟姐妹又是為何被人追殺,再說到大師兄意圖尋求靠山以避難,才打算硬逼她嫁給雪山派掌門人的兒子,之後一得知他是奪魂公子,大師兄又改變主意要“利用”他……


    說到這裏,水漾兒憤慨地噘起紅唇。


    “臨行前,大師兄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讓你知道是要利用你,可惡,誰說我要利用你了?”她氣呼呼的大聲道。“雖然我們沒見過幾次麵,但也算是朋友了吧,想請朋友幫個忙不行嗎?既然想請你幫忙,自然要把事實都說給你知道,這也沒錯吧?我相信師父也會同意這麽做才是對的!”


    但一說完,她的氣就泄光了,沮喪的垂落螓首。


    “我不懂,以前的大師兄不是這樣的啊,可是……可是……自從大師兄成親之後,他就不太一樣了,師父在的時候還好,但師父一過世,他就……就……”無奈地深深歎氣。“犧牲我沒關係,畢竟我們是師兄妹,但大師兄竟然說要利用你,這就太過分了……”


    螓首更深垂,她幾乎把下巴都貼上胸膛了。


    “對不起,我為我大師兄的自私向你道歉。”她慚愧的囁嚅道。“如果你願意幫我們,我會很感激你的,但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畢竟這跟你毫無關係,強求你幫忙是不對的,我……我……”


    其實,原本她是不會慚愧的,請朋友幫個忙,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偏偏大師兄左一句利用,右一句利用,利用、利用、利用,利用到她開始心虛了,想到其實他們也沒見過幾次麵,她就要請他幫忙,好像她跟他相識,真的隻是為了要利用他似的,所以一見到他的麵,她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一出口就是責備他,也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真的,她一點兒也沒有要利用他的意思,可是……可是……現在來找他幫忙,又真的很像是……


    藺殤羽突然起身。“走吧,城西有廟會,去逛逛!”


    “咦?”見他說走就走,水漾兒慌忙跳起來跟上他,卻搞不懂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說完了嗎?


    “要吃糖葫蘆嗎?”


    “呃?”


    當街大馬路,水漾兒一手各舉著一枝糖葫蘆,還在滿頭霧水當中,突然,她看到三個千葉莊的人迎麵而來,一見到她和藺殤羽走在一起,表情就變得很難看,低頭急匆匆地與他們錯身而過。


    就在這一瞬間,水漾兒霍然明白了。


    藺殤羽願意幫她,所以才說要帶她到廟會去逛逛,目的就是要讓更多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


    “藺公子。”


    “嗯?”


    “謝謝你。”水漾兒誠心誠意地道謝,由衷的感激。“不過我不能光讓你幫忙,也是要回報你的,你想想,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隻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會去做的。”


    “嗯。”藺殤羽手握摺扇,兩手背在身後,漫不經心似的應了一聲。


    他依舊俊美得十分妖異,丹鳳眼冷冽邪佞,嘴角總是掛著一彎令人心驚肉跳的笑,但是此刻的他,看在水漾兒眼裏,卻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藺公子。”


    “嗯?”


    “我現在才發現,你很瀟灑耶!”


    “……”


    一張大床,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三副光不溜丟、汗水淋漓的裸體。


    翻翻翻,滾滾滾,有時候男人在女人身上,有時候女人在男人身上,又有時候三人疊成一副夾肉燒餅,女人的嬌吟媚喘,淫蕩得可以融化最堅硬的金剛石;兩個男人的急促呼吸,好像在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粗濁、沉重。


    請別誤會,不是兩個男人在強奸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人在蹂躪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都已經精疲力盡、油盡燈枯了,那個女人卻還精神百倍的在那邊誘惑……


    “來嘛,再來一次嘛!”


    “不……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咳,真沒用,你們兩個都是!”


    女人一臉唾棄地下了床,隨手拎了一條薄紗披上身,正待扯動喚人繩,門外卻已先傳來一聲通報。


    “幫主,筱筱居士求見。”


    “進來吧!”


    門開,一個瘦長的男人進入,端端正正的朝女人施禮,對猶癱在床上起不來的兩個男人視若無睹,見怪不怪。


    “如何?”


    “是奪魂公子。”


    “果真是奪魂公子?”


    “是。”


    古媚那張狐媚的臉頓時像風幹的橘子皮一樣緊緊皺了起來,眼神乜格外陰沉,還有幾分猶豫。


    可惡,最不希望是他,偏偏就是他!


    “是誰跟他認識的?”


    “十方秀士的小徒弟水漾兒。”


    女的?


    更麻煩了!


    “他們交情如何?”


    “還不確定,不過……”筱筱居士——與紅雲居士同是五狐之一,也恰好與紅雲居士相反,一個噸位跟大象有得比,一個皮肉和骨頭加起來也沒有幾兩重。“屬下親自跟蹤了兩個多月,除了打尖下榻,奪魂公子和水漾兒沒一刻分離,看來關係並不簡單。”


    果然,男人與女人就是那麽一回事了!


    古媚幾乎想歎氣了。“既是如此,那就非下手不可了!”要對上奪魂穀,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


    “是,幫主。”


    “記住,下手之時,得十分,不,千分、萬分小心,切切不可讓奪魂穀知道是我們三鬼幫主使的。”不管是表情或語氣,古媚都不曾如此凝重過。“要知道,奪魂公子是奪魂穀主的獨生子,要讓奪魂穀主知道殺死奪魂公子是我們的指使,別說稱霸江湖,恐怕我們都得躲起來了!”


    床上,抗蛇勉強撐起一臂,“有那種必要嗎?”很不以為然地咕噥了一句。


    “當年少林掌門的師叔都頂不住奪魂穀主九招……”古媚特地伸手比出九根指頭給他看,就怕他太自大得搞不清楚狀況。“你說有沒有必要?”


    抗蛇窒了一下。“那就不要讓他知道嘛!”


    她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古媚哼了哼,柔媚的眼神回轉,又回到筱筱居士那邊。“決定替死鬼了?”


    “尚未。”筱筱居士絲毫不敢隱瞞,“雖然奪魂公子行走江湖多年,但與他有交情的人也不過就那麽幾個,要能夠讓他信而不疑,又肯背叛他的人……”他搖搖頭。“難找!”


    古媚略一思索。“那就看看十方秀士那幾個徒弟有沒有人可以利用的吧!”


    “是,幫主。”


    “要盡快!”古媚再囑咐一句。


    “是,屬下會盡全力。”


    其實水漾兒對吃的要求並不高,隻要能讓她吃到“飽”就行了,不過如果可以讓她選擇的話,她也希望能夠挑好吃的來吃。


    她不是不想挑,隻是過去都不敢挑而已。


    但現在,每當藺殤羽聽她提起,曾聽人家說哪裏的什麽名菜佳肴有多好吃又多好吃,他就會專程帶她去吃——無論路途有多遙遠,而她也可以不必擔心任何費用上的問題,盡情吃到“飽”。


    老實說,光是每餐都可以吃到“飽”,那就是一種幸福了,而現在是每餐都可以吃好菜吃到“飽”,這就是天堂了!


    咽下最後一口西湖醋魚,水漾兒滿足的放下筷子。“吃飽了!”


    其他五人早已默默喝掉兩壺茶了,現在正在喝第三壺,見她終於吃飽了,上官鳴立刻為她斟滿茶,知道她起碼要歇上好一會兒,才能夠起身上路。


    正當水漾兒啜下第一口茶時,酒樓門口又進來了兩位客人,正好他們這一桌旁邊有空桌,他們就往這邊走來,但走到一半見到藺殤羽,還有她,兩人麵色沉黯,相顧一眼,突然又轉身離開了。


    黑褐色衣衫,襟繡淡黃色彎月——月影門。


    兩個多月過去,不要說擎天幫、月影門和千葉莊,大概整個武林的人都知道奪魂公子和她——十方秀士的小徒弟水漾兒,不管是什麽樣的關係,總之,他們是有交情的。


    沒有人想惹上奪魂穀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去動十方秀士的九個徒弟了,換句話說,他們九個師兄弟姐妹安全了,而這,全是多虧了藺殤羽。


    “藺公子。”


    “嗯?”


    “你還沒想好要我幫什麽忙嗎?”


    其實她老早就想回山看看了,希望能夠親眼證實一下,大家都平安無恙,但她實在不想永遠都欠他一份情。


    雖說如果她真當他是朋友,就不應該計較那麽多,可是,由於大師兄的自私,在她心中埋下了一個疙瘩,使她無法不介意,起碼這回——當這個忙有牽涉到大師兄,她就非得償還這份人情不可,倘若再有下一回,是她個人請他幫的忙,她就不會計較這麽多了。


    總之,就隻有這回,她非得“纏”著他,直到清償“債務”為止。


    “嫁給我。”


    “不要!”不假思索,水漾兒衝口而出,旋又覺得太直接、太衝了,一點麵子也不給人家,太不厚道了,“呃,我是說……說……”遲疑一下。“我還不夠了解你。”事實上,是根本不了解。


    沒錯,這些日子來,他們是天天相處在一起,但基本上,吃喝玩樂除了能讓人心情偷快之外,跟心理溝通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那就沒有。”


    “不然我也可以幫你……”


    “金蘭坊那裏在選花魁,要去看看嗎?”


    耶?花魁?


    “好好好!”


    輕輕一句話帶開話題,水漾兒立刻忘了嘴裏正在說的事,搶先起身走人,還催促藺殤羽動作快點,上官四兄弟看得暗暗好笑。


    “老四,現在你知道少爺為什麽會中意水姑娘了吧?”


    “……不知道。”


    “真是笨!”


    從水漾兒來找藺殤羽開始,用不上半個月,上官風、上官雨和上官雷就看出藺殤羽為何會看上水漾兒了,偏偏就是上官鳴怎麽也想不通。


    在奪魂穀裏,總管的女兒美如天仙,瀟湘大執衛的妹妹天真可愛,長老堂堂主的孫女高雅端莊,刑堂副堂主的外甥女知書達禮,哪一個條件不比水漾兒好,偏偏少爺就是討厭她們,還說就是為了她們,他才不想回奪魂穀的。


    他不懂,真的不懂,水姑娘到底有哪裏值得少爺看上眼的?


    “大哥,告訴我嘛!”


    “真是,就不會用你自個兒的腦袋瓜子仔細想想,除了穀主、二夫人和元少爺三位之外,江湖上,包括奪魂穀裏咱們自己人在內,有誰不怕少爺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沒……咦,等等,還有……水姑娘?”


    上官鳴往前望去,水漾兒早已鑽到前頭去了,藺殤羽不著痕跡地護在她身後,不讓觀看選花魁的人群推擠到她。


    “對,還有水姑娘,不過,還是不太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雙眸盈笑,上官風看著水漾兒很自然地拉著藺殤羽的手臂搖個不停,要他幫她擠到更前頭去,不然她太矮小了,什麽也看不到。


    “穀主不怕少爺,但穀主對少爺委實太殘忍了……”


    “二夫人也不怕少爺,但二夫人又太寵溺少爺了……”上官雨接著說道。


    “而元少爺他們三位,雖然是少爺的朋友,也可以算是不怕少爺,但他們從沒忘記過少爺是奪魂穀的奪魂公子,隨時都帶著幾分小心,當少爺生氣的時候,他們更是忌憚十分。”上官雷也看得很清楚。“就連不認識少爺的人,一瞧見少爺那副邪佞的樣子也都會害怕……”


    “水姑娘她好像……”上官鳴若有所悟。“根本就不怕少爺嘛!”


    “就是這句話!”上官風用力拍拍上官鳴的肩。“水姑娘壓根兒不怕少爺,就算少爺威脅說要殺死她,水姑娘也沒在怕——元少爺說的……”


    “可是,起初那些膽敢去挑釁少爺的人,不也都是不怕少爺?”上官鳴咕噥。


    “當時少爺初入江湖,沒有人知道少爺是奪魂穀的人,那些人不知死活,才會不怕。”上官風冷笑。


    “說得也是,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誰會怕?”上官鳴咕噥。


    “最重要的是,”上官風又說。“那些膽敢去挑釁少爺的人有惡意,而水姑娘對少爺從來沒有惡意,她就是很單純的把少爺當朋友的,不會刻意討好少爺,也不會對少爺講一些言不由衷的應付詞……”


    “無論少爺是不是奪魂公子,在她眼裏,少爺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上官雨格外強調最後麵那三個字。“在這方麵,少爺是很敏感的,我想在初識水姑娘當時,少爺應該就察覺到了……”


    “在這世上,真正能夠把少爺視為普通人的,大概隻有水姑娘吧?”上官鳴喃喃道,終於明白了。


    “唯一僅有的一個!”上官風重重強調。


    “其實以少爺那種偏冷的性子,要對一個女人動心並不容易,依我來看,至目前為止,少爺對水姑娘也還沒有那種心。”上官雨說出觀察所得。“然而,就算沒有那種心,可是我們一到,少爺就知道是二夫人打算要催他成親了,而二夫人的話,少爺向來是無所不聽的,二夫人要少爺成親,少爺就會成親,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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