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總經理不想冤枉帝亞的任何一名員工,但樓特助進入帝亞的時間不長,如今先是有人控訴她的為人,接著被密告出賣公司,她的品性操守明顯有問題,總經理若再一味袒護,實有縱容包庇之嫌,萬一她真是有心人士派來的商業間諜,到時為公司帶來更大的危機,後果恐伯不是總經理能承擔的。」


    一聽自己被懷疑成商業間諜,樓晴茵直望向康釋自清,「我不是商業間諜,也沒有轉賣帝亞任何機密文件或消息圖利。」


    望見她眼裏的激動委屈,康釋直覺心疼不舍,怎奈他無法摟她入懷疼惜安撫,眼見會議室眾人因段斌的一席分析紛紛相互附和,他若在此刻說出絕對相信她的言論,大家也許會認為他受她所惑,不知又會如何攻訐批評她,他僅能以迂回支開她的方式,保護她不成為眾人圍剿的目標。


    「你先回辦公室,這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可惜他暗藏維護的句子聽在樓晴茵耳裏,成為他不相信她的說辭,她背脊微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要等調査後你才相信我不是商業間諜,沒做出出賣帝亞的事?」


    原來他也懷疑她的品性操守?原來他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


    「樓特助,你要相信總經理,他既然說要調査整件事,就會還原所有真相,檢討會議還要進行,你還是先離開吧。」丘楷機伶的替代理上可說話,他看得出總經理想維護樓晴茵,隻是他的立場還有眼前情況使他無法這麽做,他其實也很為難。


    「丘楷講的正是我想說的,你不適合待在這裏,先走吧。」康釋低道,沒注意她輕垂眼臉的雙眸裏盈滿傷心黯然,輕推她的背催促她離開,就怕她慢個片刻,有人會又說出難聽的批評。


    樓晴茵沒有看他,默然地轉身離去,一顆心隱隱泛疼。


    康驛終究沒說他相信她。她以為他嚴正駁斥那些中傷信件,是因為明白她的為人,但事實上,他也是有所懷疑吧?所以當有人誣告她販賣公司機密文件、懷疑她是商業間諜,他才未大力為她辯解,因為他也是這麽質疑的,對吧?


    兩人相處這麽久,難道她在他心中如此微不足道?如果他知道她愛上他,是不是會嚇得直接斷定她是有心人派來的商業間諜,立刻開除她?


    胸中滾過一個接一個難過的問號,她眼眶漸漸泛紅,一顆心更痛了。


    完全不知她心中痛楚糾結的情緒,見她終於離開會議室,康釋暗鬆口氣,直在心裏想著這樣她就無須再承受其他人的庳利責難。「我認為總經理應該立刻開除樓特助,以示懲戒。」段斌的異議由他身後傳來。


    康驛凜起俊顏走回座位,沉聲做出申明,「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樓特助絕不會做出任何出賣公司的事,倘若這事到最後證實是她所為,我會自動諝辭,以示負煑。這樣段副總以及各位,應該沒話說了吧?」


    康釋嚴厲的申明一出,在場包括段斌在內的每個有異議者,皆麵露震訝,總算安靜下來,未再鼓噪。


    丘楷大驚,沒料到總經理會賭上在帝亞的地位證明樓晴茵的清白,萬一這起風波是公司內部有人企圖藉樓晴茵打擊總經理,他這一申明豈非正中對方下懷?


    「我也會親自與佐僑集團的總裁聯絡,無論這次是否能順利取得與對方合作的機會,責任都由我扛。現在,繼續進行會議。」康釋不容妥協的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繼續主持中斷的會議,一心隻想著要快點回辦公室安撫晴茵。


    半小時後,當康驛終於結束會議,想到樓晴茵的辦公室找她,卻萬萬沒料到非但未看見他惦念的心上人,反而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看到桌上有一封辭呈。


    「辭呈?難道是晴茵?!」


    一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忙不送抽出信封內的紙,上頭的電腦打字映入眼簾——


    總經理:


    很抱歉因為屬下的疏忽,讓公司重要文件失竊,


    為公司添惹麻煩,亦連累你在其他主管麵前失麵子,


    如你所言,我確實不適合再待在帝亞令你為難,


    特此辭職。


    樓晴茵


    康驛震驚得胸口揪窒住,腦中閃過她離開會議室的情形,她沒說話、沒看他,低頭轉身就走……天,她誤會了,她以為他不相信她,認為她令他這個上司丟臉,迫不及待趕她離開,索性自動辭職?


    「老天,不是這樣,你誤會了。」康釋心急低哺,取出手機就想打電話向她解釋。


    一則簡訊在這時傳來,瞧見發訊者正是他急著聯絡的人兒,他迅速打開閱讀,不意入眼的訊息令他整個人傻住——康釋,我們提前婚變吧。


    這些日子很感謝你這麽委屈當我的假老公,不過事到如今,該是還你自由的時候了。隻是請你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想個爺爺比較能接受的理由,因為他前兩天才打算下個月為我們舉行婚禮……你放心,我會盡快,向家人坦承我們婚變的消息,徹底劃清界線,不會再給你添任何麻煩。


    康釋又重看了一遍,才有辦法消化簡訊內容,心口勒縛得更緊。


    晴茵要提前婚變,徹底和他劃清界線!


    不,她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妻子,她不能離開他。


    他快速按著已深印腦中的電話號碼,要向她解釋一切誤會,怎料她已關機。「晴茵,你存心讓我著急、存心折磨我是嗎?」


    他心亂如麻的抓著手中辭呈就往外衝,險些與前來找他的丘楷撞個正著。


    「總經理怎麽跑得這麽急?發生什麽事了?」丘楷納悶的問。他回辦公室後想了想,決定還是來看看總經理這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結果一過來就見代理上司匆忙的衝出來,現在是什麽情況?


    「晴茵誤會我不相信她的清白,趕她離開公司,不但要辭職更要和我婚變……


    我要去找她,公司先交給你了。」話音未落,康釋便已疾步往門口跑去,現在沒什麽比見他的老婆更重要的事了。


    「等一下,總丘楷來不及喊住人,康釋的身影眨眼間已消失在門外,徙留他呆怔在原地。


    總經理說樓晴茵不但要辭職,更要和他婚變?這豈不是表示——總經理和樓晴茵是夫妻?!


    康驛不到他心愛的老婆。


    他以為晴茵在他的住處,怎奈屋裏空無一人,他試著打電話回樓家探問她有沒有回去,可惜希望仍落了空。接著他開車在街上兜繞,期望能尋到她的身影,奈何尋覓多時,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頹然的再次回到住處,康驛懊惱的將自己用入沙發裏,都怪他大意,一心想保護她不受公司主管攻訐,隻顧催促她離開,完全未思及她會誤會他的維護之意,反使她覺得受傷,提前和他婚變。


    她到底跑哪兒去了?他要如何才能見到她?


    ——串清脆樂音驟然截斷他糾結的思緒,他猛地跳坐起來,抓過桌上手機便急切接聽,「晴茵,你在哪裏?我要見你。」


    「抱歉,康釋,是我齊曄恒。」電話裏傳來渾厚的男聲。


    「副總裁!」康驛訝異的喊,來電的是帝亞的副總裁。


    「你還沒見到你老婆?」齊曄恒問。


    「嗯,她的電話還是關機……」下意識回答到一半,康驛這才驚詫反問道:「副總裁怎麽知道晴茵是我老婆?」


    齊曄恒淺淺一笑,看來這個為愛妻失去一貫沉著冷靜的男人,還未發現自己早向丘楷泄露秘密。「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丘楷已經全部向我報告了,聽聞你為樓特助做出願意辭去帝亞總經理的申明,我已隱約猜到你對她的在乎不尋常,再加上丘楷說你十萬火急離開公司時,提到樓特助要和你婚變,想來樓特助應該就是你老婆嘍。」


    丘楷就是聽到樓晴茵要與康釋婚變的驚人消息,擔心兩人若真是夫妻,會因為有心人士的陷害而鬧分手,於是向他報告事情的始末,好讓他做必要的協助。


    「晴茵確實是我老婆,我們……算閃婚,隻舉行過簡單的結婚儀式,還未舉行婚禮。而且不想成為其他員工八卦的焦點,所以並未公開這層關係,並沒有任何想對公司不利的隱瞞動機。」頓悟是自己情急之下說餾嘴,康驛坦然以對,以閃婚帶過兩人結婚的時間點,做最簡單的說明,唯獨未說出兩人是假結婚。


    因為他的妻子,隻會是晴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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