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


    蘇容意低頭喝茶。


    「孩子們呢,還不過來麽?」蘇太夫人問女兒。


    蘇氏笑道:「去給父親請安了,馬上就來。」


    話音剛落,果真就進來了三個少年少女。


    堂中的蘇家小姐們立刻雙眼放光,齊刷刷盯著堂中一個美少年。


    「我們晟哥兒風儀當真是好。」蘇太夫人也誇道。


    那少年立刻笑嘻嘻道:「外祖母,可隻有風儀好?」


    旁邊的少女立刻也不甘示弱:「外祖母,您就看見二哥了,我呢?」


    蘇太夫人笑道:「咱們薔姐兒自然也標致。」


    這裏兩人熱鬧地湊趣,還有一個少年卻仿佛被眾人忽視一般,安靜自持,素衣淡雅,站在他弟弟旁邊,多少有些相形見絀,他最後一個拱手施禮:「外孫白旭,請外祖母安。」


    不卑不亢,謙和有度。


    蘇太夫人的反應僅僅隻是點點頭,又和兩個外孫說笑起來。


    他也毫不在意,靜靜地立在一旁。抬頭時正好與蘇容意打量他的視線撞在一起,他輕輕一笑,肖似母親的平凡相貌也無甚驚豔之感。


    蘇容意朝他點點頭。


    白晟鬧完了蘇太夫人,就到蘇容錦麵前湊趣:「二表姐,聽說你最近得了幅好畫,也給我看看吧?」


    蘇容錦笑得柔婉,開口的聲音猶如古琴悠揚:「閑來無心之作罷了,你要看就看吧。」


    那裏白薔立刻道:「二表姐的畫整個金陵有多少人在求,怎麽能是無心之作,又不似某人東施效顰。」


    蘇容意端著茶碗的手一頓,怎麽眼神都盯過來了?


    白薔見她這麽不動聲色的,以為她又在裝腔,冷笑道:「三表姐,你學二表姐把畫拿出去售賣,得了幾個錢啊?是不是又掛了三月無人賞識?」


    蘇容迎第一個捂著嘴巴笑,蘇容錦的妹妹也緊跟著道:「表姐你不知道,可不止三個月,到如今得有六個月了。」


    「容卉。」蘇容錦輕聲嗬斥,蘇容卉隻好閉嘴。


    蘇容意側眼去看兩個長輩,隻見她們已自顧自在說家常了。這蘇家的人,還真都裝得一手好蒜啊。


    她輕輕放下茶碗,正視白薔,微笑著道:「我畫畫不過是抒發心意,心意既到,又何用在乎價值幾何?何況外麵的人說我的畫不值錢,它就當真不值錢嗎?」


    狂妄!


    白薔回:「我看三表姐又該上上女塾了,外頭什麽人?那可都是當世名家,他們還不配評價你的畫麽,當真是夏蟲不可語於冰。」


    蘇容意神色不改:「他們是你眼中的名家,卻不是我眼中的。」


    蘇容迎嘲諷道:「三姐,你可別又用那套‘敝帚千金’的說法了,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學外頭的士子裝清高麽?」


    「我並沒有學,也無謂清高,我做我想做的事,做讓自己舒心的事,姐妹們如何評價,外人如何評價,又不是我的事。」


    這什麽態度啊,白薔楞了,她有這麽灑脫以前還次次和大表姐爭,次次不服輸次次和她們吵,現在跑到這裏裝什麽裝!


    臉皮真厚,幾位小姐都在心裏默默罵。


    「你們這些孩子,吵得我頭疼,都出去玩吧。」蘇太夫人終於發話了。


    白薔便拉了幾個表姐妹出去玩捶丸,白晟也前呼後擁地過去了,蘇容意靜靜地一個人喝完最後一口茶。


    還是金陵的茶好啊,西北的茶是這麽澀。


    蘇氏卻沒走,笑著說:「意姐兒,你如今都不愛動彈了?讓旭哥兒帶你過去吧,不會玩也可以看看的。」


    蘇容意看了一眼依舊肅立在旁,讓人記不起來的少年,說著:「謝姑母關心,要去的。」


    蘇氏由身邊婆子伺候用了一種膏藥。


    蘇容意聞到其味,不由一怔,不免脫口:「這是什麽藥?」


    蘇氏道:「我也不知是什麽,聽說得來不易。」


    的確不易。是番紅花啊。


    看著蘇容意若有所思的樣子,蘇氏開口問她:「意姐兒,你認得這東西?這就好了,我正苦於用完了去哪裏尋呢,你快說說……」


    蘇容意搖頭笑道:「姑母抬舉我了,我哪裏知道,隻不過是聞起來覺得很香罷了。」


    蘇氏有點失望,「看來還是得省著些用……」


    這東西來自烏思藏,且也不是烏思藏原產,珍貴非凡,常人根本不認得。


    「三表妹,請吧。」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容意收回思緒,點點頭。


    園林裏人聲喧鬧,原本在書房讀書的大房裏兩位少爺也被小姐們拉來捶丸了。


    「大表哥,快來,我們打小會,還缺一個人。」蘇容迎見到兩人過來,立刻對白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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