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霄輕哼一聲,走到蘇容意旁邊,很有禮貌地行禮,「蘇小姐也在啊。」


    「你知道我?」蘇容意微微有些不愉快。


    他恐怕是調查過自己了。


    「漂亮的姑娘,不需要多打聽,自然而然就有傳聞傳到耳朵裏了。」他悠悠看著阿壽在堂中飛竄著收拾那幫打手。


    鑒秋瞪了他的後腦勺一眼,她也認出他來了,虧她一開始還覺得他很不錯呢,怎麽一次比一次輕浮啊?


    蘇容意抿抿唇,那麽恐怕他也聽說過自己別的傳聞。這人是什麽來路,自己幫他到底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言霄是什麽身份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很快就有官兵進了禾豐樓,把那些鬧事的人全部都拿住。


    為首的兵頭眼睛轉了一圈,才在阿壽的示意下找到了縮在角落的言霄,立刻恭敬地上前稟告:「言少爺,這些人都拿下了,卑職會派人送去府衙,言少爺想一同去嗎?」


    蘇容意看出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尋常官府皂隸所穿,卻是同製,更像是哪家的府兵……


    大白天能在京裏有這樣整齊能調動的府兵,恐怕隻有渭王府了。


    顯然他是渭王府的自家人。


    姓言……


    是渭王殿下的東床?


    言霄「啊」了一聲,「我就是在這坐坐,碰到這無妄之災,我隻是無辜的群眾啊,為什麽要去衙門?不去不去……」


    那人也不能說什麽,「小人領命。」


    於是他回頭吩咐手下押著大大小小的一幹人要出去。


    「哎,等一下,」言霄又說:「那位唱戲的初老板也無辜地很,你瞧他這形容,豈不是褻瀆官衙,你把他放了,過個半日再讓府尹傳他問話吧。」


    蘇容意側眼看見他笑眯了眼,很開懷的樣子。


    看來他也看出來了。


    初雪原衣襟淩亂,頭上的擺飾也掉的七零八落了,難得卻是他保有著一份從容的氣魄,親自向言霄道謝。


    邱晴空也走過來,打量了一下蘇容意主仆:「沒傷著哪兒吧?」


    鑒秋突然很感動,「邱爺,我們都沒事,您呢?」


    邱晴空扭扭肩膀,「很久沒動手了,手有些生,無礙。」


    蘇容意見到邱晴空的領口被扯破了,便說:「我有個丫頭針線好,給邱老板再做件衣服吧。」


    邱晴空一愣。


    旁邊的言霄撇撇嘴。


    「孫彪這小子呢?」邱晴空沒好氣地問,要不是他非要來看戲,他們哪能無端惹上這麻煩。


    鑒秋不滿地說:「剛走,讓他先回去通知您的小廝過來接您。」


    讓他走他立刻就走,真是沒膽兒。鑒秋內心有點憤怒。


    邱晴空仰頭哈哈一笑,「又不是女兒家,要什麽人接……」


    「這位仁兄功夫不錯啊,也很仁義,這種情況下還仗義出手。」言霄突然插嘴。


    他怎麽還在這兒啊?所以幹嘛站她們旁邊?鑒秋不滿地側過半邊身子,拿自己的背對著他。


    邱晴空打量了一番這個少年,也抱拳說:「閣下的護衛功夫才高,若不是他及時出手,邱某恐怕少不得要去牢裏蹲幾天了。」


    「好說好說。」言霄有點得意。


    「諸位,」初雪原對著他們道:「今日在下多謝諸位出手相助了,無以為報,懇請諸位到我小院一聚,容在下好酒好菜招待以聊表感激之情。」


    一番話音調柔婉,音色甚美,聽著讓人不忍拒絕。


    「好啊。」言霄答應地很爽快。


    邱晴空卻不太想和一個戲子把臂同歡,他側眼去看蘇容意。


    初雪原卻對蘇容意施了一個長揖,十分誠懇:


    「請兩位姑娘也賞個臉吧。」


    那就看看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吧。


    眾人隨著初雪原往後頭走,沒想到禾豐樓後麵就是他獨住的小院,收拾地清新雅致,竟比許多大戶人家還講究。


    把他們引到臨水所建的一處四麵敞亮的水榭,初雪原落落大方地告辭:「容在下更衣洗漱再來見貴客,此時醜態,不忍汙各位清視。」


    「倒還是這些人講究,看多了戲文,這唱戲的也算半個文人了。」邱晴空眺望著水麵感慨。


    若是盛夏,這處地方肯定更妙,放眼望去皆是荷葉,在這裏焚香彈琴,肯定是很舒暢。


    他想到自己那個四四方方,啥也沒有的院子,和這裏一比,簡直不止是粗糙了。


    「你也看出來了?」言霄低聲在蘇容意身旁問道。


    「我沒有。」她答得很幹脆,很冷淡。


    「……」


    他舉起三個手指,認真地數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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