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而遠之就好。


    她身邊的人和事已經太複雜了。


    ☆☆☆


    而言霄走後,還被他留在賭坊的李揚就欲哭無淚了,他現在才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那小子坑了一道。


    他一個外鄉人,本來就是跟著蒯文浩來金陵開開眼界的,誰知道後來蒯文浩死了,自己倒是真的無親無故了,哪裏有能力還這麽一大筆銀子。


    「沒錢還?那估計老板就會把這臭小子給賣了。」


    「呸,他那種樣貌,誰肯收啊。」


    那種煙花之地的小倌,要是長剛才那個小子的模樣倒是還能賣幾個錢。


    「那還有別的法子?賣去做奴仆又沒什麽好價錢。」


    自然不如賣去做小倌。


    兩個看管著李揚的大漢自顧自地討論著他的去留問題。


    還被綁著的李揚急得滿頭大汗。


    「兩位大哥,你們先放我走,我能去弄銀子,真的,別把我賣了……」


    兩個大漢瞪了他一眼。


    「這我們做不了主,隻能看老板發落。」


    不過老板這回還真是奇怪。


    「哎呀,出大事了,你說這可怎麽辦啊……」


    賭坊老板在屋裏頭急得團團轉。


    他身邊尖嘴猴腮的狗腿子一向機靈,他搔搔頭問:「東家,您這是慌什麽?小的看不明白啊。」


    捏著塊白帕子走來走去好幾遭了。


    「糊塗東西,糊塗東西啊!你看看,你看看!」他舉著那絹帕。


    怎麽看都是快手帕啊?


    「東家,莫非是您瞧上這帕子的主人……」


    他嘿嘿嘿地笑起來。


    「我呸!」老板一巴掌打在他頭上,「叫你胡說,你仔細看看這東西,這紋路料子,那是尋常人家能有的?這是宮裏出來的東西!」


    狗腿子心道,他每天就負責溜須拍馬,看東家眼色,怎麽有本事認得出這?


    老板歎了口氣,「他分明就是知道我的底細啊……」


    原來這賭坊老板的舅舅認了宮裏管織造的太監做幹爹,勾結著暗地裏做綢緞生意,這宮裏的料子他是見得多了,而他開這個賭坊也沒少仗著這位幹爺爺的名頭。


    言少爺,當今太後的親外孫啊,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細,豈不是也知道了幹爺爺的事?


    賭坊老板隻覺得嚇得三魂掉了七魄,仿佛看到了自己明天就關門的場景,弄不好在金陵都混不下去了。


    狗腿子倒是這回腦子比他清楚,「東家,恕小的直言,言少爺未必就是想揭您的底,一來您想,他姓言不姓許,又管不著宮裏的事,人家在雲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想不開在金陵結怨做什麽?二來嘛,您想,言少爺要您幹什麽,就是對付對付外頭那個臭小子嘛,多簡單的事兒啊,您就照他的辦,幫他省些力氣,自然人家記著您的好。」


    「當真?」


    「自然。」狗腿子拍著胸脯保證。


    賭坊老板點點頭,「不錯。」


    一想到言霄的吩咐,他想了想,立刻便悄聲吩咐了幾句。


    「小姐,今天那李揚去衙門裏了。」


    敘夏嚴肅地向蘇容意稟告。


    李揚也確實沒讓蘇容意費心,甚至言霄自己都沒出手,屁顛屁顛就自個兒跑衙門招供去了。


    鑒秋正在幫蘇容意梳頭。


    「嗯。你和秦護衛辛苦了。」


    敘夏說:「現在秦護衛正守著如櫞貨行,不怕那崔二掌櫃聽到風聲跑了。」


    「好,我們等消息,去衙門吧。」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鑒秋終於問出了這幾天來的疑惑:「小姐,你到底是怎麽懷疑到崔二掌櫃身上去的?難道……是他殺了蒯文浩……」


    蘇容意早就判斷殺人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怎麽確定崔老油就是這個其人,她一直不敢十二萬分的篤定。


    直到那天聽到了李揚的一番話。


    她幾乎就可以推斷出整件事情的脈絡了。


    李揚本身就是個遊手好閑的二流子,遇著蒯文浩兩人臭味相投,便同路往金陵來,蒯文浩利用昔年舊情坑了邱晴空一把,從薛婉那裏得來了一筆不少的銀子,可是他和李揚兩人皆是賭徒,恐怕這點錢早就敗光了。


    於是他們就又把念頭動到了剛出獄的邱晴空的身上。


    邱晴空的酒量不差,不可能喝了一點酒就沒了當夜的許多記憶,她猜測,是蒯文浩這個小人在酒菜裏動了手腳,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當日邱晴空家中多寶閣有被翻過的痕跡。


    而當他還沒有翻夠的時候,第三個人就悄悄地到了邱晴空家。


    這個人,自然就是通過李揚報信和帶路的崔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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