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也轟不得,隻能陪著她胡鬧,吃力不討好。


    陳大人簡直想仰天長嘯了。


    要說這邱晴空,也是個災星,把他的大牢當什麽了,進進出出的,真是麻煩!


    陳大人咳嗽了一聲,「堂下蘇氏女,到底有何冤情?」


    蘇容意微笑,「陳大人知道我的來意,關於邱晴空的命案,小女子是來翻案的。」


    陳大人頓了頓,想到了早些時候來報到的那個李揚,還有凶案現場的差役來回的話,知道這件事確實有蹊蹺。


    「你想要指控什麽人?」


    「就是如櫞貨行的二掌櫃。」


    蘇容意把自己早前就預備說的供詞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言霄查到的線索卻隻字不提。


    合情合理,陳大人隻能派人去傳崔老油。


    「等一下,陳大人,我希望您能順便傳如櫞貨行的大掌櫃展爺也來此一敘。」


    「展權?」陳大人是知道他的,「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包庇凶手這條罪夠嗎?」


    這理由很牽強,陳大人懶得和她廢話,甩甩袖子,「去吧,都傳來,既然這姓崔的有嫌疑,找一兩個他身邊相熟的人證也是應當的。」


    畢竟她是蘇家人,這點麵子還是要賣給蘇家的。


    等了片刻,崔老油就到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


    「閉嘴!」陳大人一天聽這吆喝聲沒有一百也有幾十遍,實在是懶得回答。


    「堂下可是崔思源?」陳大人問道。


    原來崔老油的名字叫做崔思源,眾人也是第一次聽說。


    「正是小的。」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來問問你,當日蒯文浩死的時候,你是否去過邱晴空家中?」


    崔老油頓了一頓,竟然一口坦然承認,「我去過。」


    不僅是堂上眾人,連陳大人也一愣,頓時黑了臉,氣道:「好啊,果然如此,你為何先前不說!」


    「大人,小的沒膽子,先前不說,就是怕沾上官司啊,可是小的,和蒯文浩的死確實沒有關係,大人,請您為小的做主啊……」


    陳大人也開始相信蘇容意了,「看來蘇家小姐所言不虛,你這廝確實大有問題。」


    崔老油見陳大人點出堂中少女正是蘇家小姐,竟然也沒有半點吃驚。


    蘇容意就知道,他心中恐怕早已有數了。


    因此她對於崔老油一口承認去過邱晴空家並沒有旁人那樣的意外。


    他有展權這個姐夫,恐怕來之前,沒有少受叮囑。


    「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殺蒯文浩,那你當日為何去邱家?崔思源,你還不仔細道來,你與這兩人有何長短,若有半句假話,公堂裏的板子可不好打發!」


    陳大人疾言厲色。


    崔老油長長吸了口氣,漸漸鎮定下來:


    「大人,小的雖然和蒯文浩、邱晴空都有交情,可確實是與他二人的恩怨是沒有瓜葛的。大人也清楚,日前因為蒯文浩告發邱晴空牽涉六合縣命案一事,他二人昔年交情早已無存,後來邱晴空洗刷罪名,自然是要與蒯文浩尋仇的,那蒯文浩便找到了小的,想讓我居中調停一下。」


    「這蒯文浩人品低劣,連兄弟都肯出賣,我本不願意接這差事,誰知道……這個……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大人你也是知道的。」


    陳大人蹙眉,「你是說,蒯文浩為了和邱晴空重修舊好,竟不惜出銀子讓你斡旋?」


    「是啊!」崔老油道:「若是知道他另有目的,我怎麽也不會答應的!」


    「這話如何說起?他有什麽目的?」


    「大人且聽我說。那日晚上,蒯文浩命李揚帶我去邱家,我本身奇怪,既是三人之約,何以等到月上中天才叫我去?但是小的愚笨,還是赴約了,誰知過去一看,邱晴空已然醉倒在桌上,蒯文浩一人清醒著……」


    「他醒著等你?」


    「不錯,」崔老油言辭咄咄,「原來是這卑劣小人賊心不死,不僅僅是想盜取邱晴空的錢財,更想敲詐小人一筆!邱晴空已然知道是我同意居中調停,蒯文浩是要把我也拖下水,到時候帶著錢遠走,讓邱晴空找也隻能找我麻煩。」


    蘇容意冷笑。


    這番說辭,真一半假一半,崔老油雖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可展權是,蒯文浩若想威脅崔老油,手裏肯定有實打實的把柄,而非無緣無故就有這麽大膽子。


    「那你後來呢?」


    「後來我便假意應承,說要回家取銀子,隻等天一亮就帶上人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誰知道第二天卻聽到了蒯文浩已死的消息,小的真是嚇了一大跳!大人,一定是邱晴空醒來後,怒起殺了蒯文浩這小人啊,不瞞大人說,也不怨他,蒯文浩實在是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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