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大皇兄?”談梧霜錯愕不解的瞧著他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你口中所說的“阿鵬”,其實是消失已久的當朝太子,聞人玄卿。”聞人玄義解釋。


    “當朝……太子?”談梧霜不敢置信的瞧向聞人玄卿,心頭也在此時冒起一股涼意,“你是太子……”


    所以他口中的五弟,也就是當今五皇子,靜王聞人玄羲?


    一旁的刁南兒也訝異的睜大眼。雖然她早就從阿鵬的談吐舉止猜出他的出身應該非富即貴,卻萬萬沒想過,居然會“貴”到這般程度。


    “對,我是太子,我全都想起來了。”


    聞人玄卿欣喜的笑著,他終於找回所有的記憶,不再茫無頭緒。


    “梧霜,我…”話才起了個頭,便突然頓住,因為他發現她表情非常奇怪,像是一下子與他疏遠不少,遂感到納悶不解。


    “梧霜,你怎麽了?”


    “啊哈哈……真沒想到你會是太子殿下。”談梧霜突然笑出聲,但表情非常的僵硬,“既然已經有人來找你,你也恢複記憶了,那麽我想……也不要我陪伴了。”


    “什麽意思?”他緊蹙起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好像要離開他了。


    “我突然不想去明耀城了,那繁華的帝都一點都不適合我這種鄉下土包子,我覺得我還是回長樂縣會比較自在,所以……咱們還是在這裏分道揚鐮吧,希望你接下來一路順利,後會有期。”


    她僵硬的站起身,當著大家的麵轉頭快步離開,叫聞人玄卿不敢置信的馬上起身追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梧霜,你到底怎麽了?你不是答應過就算要到天涯海角,你也會跟著我嗎?”


    “那不一樣,當時的你是“阿鵬”,現在的你卻是“聞人玄卿”,我所承諾的那個阿鵬已經不在了。”


    “阿鵬就是我,我就是阿鵬,哪裏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阿鵬和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而你,聞人玄卿,卻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與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在知道阿鵬的真實身份居然是太子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自卑感瞬間將她整個人包覆住,有種深深的絕望從心底冒出來,甚至很過分的希望他不要回複記憶。


    他是太子,她卻是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他是天上的霓虹,她卻是地上的爛泥,兩個人怎麽有辦法在一起?


    不必到京城,她在長樂縣裏,也看過不少門不當戶不對的男女硬要在一起,結局沒幾個好的,小老百姓都這樣了,更別說他還是皇帝之子,帝王之家更重視身家北京,饒是當他丫鬟都不一定夠資格,又是憑什麽能和他在一起?


    她沒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野心,她隻想安安穩穩過著平凡的生活,所以還是趁現在趕緊分開吧,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彼此都好。


    聞人玄卿真想不到,他的太子身份居然會是她態度轉變的原因,還因此想要離開他。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那完全影響不了我對你的情意,你也不必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我是真的配不上你,你不在乎,但其他人會不在乎嗎?你的太子妃會允許我這麽低賤的女人待在你身邊,汙辱了你至高無上的身份嗎?”


    她知道他硬要留她在身邊不是不行,但她就不相信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到時肯定會有許多難聽的話傳出來,光用想的她就覺得痛苦。


    還有,他早有太子妃了,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根本不算什麽,但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沒幾個女人如此大方,隻不過迫於形勢不得不忍下這種酸楚,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妻妾互相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


    她自認不是大方的女人,也不想要這麽卑微的愛情,更不想後半生得過著和其他女人不斷爭風吃醋的可悲日子,隻能趕緊趁早斬斷與他的情緣,兔得傷得越來越重。


    她的質問,讓他想起了梁鷗芝,以她那高傲的性子哪容得下談梧霜的存在?他可以想象得到,她表麵上會接納談梧霜,但那是為了她的麵子,但私底下她肯定不會給談梧霜好臉色瞧的。


    而且他與梁鷗芝之間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這個時候帶談梧霜回京,讓她卷入即將發生的混亂,對她來說:真的好嗎?


    “所以太子殿下,你的情意,小女子我真的無福消受。”談霜強忍住內心的酸楚,紅著眼眶,微硬著嗓音說道:“你就當做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隻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你也不必在意你在夢裏曾經和哪個女人做過什麽承諾,回去重新過你太子該過的生活,忘了夢裏的一切吧。”


    她緊咬住下唇,很努力的忍著,直到轉過身,背對著他邁開步伐後,才允許自己無聲的落下淚來。


    原來愛錯人是這麽痛苦,早知道她就不要愛人了,心好痛……真的好痛……


    聞人玄卿緊整起雙眉,心很沉很重,卻無法開口再要求她留下來,隻能眼睜睜瞧著她越走越遠,強忍著越來越強烈的心痛。


    刁南兒錯愕的看著聞人玄卿,再看向漸行漸遠的談梧霜,很意外事情居然會發展成現在這般局麵,她很擔心落單又傷心的談梧霜,連忙追了上去。


    “梧霜,等等我……”


    聞人玄羲默默來到聞人玄卿身後,問道:“大皇兄,不將那位姑娘留下來嗎?”


    “不了,現在留她下來,隻會讓她痛苦。”聞人玄卿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五弟,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


    “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她們,無論她們要去哪裏,都別讓她們遇到危險。”


    “好。”


    聞人玄卿還沒有放棄談梧霜,隻不過他想要先回京解決他與梁鷗芝之問的問題,等把所有阻礙全都排除後,再將她接到他身邊。


    他希望她在他身邊是快樂的,但現在的他無法給她快樂,隻好放手讓她走,暫時成全她。


    雖然這麽做,折磨的是他自己,他的心會因思念她而疼痛,日日夜夜,都無法停止…


    聞人玄羲已經在酈水城待了一段時間,所以他在這兒有一間暫時落腳的宅子,聞人玄卿便跟著他回到宅子內休息,打算過幾日再動身回京。


    聞人玄卿雖然很疲累,卻睡不著,因為他一顆心都惦記著談梧霜,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多想立刻飛奔到她麵前,緊緊抱住她,要她別走。


    但他不能這麽做,隻能努力壓下思念之情,等待將她挽回的最好時機到來…


    隔日中午,聞人玄卿便將五弟找來,他對現在京內的形勢完全不清楚,所以要五弟告訴他,在他失去下落之後,京裏到底發生了哪些事,他必須在回京之前完全掌握狀況,才不會亂了手腳。


    “大皇兄失去下落後,宮船本在當地的碼頭暫停,當地官府立刻派兵搜尋大皇兄的行蹤,不過因為大嫂的身子狀況不好,官船便再度起程回京,將尋找大皇兄的事情交給當地縣令處理。”


    “鷗芝的身子狀況不好?她生了什麽病?”聞人玄卿不解的蹙起眉。


    “也不是病,就隻是害喜嚴重,造成身子非常虛弱。”


    “害喜?”聞人玄卿訝異的睜大眼,“幾個月?”


    聞人玄義對大皇兄的反應有些不解,難道大皇兄不知道妻子已有身孕?


    “那時差不多三個月。”


    “三個月…嗬,好一個梁鷗芝,她還真敢!”聞人玄卿自嘲的道,難怪那時她在船上總是身子不適的想作嘔,他還以為她隻是單純的暈船,沒想到根本就是空口豈曰。


    他與她貌合神離已久,他甚至已經有一年多沒與她同床共枕,她怎有辦法懷上孩子?


    難怪她想害他,身為太子妃卻行為不檢,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意圖混亂阜室血脈,這可是極為嚴重的事情。


    他即刻想到房子意,既然是他們倆連手在船上合謀害他,那麽梁鷗芝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房子意的種。


    聞人玄卿忍下怒火,繼續冷靜的詢問道:“房子意呢?他在回京後,有沒有什麽不尋常的舉動?”


    “房子意?”聞人玄義有些訝異皇兄會問到這個人,“他在回京後沒多久,就意外墜馬而亡。”


    “什麽?”聞人玄卿不敢置信,怎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他不相信是意外,這分明就是殺人滅口。


    “然後再沒多久,大嫂不幸小產了,原因不明。”


    聞人玄卿緊蹙起眉,這一切變化都很不尋常,看來事情並不單純,暗地裏肯定有什麽陰謀!


    “而大皇兄消失兩個月都沒半點消息後,朝堂就開始有人聯名上奏,希望父皇改立三皇兄為太子。”


    聽到這事,聞人玄卿沒有震驚或憤怒,倒是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真不知該拿三弟怎麽辦才好。


    “三弟對我的恨意還是這麽深,連太子的位置他都要搶。”


    三弟的妃子姚孟箏之前因意外不幸逝世,那時恰巧他也在場,三弟便將姚孟箏的死全都歸咎在他身上,也因此開始與他作對,無論他如何解釋,三弟始終都將他當成害妻凶手。


    “五弟,多謝你的相救,等回京之後,就是我與他們的戰爭了。”聞人玄卿的眸光一銳,心意已決,絕不會讓意圖謀害他的人道遙法外。


    無論派人來襲擊他的人是不是梁鷗芝,她都逃不了了,既然是她先對他無情,那就別怪他對她無義,兩人的夫妻關係,除了結束這一條路可走,再無其他!


    明耀城禮王府


    “王爺,很抱歉行動失敗了。”


    書房內,一名年輕男子對聞人玄緒低頭道歉,坦承自己的失敗。


    他正是設下絕命咒的人,也是在酈水城外襲擊聞人玄卿的咒術師--封無涯。


    聞人玄緒隻比太子小一歲,氣質同樣高貴,此時他正站在書架前找書,聽到行動失敗,隻是冷笑了一聲。


    “果然是福星高照的太子爺,連三劫難都死不了,命的確夠硬。”


    他一直在找機會替自己已逝的妃子報仇,甚至派人埋伏在東宮內當宮女,就是想挖出太子的把柄或弱點,也因此知道太子私底下與梁鷗芝不和,甚至意外發現梁鷗芝紅杏出牆,與東宮幕僚房子意往來密切。


    原來梁鷗芝在嫁給聞人玄卿之前就與房子意相識,甚至互有好感,梁鷗芝空有太子妃的虛名,內心卻異常空虛寂寞,才會背著太子與房子意再續情緣。


    梁鷗芝發現不慎懷了房子意的孩子後,趕緊找房子意商量,沒想到房子意震驚又錯愕,要梁鷗芝快快將孩子拿掉,千萬不能讓太子知道,免得不但她名節不保,連他也會遭殃。


    看著房子意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梁鷗芝忍不住心寒,對男人絕望透頂,也在那時出現一個念頭--男人皆薄幸,與其往後還得看這些男人的臉色過日子,維持早已貌合神離的痛苦婚姻,她寧願不要這些男人!


    恰巧那時太子即將出宮巡視民間,梁鷗芝威脅房子意一同在南巡的路上製造“意外”,解決掉太子,這樣孩子還能以太子遺腹子的身份出生,如果是個男丁,將來被封為王爺肯定不是問題,她的後半生也不怕沒有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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