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家小姐怎麽可以去關心那個潑皮呢。


    蘇容意皺眉,看來,薛棲還沒有動身。


    「小姐,您應該問問白少爺的情況啊……」


    蘇容意失笑,「我為什麽要問問他的情況?」


    「因為您很快就會嫁給他呀。」


    「很快嫁給他……」


    蘇容意摸摸梳妝台上的脂粉盒子。


    沒有這麽容易吧。


    「小姐,今天前院和後院很多人走動呢,您正好趁這個機會,也可以多和白少爺說說話,說起來,近來你們好像比以往生分些了,難道真是像別人說的那樣,定過親的未婚夫妻就要保持距離?」


    蘇容意說:「是啊。」


    鎮國公娶親,是難得一見的京城熱鬧大事。


    更別說蘇家嫁女,十裏紅妝,席開百宴。蘇家門口看熱鬧的行人裏裏外外擠了個水泄不通。


    謝邈騎著高頭大馬,胸前紮著紅絹,他第一次穿紅衣,也許也是唯一的一次了,更加襯地麵如冠玉,十分俊秀。


    隻是……


    怎麽好像不太高興?


    路上的行人都有這麽一個疑問。


    怎麽看,這鎮國公都不像去迎親,反而像是尋仇的啊。


    瞧這張臉臭的。


    於是乎,關於鎮國公其實屬意妻妹蘇三小姐的流言又傳了起來。


    這回他們倒確實是誤會謝邈了,有心人隻要留意下這位年輕國公爺的身後,就能猜出他在新婚之日黑著臉的原因了。


    「你過去點啊!」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的少年朝旁邊揚了揚鞭子。


    旁邊騎著白馬的美貌少年又挨過來,「你皮癢是不是?」


    「你老挨著我,你是不是斷袖啊你!」


    薛棲忍無可忍。


    「我呸!」言霄坐在白馬上,「就你這猴樣,除非是個瞎了眼的斷袖才看得上你。」


    替薛棲牽著馬的小廝在熱鬧的吹吹打打中努力提高嗓音,「小少爺,請您注意些言行啊!」


    全京城,敢這麽對言霄說話的,估計也隻有薛棲這個初生牛犢了。


    薛棲惱火地輕輕用腳尖踢踢他,「快給小爺閉嘴。」


    言霄又挨過來了,「薛家弟弟,你怎麽還不回西北?」


    這已經是第幾百遍了?


    薛棲簡直對這牛皮糖無語了,「你一天到晚地,連今天都要纏著我,就是要我回西北?我回去你能有啥好處,能多快肉還是長點膘啊,瞎賣什麽勁!」


    自從言霄上次把他五花大綁差點抬出鎮國公府後,他對言霄就再也沒有半點尊敬了。


    破罐子破摔,反正言霄現在已經快把他煩死了。


    言霄點點頭,「是啊,好處大著呢,這是比長膘還讓本少爺快樂的一件事。」


    「行了,過了今天,我回去就是,你別騷擾我了。」薛棲瞪著言霄。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個男人纏得這麽狼狽。


    言霄撇撇嘴,過了今天才走。


    他不是第一次表露出這個意思。


    言霄笑笑,自己果然沒有浪費今天的一張懿旨。


    薛棲這小滑頭。


    今天,一定有事會發生。


    前麵的謝邈哪怕隔得這麽遠,都能聽見這兩個人在身後咋咋呼呼的聲音。


    他的太陽穴再次抽了抽,臉又黑了幾分。


    薛棲少年心性,要來迎親,他自然不會拒絕,可是言霄算是怎麽回事?


    今天一大早,大門一開,這人就捏著太後的懿旨,來個「奉旨迎親」。


    奉旨迎親?


    謝邈覺得這是今年他聽見過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劉太後為了這個外孫,是一點都不在乎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謝邈的臉麵往地上踩。


    他緊了緊手裏的疆繩。


    終於到了蘇家門口,言霄黑著一張臉,連攔門的人都有些心有戚戚。


    尤其是蘇紹雲,他向來對謝邈有些敬畏,一時也拿不好主意,要不要難為一下這未來姐夫。


    誰知道謝邈身後突然探出一個頭來。


    「原來都在啊。」


    蘇紹雲嚇得一個踉蹌:「言、言少爺……您、您怎麽在這?」


    他是不是眼花了?


    言霄理理衣襟,「幫行遠迎親啊,我們關係還不錯的。」


    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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