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霄見他不言語,心中怒火騰然,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起身一把抓住了白旭的衣領。


    「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許清昀不能死,許清越也不能死!現在,要麽你找到了二十年前的神醫宋陵,要麽把初雪原送進宮,一切才有挽救的餘地!」


    白旭閉了閉眼。


    原來……


    那一刻,他所期待的新的人生,新的開始,終究還是等不到了。


    他的身後,和眼前,都會是,一片黑暗……


    言霄飛快地歩上馬車,狐裘大氅在身後翻飛,他的步子從沒有那麽快過。


    「少爺,進宮嗎?」


    阿壽在旁策馬問道。


    「來不及了,派人立刻策馬回京,通知他們,準備一隊最精銳的人,去南湖莊拿人!」


    阿壽一愣,「南湖莊?」


    「對,京郊三十裏,鎮國公老夫人現在住在那裏,初雪原就在那附近。」


    言霄眉頭深鎖,又回探出半個身子來,白旭在門口迎風而立,比身上衣裳更白的,是臉色。


    言霄抿抿唇,不再看他,扯下貼身一塊腰牌:


    「不行,調動父親的人手太慢了,用這個!」


    阿壽驚詫:「少爺,您這……啊!」


    「你親自去兵部,立刻讓管雲驄那老兒調一個營,直接將南湖莊附近圍起來。」


    兵部尚書管雲驄是豫宗時代的老臣,言霄拿出來的東西也是豫宗皇帝留下的。


    雖然他父親言奕在雲州手握重兵,但是在江南金陵,軍隊直接受皇帝親信轄製,京中禁軍更是編整嚴密,不說言奕,連劉太後想安排個把心腹都難,因此言霄之前調查線索用的人手,都隻能是小部分言奕暗中豢養的護衛,但是這道令牌就不一樣了,是他母親靜穆大長公主傳給他的。


    自己家人的安危,豫宗皇帝大概到死都不能完全放心。


    留這個令牌,也是做這個用處,它便如半個虎符一般,能夠直接去兵部調人手,雖然隻能夠用幾次,但是到底師出有名。


    當然,也是因為如今的兵部尚書還未致仕,待再過幾年,豫宗時的老臣一個不剩,太後過世時,當今皇帝的勢力鼎盛,恐怕這腰牌也就再也沒有用了。


    阿壽隻是沒想到言霄會在這種時候用。


    這東西,可是在要緊時刻能夠保命的啊,等這次用過,皇帝必然知曉動靜,有了防範,以後,恐怕就不能用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言霄沉聲。


    阿壽立刻掉轉馬頭,疾馳而去。


    言霄再次看向白旭,點點頭,無言轉身進了馬車。


    白旭身後的徐廣站近了主子兩步:


    「少爺,如今……」


    「我做錯了嗎?」


    白旭溫潤的嗓音響起。


    「人生除了熱血,畢竟還有更多無奈吧。」


    他注定,不是個能像言霄一樣作為的人。


    徐廣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


    謝邈飛馬疾馳。


    到了宮門口,太監還沒招呼,就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混賬,讓我去見皇上!」


    一路便往崇安殿而去。


    「鎮國公……」黃全貴親自守在殿門口,笑眯眯地說:「皇上不想見您,但是知道您要來,皇上說了,若是您想見令姐的話……」


    謝邈心一緊。


    卻見那可惡的老太監不緊不慢地繼續:「那也是不行的。畢竟在後宮,又是皇後寢殿,倒是可以等令姐出宮去……」


    謝邈寒毛直豎,謝微已經不好了,再是等到她出宮的意思,豈不是……


    領著屍體出宮!


    謝邈忙道:「公公,請您幫我再和皇上通傳一聲,我有話和皇上說。」


    黃全貴厭惡地皺皺眉:「鎮國公,您可瞧瞧清楚了,皇上給您的機會,不是一次,也不是兩次,天家威嚴,豈是你可以一再戲弄的!」


    謝邈額頭上豆大的汗滾落,如果再不快點,謝微可能在須臾之間就斷氣了!


    「皇上!」


    謝邈撩袍,直接在崇安殿門口跪下,「臣有話要說,皇上!四皇子之症,可解,皇上,薛姣未死啊!」


    黃全貴聽了也是心驚,忙要捂他的嘴。


    謝邈卻管不了這麽多,不這麽說,皇帝是再不肯見他的啊!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開了,黃全貴朝裏頭的小太監的點點頭:「鎮國公,您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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