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剛失戀的阿昆帶著一些未退的醉意,神經大條得沒注意到他的舉動,反而說:「你們……在交往?」


    阿昆這樣直白的在兩人麵前提問讓任冬柏皺起了眉,他暫時不理會阿昆,隻是側過臉小聲對夏琦說:「你先走吧,我再找你。」


    夏琦點了點頭,安順的說:「好。」


    然後,她往旁邊站了一些,背對著他們,準備招出租車。


    任冬柏麵對阿昆,淡淡道:「你醉了?」


    阿昆聳了聳肩,說:「現在沒醉,昨晚醉得很嚴重……」他語氣悲戚,問:「小米有沒有來上班?」


    「有吧?好像有看到她。」任冬柏繃著阿昆往大樓走,但阿昆一派懶洋洋的沒跟上他腳步,他轉頭看向他。


    阿昆目光渙散。「昨天我跟小米分手了,她認識了一個有錢客戶,拋棄了我……」他看向任冬柏,沒注意到旁邊的夏琦還沒搭上出租車,就又問:「你告訴我,為什麽你們都找有錢人交往?是因為可以少奮鬥好幾年嗎?也對,你要出國念書,需要錢嘛,但是這樣乖乖牌小姐就太可憐了……」


    任冬柏打斷他,口氣憤怒。「你在胡說什麽!」


    阿昆被他的怒罵給驚了一下,看見夏琦還在,出租車正好停在她旁邊,她呆看著他們,遲遲沒上車。


    「對、對、對不起……」阿昆自覺闖禍,連忙跟任冬柏道歉。


    任冬柏不管他,快步走到癡站著的夏琦身邊,審視她震驚的臉色,解輕道:「別聽他亂說……」


    夏琦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道:「沒事……你回去上班吧!」


    他還是有點擔心,腳步未離。


    出租車司機出聲催促著。「啊小姐你到底要不要搭車啊?」


    夏琦坐進車裏,車門還未關上,任冬柏矮下身,又向她說:「我再找你,別胡思亂想,好嗎?」


    她嗯了一聲,關上車門,隨即離開了現場。


    目送出租車離開的任冬柏心頭有陣不安,感覺很慌……


    旁邊,阿昆湊上來,被這一嚇已經完全酒醒。


    「沒事吧?嘿,我不會害你們吵架了吧?」


    害他們吵架?


    任冬柏不能確定,但他知道,如果他們真為此吵架,真正的原因恐怕沒那麽簡單,不隻是阿昆,更是她的前一段感情帶給她的傷害。


    一想到這裏,他腦中就浮現剛剛她呆站在出租車旁的樣子,那張可人的臉上充滿震驚,淡淡的哀傷浮上,讓她的臉色黯淡下來。


    不行!他還是要去追她!不能就這樣放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任冬柏不理會阿昆,回到公司拿出車鑰匙,再順道對同事交代一下,就開車直驅「向隅」。


    另一邊,夏琦在出租車上掉下眼淚。


    她聽見了,那個男人說任冬柏出國需要錢……所以,跟她交往。


    這惡夢,跟學長當時一樣,她感到恍惚且心痛,怎麽會這樣?


    剛剛建立的信心,似乎一瞬間又崩毀了。


    一時間,她不敢問清楚,更何況有外人在場,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問。


    然而她又想,他追到出租車旁的樣子,那真摯的眼色、那擔心自己的神情,這男人,真會這樣傷自己嗎?


    她好忐忑,不知道要怎麽安撫自己。


    心口上,浮起的是深深的不安,怕任冬柏真的設計她,這樣狠心對自己……


    忽然,手機響起,她著是姊姊夏嘉來電,沒立刻接起,沒想到夏嘉又再次打來,這回她接起來,電話那一頭,夏嘉的嗓音很急。


    「琦琦,你知道任冬柏要出國念書嗎?」


    夏琦愣一下,吸了吸鼻子,說:「嗯。」


    「爸媽要求我請征信社注意任冬柏,征信社回報說他準備要出國念書,我快嚇死了!該不會跟之前一樣吧?」夏嘉急急又說:「他有跟你借錢嗎?」


    「沒有……」夏琦討厭被這樣關注,心底恐懼,怕夏嘉紛紛而來的質疑成為事實。


    「你確定沒有?出國念書需要很多錢,琦琦,我不是故意嚇你,你要防著點,我覺得事情不單純,他明明三年間都沒有注意到你,怎麽一下突然就跟你交往,而且交往沒多久就要出國……」


    夏琦默默聽著,覺得心在滴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想相信任冬柏,可是夏嘉說的話,卻也不無道理,這讓她感到混亂,並且,更加害怕了。


    不要……不要騙她……


    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掛上電話的,隻記得自己下出租車時,滿臉的淚水讓司機嚇了好大一跳,然後她進了「向隅」,也嚇了薑薑好大一跳。


    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也控製不了逐漸開始懷疑任冬柏的心……


    十分鍾前,夏琦哭著回來「向隅」,薑薑還忙著追問原因,就被隨之而來的任冬柏給打斷。


    薑薑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男人。他一臉緊張,英挺的臉孔上是一陣兵荒馬亂,瞧瞧,他還忙著把車鑰匙收進口袋裏就邊走進來了,另一隻手呢,則是忙把收手機。


    夏琦一看見他來,就逃到二樓去了,他站定,與薑薑對視著。


    通往二樓的樓梯在薑薑身後,任冬柏往左邊一步,薑薑也往左擋一步,他改往右跨,薑薑也往右移,他忍不住皺眉看著這女人。「讓開。」


    「不讓。」薑薑冷眼看他。


    「我要找夏琦說清楚。」他隻能這樣向這女人解釋,希望她高抬貴手,讓位出來。


    「要說什麽?」薑薑冷笑。「有什麽沒說清楚?剛剛琦琦說去找你問個清楚,然後就哭著回來,你現在說要找她說清楚,我倒要問問你到底發生什麽事,讓她哭成這樣?」


    他愣了幾秒,問:「她在哭?」


    聽見她在哭,任冬柏感到心疼,心裏也更急了。


    「拜托你借過,讓我跟她講清楚……」他口氣甚至有些哀求。


    薑薑看見任冬柏目光裏的慌張,終於肯讓開了,她沒多說什麽,就讓任冬柏上樓去。


    上到「向隅」二樓,他看見角落一張小小的蘑菇造型椅子上,夏琦就坐在那裏。


    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夏琦以為是薑薑,哽噎著問:「薑薑?他……走了?」


    剛剛她好像有聽見任冬柏跟薑薑在對話,大概可以猜到薑薑在朝她擋,所以以為任冬柏回去了。


    「我沒走。」


    熟悉的男嗓,讓夏琦猛然抬起頭,怔然的望入一雙黑眸。


    任冬柏就站在她旁邊,看見她淚痕滿滿的小臉,一陣心疼。


    「為什麽哭成這樣?」他蹲下,與她平視,摸了摸她的臉頰。


    夏琦別開臉,躲避他的觸碰,咬唇不語。


    他歎口氣,嗓音多了一絲無奈。「夏琦,你別誤會。」


    「我希望我不要誤會,可是任冬柏……」她哽咽著,淚光閃爍。「我很難不這樣想,三年來,你沒注意過我,卻突然跟我交往……」


    她的哭音,讓任冬柏的心忽然揪緊,他無奈的看著她,明知道她話裏的懷疑已經刺傷了他,卻怎麽也沒辦法硬下心,對她板起臉。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觸及她的淚水,無聲的歎口氣。「你懷疑我?」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黯淡。「我……說懷疑很難聽,我不是懷疑,我隻是、隻是……」嗓音轉小聲,她也難以說服自己。「我猜測而己……」


    夏琦很沒安全感。


    跟任冬柏交往之初,她並不是沒有安全感的,她沒有因為被學長傷了,就永遠不相信男人,然而這一刻,當過去的經曆因為任冬柏要出國而傾巢而出後,她忽然變得很脆弱。


    這段感情,也變得跟她一樣脆弱了,彷佛一碰就會碎似地。


    「不要這樣猜測。」任冬柏的嗓音染上了受傷的愁苦。「這是在抹殺我們之間的感情,夏琦,你不能把我跟你的過去擺在一起,這對我不公平。」


    她仰起頭,蒙朧視線裏,彷佛能看見他表情裏的傷心。


    她也站起來,忙亂擦著臉上淚水,然後終於能看清楚他的臉。


    那張曾經讓她覺得擁有溫柔笑臉的男性臉龐上,此刻漫著痛心,她沒見過他這種表情,當他以這樣悲淒的目光看著自己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被刺穿,心裏很慌。


    但她卻止不住自己嘴裏搶快的惡語。「不公平?那你不告訴我你要出國念書,不也對我不公平嗎?我不懂,你說要找時機,那是什麽時機?我又怎麽能不懷疑,或許你是想等一切都確定後,再來向我……」


    他厲聲打斷她。「向你什麽?討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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