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高加索大漢使了個眼色,那人便騰出一隻手做手刀狀,在唐緲後脖子上敲了一下。這一下對於高加索大漢本人來說輕得仿佛是撓癢癢,但對於唐緲來說可就要了命了!他幾秒鍾前才搖搖晃晃站起來,又被打趴了下去。“給我住手!!”淳於揚暴怒道。石井咧嘴笑了笑:“我說過,如果你們不聽話的話,我就會繼續欺負唐桑的。哦,我明白了,你們是不喜歡他嗎?怎麽可能嘛,我就很喜歡他呀,唐桑很可愛啊!”淳於揚突然撲通一聲坐在裹屍袋旁,抓起最近的一塊餅幹,胡亂撕開包裝就放在嘴裏,像是生啃仇人肉一般咯吱咯吱地咬起來。“哎,這才對嘛,”石井說,“看來你也很喜歡唐桑哦。”“坐下來吃!”淳於揚命令離離和唐畫,又指著唐緲,怒目切齒地對高加索大漢說:“你把他給我扶起來,否則我不會滿足你們的任何要求,快一點!!!”高加索大漢看了石井一眼。石井慢悠悠地咀嚼著餅幹,故作嚴肅地說:“亞曆山大桑,你沒有聽到淳於桑說話嗎?快扶呀。”高加索大漢應該和小個子東南亞男人一樣,基本聽得懂中文,但是不會說,他有些憋屈地將唐緲從地上拉了起來。“輕點兒!!!”淳於揚怒喝。高加索大漢悻悻地將唐緲擺成端正的坐姿。唐緲擦了擦唇邊的鼻血,坐在淳於揚對麵,也拿起一塊餅幹吃起來。他的臉腫得厲害,血水和淚水糊作一團,從淳於揚的角度來看,簡直可憐到難以形容!淳於揚很想把石井挫骨揚灰,並且幾十年後都記得這份仇。“畫兒,你吃。”唐緲把餅幹遞到妹妹的嘴邊。唐畫咬了一大口說:“硬硬的,香!”唐緲說:“再香也不能多吃。這個東西叫壓縮餅幹,吃了這個再喝水的話,它會在胃裏發脹,就會把你的小肚子撐壞。”離離補充道:“大人一次最多吃一塊,小孩吃半塊。”見所有人都開始進食,石井滿意地說:“哎,我們一起野餐,然後在友好的氣氛下談事情,這樣才對呀!”“你想談什麽?”淳於揚問。“我想說,既然你們誰都不承認自己有鑰匙,那就請你們互相揭發吧,揭發有功者,我分給他一半的黃金,我是非常寬宏大量的。我聽說中國人是非常擅長內鬥的,現在請鬥給我看吧,揭發開始!”當然沒人說話,瘋子才會開口!又不是公雞蟋蟀走狗,誰會鬥給他看?!石井麵無表情地等了一會兒,說:“果然如此,你們並不配合。”他看向唐緲,眼神陰森:“如果你們既不承認,又不互相揭發,那就有點兒讓我為難了。該怎麽辦呢?沒什麽好辦法啊,所以我想唐桑又要被欺負了。唐桑真可憐啊,是吧?唐桑,你以前有過被子彈射穿手掌的經驗嗎?”唐緲的臉一下子褪盡了血色。什、什麽叫做被子彈……射穿手掌?這威脅也太赤|裸|裸了吧!別說真射|了,聽到就要死人好不好?!比他更蒼白的是淳於揚,對方想射唐緲手的那一槍還沒打,他的手就已經開始疼了。離離的臉色是發青。她先前也挨了高加索大漢一巴掌,到現在臉上還掛著清晰的五指印。她埋著頭,心裏恨透了,也怕極了。她太知道鑰匙去哪兒了,因為就是她自己拿的啊!姥姥出事的那晚,她從司徒湖山手中接過鑰匙以後,轉身就跑出去送給了在山穀外等待的同夥,隨後才轉回來,裝腔作勢地大鬧唐家。她瞎鬧,一半是個性所致,非要弄出點兒動靜;另一半是她擔心司徒湖山給出的鑰匙是假的,因此回來再求證一下。司徒湖山已死,在場的人中,她是唯一接觸過鑰匙,知道鑰匙去向的人,然而此時該怎麽能說?說了就等於自殺!她飛快地拿眼睛瞅淳於揚和唐緲,希望他們也緘口不語,結果發現那兩個人根本不用提醒,完全像是聽不見石井說話似的,專心吃東西。石井說:“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在揭發成功之前,我不會再對唐桑做任何逼迫。唐桑,你可以放心一點了,在知道鑰匙去了哪兒之前我不會再弄疼你了喲。現在再給你們一分鍾考慮。”淳於揚說:“不用了,對著我的手掌開一槍吧,或者對著心髒也行,你的問題我們答不出來。”“淳於桑!”石井倒吸一口涼氣,“我本來無意為難你的!”淳於揚攤開左右手掌,等著石井開槍。說真的,他寧願石井變本加厲十倍於前地為難自己,如果眼睜睜看著唐緲再挨一次高加索大漢的打,他估計當場就得瘋。石井搖頭:“嘖嘖嘖,我不喜歡你,你完全沒有談話的誠意,我要聽聽唐桑和這位小姐的發言。”他等了一秒,至多兩秒吧,便大叫:“哎呀糟糕,真叫人生氣!你們的老毛病又犯了,嘴巴不僅僅是用來吃食物的,也是用來說話的啊!!”話音未落,他就突然一拳砸向淳於揚的麵部,完全是為了泄憤!石井不高但壯,從行動舉止來看應該練過搏擊,他這一拳的力道很可能不亞於高加索大漢。淳於揚硬生生接過,吐掉口中血沫,坐回原處,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石井誇張地甩著手說:“哎呀好痛好痛,淳於桑你的鼻梁骨很硬呢!”淳於揚說:“是麽?”“是啊!”石井說,“我真後悔,因為從你的眼神看,我打了你而不是唐桑,你居然很感激呢!”那一邊,唐緲忽地站了起來,他生氣了,因為石井居然敢打淳於揚。淳於揚對待石井冷冰冰的,對唐緲倒反而睜圓了眼睛:“你想幹什麽?坐下!!”石井笑道:“哦?唐桑心疼了?你們之間的愛情叫人感動啊。既然如此……”他回手又是一拳,這次目標是淳於揚的左眼。淳於揚悶哼一聲,還是沒躲。“這次唐桑心疼嗎?”石井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