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大驚:「老爺?是,是夫人說……」


    「夫人說?」江子興猛地轉頭,打斷了他,一雙沉怒的眼睛盯著長平,「什麽都是夫人說?這府裏究竟是誰做主?」


    長平臉色煞白,眼看著江子興轉身大步走了出去,捂著臉弓腰站著,眼中一片絕望。


    「夫人,老爺來了。」珊瑚遠遠看見江子興進了院子,連忙往屋裏通稟一聲,不等江子興來到跟前,便早早打開簾子,屈膝道:「老爺。」


    江子興看也不看她,抬腳就往屋裏走。


    屋裏頭,馮氏本來在對著鏡子收拾臉上的烏龜紋,她派下人到外頭尋了好些個年輕書生,問他們平時如何去掉墨跡的,下人得了話便回來告訴她,她在一樣樣試。聽到江子興回來了,連忙重新掛起麵紗。


    「老爺。」馮氏站起身,看著走進來的一臉怒容的江子興,笑了:「老爺為何一臉怒氣呢?可是進宮並不順利?」


    最好是江絮那小賤人被皇後一頓訓斥,叫她永遠也做不成王妃!


    「你把錢太醫和王大夫放走了?」江子興忍怒說道。


    馮氏見他為這個生氣,撇了撇嘴:「總不能關著他們一輩子?錢太醫還是有功名在身的,老爺私下囚禁是犯法的,被禦史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通彈劾。」


    「你以為你放走了他們,振哥兒的事就了了?」江子興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馮氏為什麽那麽做,冷冷說道。


    放走了錢太醫和王大夫,隻是沒了人證,但江子興已經知道了此事,馮氏此舉無異於掩耳盜鈴。


    「振哥兒?振哥兒有什麽?」馮氏不以為意地道,根本就不承認。


    江子興看著身前這個戴著麵紗的女人,雖然隻露出來一雙眼睛,但是刻薄和毒辣已經遮掩不住,從她的頭發絲兒裏都發散出來。


    想當年,她也是俏麗可愛的佳人,雖然比不得陶氏的美貌,但也別有一番風情。尤其下嫁給他後,賢惠溫柔,更是讓他哪哪都舒坦。


    可是現在……


    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他的助力,而是他的阻礙。通往榮華富貴的路上,一顆絆腳石。


    「你我夫妻多年,為何會走到這一步?」江子興狀若遺憾地道。


    馮氏一聽,頓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腳起來:「你問我?江子興,你有臉問我?這都怪誰?不是怪你嗎?」


    「怪我?」江子興的眼睛沉了沉。


    「不怪你嗎?你說你從此隻愛我一個人,可是你現在呢?每天打我的臉!你要珍珠,要珊瑚,再不把我放在眼裏!為了一丁點兒小事,就給我臉色看!」馮氏怒視著他,


    怒視著他,尖聲指責:「是你不肯好好過日子!」


    江子興冷冷道:「我不要珍珠?不要珊瑚?那你給我生個兒子?」


    馮氏頓時一噎,直被氣得險些上不來氣,一手指著江子興,一手捂著胸口,喘息道:「江子興,你沒良心!」


    「我沒良心?青菱可不是我自己要的,你自己屋子裏不幹淨,叫她爬到我床上來,怪我嗎?」江子興冷冷說道,「青菱肚子爭氣,給我生了個兒子,可你害死了他!」


    江子興最恨馮氏的地方,就是她毀了他的兒子!


    年少輕狂時,他倒也生出過與馮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但隨著一日日過去,馮氏的肚子裏除了爬出一個江予彤外,再沒了動靜,他便有所不甘了。


    青菱的自動送上床,他沒有深究,隻當成是馮氏識趣,從此多個人服侍他,也多一分生兒子的希望。為此對馮氏歉疚,更加對她好。


    隻沒想到,振哥兒是被馮氏害死的!


    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兒子,就這麽被馮氏害死了!


    「我那時可跟你沒有仇?也並沒有半分對不起你?你為何要害死振哥兒?」江子興直直盯著馮氏的眼睛,目光中滿是怨恨。


    這份怨恨把馮氏嚇了一跳,不禁後退兩步,隨即回過神大叫道:「你要兒子,我就不能給你生嗎?死一個庶子又怎麽了?」


    她那時還年輕,心裏想著,總會再生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多年過去,她的肚子一直沒動靜。


    猛然想起陶氏被趕出府前,對她的詛咒,馮氏掐著手心恨恨說道:「沒兒子你得怪陶氏,誰叫她走之前詛咒你?」


    「陶氏詛咒過我?」江子興微微一愣。


    馮氏冷笑道:「她被趕出府之前,十分不甘心,詛咒你這輩子沒兒子!」


    「不可能!」江子興脫口道,眯了眯眼,看著馮氏狀若癲狂的神情,想起一直以來的疑惑,慢慢說道:「陶氏是被你冤枉的吧?」


    馮氏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指著江子興,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快要岔氣了。


    「你笑什麽?」江子興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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