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沐神醫否認道。


    屠飛鳶自認是一個性格剛強的人,從不占人便宜,也從不欠人什麽。然而,麵對待她真誠卻不求回報的孟莊主夫婦,不由得心下有愧。將昨日如何與武成王交談,如何將葡萄分給他一半的事,對沐神醫道來:「若非我多事,今日便不會有煜王爺和程小姐的刁難了。」


    「你這孩子,心思竟如此細膩。」沐神醫說著,聲音有些憐愛,「你以為,如果沒有你分給武成王葡萄,煜王爺便不會找來了?紫霞山莊的葡萄,這些年來一直名聲在外,什麽時候成熟,他們比我們知道得還早。一早惦記上了,都牟著勁兒來要呢。」


    「至於英國公府的人,哼,他們親近嘉儀公主,便是我的仇人!這些年來,誰家都曾領走過葡萄,唯獨嘉儀公主府上和英國公府上,一粒葡萄籽兒都不曾帶出去過!」沐神醫冷笑說道。


    屠飛鳶心知,今日有孟莊主和沐神醫的回護,全都是看在便宜爹、便宜娘的份上。與她本人,卻是沒什麽幹係。心裏對這份情誼,隻覺承擔不起。才要開口,讓他們對她尋常一些,驀地聽見一陣呼喝聲響起。


    「站住!」是煜王爺的侍衛的聲音。


    「哎呀!慢著!別踩壞了我的葡萄!」痛心疾首的聲音,是孟莊主發出來的。


    隨即是一片雞飛狗跳的聲音,有架子倒了撞在地上的聲音,有水缸被打破的脆裂聲,有噗通落地的聲音,有高高低低的受傷驚叫聲。


    「這是怎麽回事?」兩人吃驚回頭。


    隻見一道青灰色身影閃過,屠飛鳶隻覺背後微沉,扭頭一看,隻見阿容跑過來來,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漆煙秀美的眉頭微微皺起,長長的睫毛下麵,一雙眼睛眨著懊惱,還有濃濃的厭煩。


    「阿容?怎麽了?」屠飛鳶擰眉問道。


    阿容瞳孔微縮,閃過一道懼色。目光直直,越過屠飛鳶看向前方。屠飛鳶轉回頭,但見走近過來的一行人,打頭正是煜王爺,雙眸盯著阿容的臉,眼中閃動著驚喜:「來人!快!捉住他!本王重賞!」


    「哎呀!我的葡萄呀!王爺,您這是做什麽?」孟莊主隨後趕來,滿臉心痛地道。


    煜王爺頭也不回,目光緊緊盯著阿容:「等我捉住此人,再來與莊主解釋!」


    一行侍衛呼啦啦湧過來,朝阿容抓過來。阿容躲在屠飛鳶的身後,抓著她的衣角,說道:「他們是壞人,要抓我!」


    「快閃開,休要擋著本王抓人!」煜王爺好不威風地道。


    沐神醫就站在屠飛鳶的身邊,對阿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阿容是屠飛鳶帶來的,便道:「王爺要抓人,也要說明一聲,究竟這人是什麽來曆?」


    「他是太子殿下養在別院的鬥獸寵侍,前不久逃跑了,太子殿下一直在找他!」煜王爺說道,眼見侍衛們分成兩撥,朝阿容圍過去,眼中露出貪婪之色:「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讓本王在紫霞山莊發現了他!」


    太子對這個寵侍的寵愛,非同一般。因著他的走失,所有寵侍都被狠狠責罰一通。還有幾名罪魁禍首,被太子命人扒光衣服,丟進油鍋裏活活烹死。


    倘若抓住這個寵侍送給太子殿下,絕對要比獻出一百斤葡萄好上一百倍!煜王爺舔著嘴唇,仿佛預見太子殿下高興地誇讚他的場景,眼中貪婪激動更甚。


    「鬆手!」屠飛鳶聽了煜王爺的話,立刻往一邊讓開。誰知,阿容抓著她的衣角,就是不鬆開。屠飛鳶冷下臉,用力撥他的手。


    落在煜王爺的眼中,不由得露出狐疑:「你同太子殿下的寵侍,是何幹係?難道是你把他藏起來的?」說到這裏,眼中露出寒光。


    「回王爺的話,民女同此人並無幹係。」屠飛鳶說著,將阿容撇開,站到路旁,以示並無瓜葛。


    煜王爺點了點頭,眼中寒光散去,激動與興奮再度露出來:「快抓住他!」


    阿容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路中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不敢相信,頗為委屈地看向屠飛鳶。隻見屠飛鳶垂眼站在路旁,半分沒有上前援助的意思,眼中的委屈更濃了。再見兩行侍衛帶著刀劍朝這邊逼近,抿了抿唇,眼中露出小獸般的敵意與警示,喉中低低溢出一聲,纖細的身形一躍,如電一般在侍衛當中穿過。


    「別讓他逃出去了!圍住!」煜王爺焦急指揮道。


    阿容雖然身形瘦弱,卻力大無窮,一拳能打斷一個侍衛的手。如一顆能量龐大的炮彈一般,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很快甩下一半的人,眼見就要突圍。


    「放箭!」眼見阿容就要衝出去,煜王爺高聲喊道:「他愈合力驚人,隻要死不了,本王依舊重賞!」


    屠飛鳶握起拳頭,嘴唇抿了起來。便在這時,侍衛取了弓箭,朝阿容射去。阿容大力推開擋在身前的兩人,身形一躍,突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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