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一頓笤帚打不改她!屠飛鳶心中譏笑,麵上卻一本正經地規勸道:「二嬸,不是我不給你。這瑪瑙原是玉的一種。玉,卻是有些講究的。」


    「有什麽講究?」榮氏拿眼角斜著看她,根本不信。


    屠飛鳶便道:「玉有養身、健氣、護主的功用,佩戴在身上,可保人吉祥、如意、平安……」


    「既然是這麽好的東西,你還不快給我?」榮氏不耐煩地打斷道。


    李氏已經喘勻了氣,歇了過來,趕忙要來維護,卻被屠飛鳶按住:「二嬸聽我講完。玉,的確是好東西。隻不過,玉這東西認主。它的主人先是李露兒,後來被李露兒送給了我,就是我的。如果二嬸奪去,哪怕佩戴在身上,凝聚的氣運也會由簪子反饋給我。」


    「啥?」榮氏瞪大眼睛,吸她的氣運,卻轉給煙妞子?她絕不能同意,麵上凶狠地道:「那你快把玉轉給我!」


    蠢婦,這麽容易就被忽悠了!屠飛鳶心中譏笑,口中說道:「二嬸,你也不必出許多,就花五百文買下來就行了。」


    這簪子她戴得不喜歡,不如賣出去,換點銀錢,多少是點進項。如今阿容腿上有傷,不能打獵,偏他又是那副胃口,她得想法子弄銀錢買糧食給他吃。


    「哼,我不買,你直接給我!」榮氏伸出手道,一副精明的模樣,仰起鼻孔說道:「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想要玉保護我,就得買下來。可是,你直接給我不就得了?快,你心甘情願給我!」


    榮氏的算盤打得精明,可惜屠飛鳶並不是從前那個憨呆老實的女孩兒了。


    「二嬸,這根簪子值不少錢,我可不會白白給你。你要就拿五百文來買,不要就走。以後打牌再輸了錢,也不要找我給你打吃人虻了。」屠飛鳶直白地說道。


    榮氏頓時不悅:「煙妞子,你咋這樣跟二嬸說話?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你爺爺奶奶把你教養長大,就教得你不知禮數尊卑麽?難怪你都這個歲數了,還沒有人來說親!」


    榮氏此人,不管有沒有理,她都能掰扯出理來。


    「爹,娘,你們就這樣替大哥大嫂養孩子的?一把年紀了,連個上門說親的都沒有?瞧瞧她長得這副模樣,可怎麽嫁得出去?」榮氏脖子一擰,轉頭看向屠老漢和李氏說道,「如今還這般不知禮數。假使我在摸牌的桌上,一時順嘴,把她不敬長輩的事說出來——」


    李氏變了臉:「你敢!」麵對二兒媳婦赤裸裸的威脅,李氏氣得渾身發抖,「我們阿鳶何時不敬長輩了?你休要胡言亂語!」


    「是嗎?您要這麽說的話,我可就去試試了啊?」榮氏露出一臉無賴相,抬腳就要往外走。


    李氏不禁急了,拔腳去追她:「你給我回來!混賬娘們,你的心被蒙了?為了一根簪子,這樣害人!」


    榮氏愈發快步往外走:「我就跟人說,煙妞子呀,不僅長得醜、心也醜,害得人家何公子和李姑娘生生翻臉,心可真是惡毒。這樣惡毒的女子,誰家肯娶?」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婦!」李氏氣得道。


    屠飛鳶趕忙攔住她:「奶奶,你隻管叫她去說。」


    「阿鳶,你放開奶奶。這個毒婦,心咋這樣毒?」李氏氣得道。


    隻見李氏被屠飛鳶攔得死死的,容氏停下腳步,折身看過來:「娘,哪裏是我毒?您給煙妞子說媒,不得給人謝媒錢?我想給煙妞子說一媒好親呢,您怎能不給我謝媒錢?」


    「我也知道阿鳶是個好姑娘,靦腆文靜又勤快,洗衣做飯種田樣樣都行。可是她前陣子出了那樣的事,若沒有我這個長輩在外麵分說一回,誰肯上門提親?」榮氏轉身走進院子裏,苦口婆心地道。


    屠老漢垂著手站在門邊,眼角顫了顫,顯然有些心動。


    榮氏看著屠老漢的反應,立刻嘻嘻一笑:「要不這樣,煙妞子把簪子給我,再把剛才鍋裏燉的肉給我盛一碗,我端回去給大江吃,就說阿鳶孝敬她二叔的。下回摸牌的時候,見了桌上的人,我也好有說頭。」


    「二嬸真是好打算!」屠飛鳶劈手把簪子插回頭上,攙著李氏往院子裏走,口裏冷冷說道:「他日吃人虻再吸你氣運,害你輸牌,可不要找我了。」


    「煙妞子,你咋這麽不孝呢?」榮氏見狀,愣了一下,隨即雙手叉腰,擺出一副長輩模樣,教訓說道:「你一把年紀了,還沒有說親,就是往你爺爺奶奶心上插刀子,你這是不孝,你知道嗎?把簪子給我,我去牌桌上幫你說幾句好話,叫你趕緊嫁出去。」


    屠飛鳶冷笑:「不孝這頂大帽子,我可戴不起,二嬸自己留著戴吧。」


    她自會孝順爺爺奶奶,卻不是以這種方式。不孝有三,陷親人於不義是第一條。假使她這麽做了,便是陷爺爺奶奶於不義。


    爺爺奶奶對她的期望,便是叫她過得痛快。隻有她高高興興的,才是對爺爺奶奶的一片疼愛的回報。榮氏裝得一副長輩模樣,心裏存著什麽念頭,當誰看不出來?屠飛鳶懶得理會,扶著李氏往屋裏走去:「奶奶不氣,咱們不與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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