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飛鳶扭過頭道:「你怎麽還不回家?我們家可沒你的碗。」


    「我還不稀罕在這吃呢!你們家能有什麽好東西?」屠寶珠不屑地道,那天能吃到羊腿,是他們撞了大運,撿了別人家的羊,還能天天吃肉不成?


    「孟小姐,你跟我回家吧,我們家有白麵饅頭。」屠寶珠走到阿容身前說道。


    阿容眨著眼睛:「我不去。」


    「你怎麽不去呢?白麵饅頭多好吃呀,又細又甜。」屠寶珠跺腳說道。


    屠飛鳶抱著手臂站在一邊,搭眼瞧著。


    隻聽阿容說道:「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屠寶珠跺腳說道。


    阿容隻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一聲也不吭。


    「我拿給你吃就知道了!」屠寶珠是個急脾氣,扭頭一轉身跑了,回家拿饅頭去了。


    屠飛鳶看著屠寶珠跑遠,低頭打量阿容:「臭小子,心眼見長?」


    阿容眨著眼睛,從懷裏掏出一隻李子,遞過去:「好吃,我給你留的。」


    屠飛鳶怔了一下,伸手接過。咬了一口,果然好吃。邊吃邊問道:「上午都幹什麽了?」


    「吃果子,看鬼臉。」阿容又從懷裏拿出一隻杏兒,送到嘴邊啃了起來。


    屠飛鳶便道:「等我下午回來教你認字。」本來擔心他無聊,既然屠寶珠來哄他玩,卻是省心了。至於阿容被哄走,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臭小子賊的很,屠寶珠那個沒腦子的姑娘,能把他哄走才是見了鬼了。


    「阿鳶,上午有個姑娘來找你,還知道阿容叫狗蛋。」屠老漢把阿月來的事跟屠飛鳶說了,「還跟珠兒打起來了。」


    屠飛鳶不禁挑了挑眉頭,看向阿容的神情有些笑意。等他長大了,喊他去賣酒,隻怕談一單成一單。見屠老漢還等著她回答,便道:「不要緊。」


    「阿鳶,你下午做什麽去?」屠老漢又問道。


    屠飛鳶掬了一捧清水,潑在臉上,隻覺得透心的清爽,便也往脖子上也潑了一些,口裏說道:「沈家大小姐請我給她梳頭發。」


    「沈家?哪個沈家?」屠老漢愣了一下。


    屠飛鳶勾了勾唇角:「就是那個沈家。」


    「阿鳶,你要做啥?」屠老漢心頭一跳,隱隱有些心驚。


    屠飛鳶垂眼道:「賺錢呀。奶奶從前常常給我梳頭發,許多頭發都很好看,我學會了就給沈家大小姐梳。梳一次,她給我一兩銀子呢。」


    「呀,這麽多?」坐在灶邊準備燒飯的李氏,聞言驚訝地道:「梳個頭發就給一兩銀子?」


    「可不是呢?奶奶,你有空,就拿著阿容做研究。若是搗鼓出好看又沒見過的發式,回來就教給我,我賣錢去。」屠飛鳶脆聲說道。


    李氏其實是個頗有創新天分的人,這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她天生對生活熱愛,並很知足,哪怕最艱難的時候,也要每天給小孫女兒梳漂漂亮亮的頭發。


    「哎喲!好,好!」李氏一聽,頓時樂得合不攏嘴,「下午我就用阿容的頭發搗鼓。」又高聲問阿容,「阿容,你樂意讓奶奶搗鼓你的頭發不?等奶奶搗鼓出來好看的發式,賣了錢,就給你買又大又好的果子吃。」


    阿容點頭,嬌嬌的聲音道:「願意。」發齒輕柔地梳過頭皮,那種麻酥酥的感覺,阿容愛得不得了。李氏就是不給他買果子吃,他也願意。


    「好孩子。」李氏高興地笑起來。


    屠飛鳶不禁也笑了。她勸李氏如此,倒也不是指著李氏賺錢。老人家年紀大了,再幹田裏的重活,身體吃不消。若指著小孫女兒吃飯,又未免心裏過意不去。給他們一個賺錢的路子,既能賺錢,又能快快活活的,何樂不為?


    「阿容能哄了老三家的果子吃,你奶奶能賣發式賺錢,就我沒啥用嘍。」屠老漢佯裝歎了口氣。


    李氏立刻轉臉過來:「那也不礙,以後燒火做飯的活計就歸你了,你做咱家的煮飯老漢。」


    「你這是怪我不做飯?」屠老漢道,「我不幹,哪家的爺們天天做飯的?」


    屠老漢還頗大男子主義的,屠飛鳶低頭吃吃笑起來。


    直到吃飯,屠寶珠也沒拿著白麵饅頭回來。不用想,便知道是被劉氏給攔了。沒人對此在意,就連阿容也沒往院子外頭看一眼,吃著李氏貼的餅子,好不香甜。


    吃過飯後,屠飛鳶便跟爺爺奶奶道了一聲,又囑咐了阿容,便出門了。


    來到王村長家門口,隻見一輛青布馬車停在門口,屠飛鳶瞥了一眼,抬腳跨進門。


    「你可真夠慢的。」客房裏走出來一人,俏生生的丫鬟模樣,正是沈思思身邊的丫鬟小桃,「我等了你一個上午。」見了屠飛鳶,小桃指著一個方向,問道:「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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