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阿容趁她講話沒注意,脖子向前一伸,飛快親在她的鼻尖上,頓時如偷了魚的小狐狸,笑得好不奸詐。


    屠飛鳶不料這都被偷襲成功,心裏那個氣,抬手按在他的臉上:「給我滾!」


    阿容被拍開,不氣也不惱,歡快地跑到井邊,蹲在屠老漢的身邊,看屠老漢洗葡萄。屠老漢洗一點兒,他吃一點兒。


    怎麽教他禮教大防呢?屠飛鳶有些頭痛起來。他都十四歲了,擱別人身上都要定親了,如果隨便敷衍過去,隻怕過不多久就要來問:「為什麽人家都有媳婦?你什麽時候給我買媳婦?」屠飛鳶越想越覺得,這一幕很有可能發生,不禁更是頭大。


    「阿鳶,過來幫忙。」這時,李氏朝屠飛鳶喊道。


    一共五隻雞,都是活的,還有兩隻在下蛋,哪能都殺了吃?尤其兩隻下蛋的母雞,李氏是無論如何舍不得殺的。打算圍一個雞圈,把雞圈起來。明日有空了,再仔仔細細搭一個雞窩。


    「來了。」屠飛鳶喊了一聲,從灶邊撿了些枝幹粗壯的幹柴火,抱在懷裏往李氏身邊走去。


    「有點兒少,不夠用。這樣的太細,不中用。」李氏摸了一遍,說道。


    屠飛鳶站起身來,往井邊看去:「阿容,過來!」等阿容起身走過來,屠飛鳶便撿起一根比拇指還要粗一圈的樹枝,說道:「你去找些這樣的樹枝來,可以比這個長,不能比這個細。」


    阿容點了點頭:「好。」說著,眼睛還瞅著屠飛鳶的臉,如小狐狸看見了魚兒,千方百計要叼走一條。屠飛鳶心裏有氣,又有些不自在,「還不快去?」


    「嗯。」阿容才轉身往外麵走去。


    李氏拿了剪子在手裏,蹲在地上,給幾隻雞剪翅膀。免得雞圈圍得不夠高,它們一撲棱就飛跑了。一邊剪著,一邊說道:「阿鳶啊,阿容捉了這麽多隻雞,出了大力氣呢,你別凶他,好好兒跟他說話。」


    屠飛鳶抿了抿唇,握著拳頭,在身後捶了捶空氣。他捉雞了不起?她還每天上班呢,難道比他輕鬆?他捉了雞,就能理直氣壯親她了?想美得!


    「我知道了,奶奶。」屠飛鳶漫不經心說道。


    李氏把五隻雞的翅膀剪完後,阿容回來了,動靜倒是不小,唰唰唰,好像巨大的掃帚拖在地上的聲音。


    屠飛鳶抬起頭,隻見阿容左手扛著一棵樹,右手扛著一棵樹,好不拉風地走回來。


    「阿鳶,我找到樹枝了。比那個長,不比那個細。」阿容拖著兩棵樹走進來,一直來到李氏身邊才停下。


    屠飛鳶的嘴角抽了抽,隻見被他拖回來的兩棵樹,都是死去多時的枯樹。


    「你從哪兒弄的?」屠飛鳶抬起頭,隻見阿容眨著一雙清亮的眼睛,似乎在等誇獎。然而仔細看,他眼中又時而閃過亮光,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麽。


    似乎自始至終,屠飛鳶也沒摸清過,他是真單純還是假天真?這樣一想,不禁將阿容打量起來。然而這會兒再看去,他的眼中又隻剩下清亮,眨啊眨,好不無辜。


    「阿容啊,你可真能幹!」李氏來到兩棵枯樹旁邊,打量起來。但見這兩棵樹,皆有碗口那麽粗,雖然枯了,卻也是堅硬的。阿容又沒有斧頭,他怎麽弄來的?


    屠飛鳶抿了抿唇,看著阿容。在阿容身上,從來沒有為什麽。唯一有的,便是奇跡。似乎這個世界的邏輯和規律,在他身上永遠不成立。他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超凡的力氣,絕美的容貌,令全天下女子嫉妒的肌膚,令全天下男人嫉妒的聰明,天生的機靈和敏銳,無法解釋的痊愈能力……屠飛鳶細數在他身上發現的特殊之處,漸漸有些驚悚起來,這些特征全都聚集到一個人的身上,他不遭詛咒,誰遭詛咒?


    而他撲朔迷離的身世,倘若真是皇後之子,那豈不是一國太子,未來的帝王?越想下去,越覺脊背發冷,這樣逆天的人物,留在身邊是好是壞?


    屠飛鳶隻想跟爺爺奶奶過普通的生活,不想攙和進複雜的事情裏麵。為此連屠大海和溫倩都不放在心裏,何況阿容這樣麻煩的人物?


    「阿容啊,你去跟爺爺找斧頭來,這棵樹太粗,不能插籬笆。」李氏不知屠飛鳶所想,心裏喜滋滋的,推著阿容去拿斧頭。


    阿容倒是覺出屠飛鳶看他的眼神不一樣,好奇地看她一眼,才走過去屠老漢身邊,嬌嬌地道:「爺爺,拿斧頭。」


    等拿了斧頭,便問李氏道:「奶奶,怎麽用?」


    「你把它砍成一截一截的,不要太長,也不要太粗,就跟這個似的就行。」李氏拿了一根粗細長短差不多的樹枝,叫阿容看。


    阿容看了一眼,便握著斧頭,劈起樹枝來。他生得瘦弱,一把子力氣真不是吹的,一斧頭下去,枯樹就成了兩截,哢哢哢,又快又準,很快砍出一堆長短粗細都差不多的枯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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