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飛鳶驚訝了一下,偏頭看向孟莊主。


    就在這時,周大人湊過來,笑眯眯地道:「小姑娘,我們又見麵了,你還記不記得我?」


    「不記得。」屠飛鳶抿了抿唇,裝傻地搖了搖頭。


    「我可記得你呢。」周大人嗬嗬一笑,湊近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方才我給你算命,算出了什麽?」


    「不想知道。」屠飛鳶撇了撇嘴。這個周大人,一臉詭詐的神情,她才不會上當。


    「我偏告訴你!」周大人眼睛一轉,忽然一伸手指,點在屠飛鳶的眉心:「我看到你的眉心,有一粒朱砂痣。殷紅嬌媚,比晉王妃眉心這粒還要鮮豔。」手指一轉,移到晉王妃的眉心。


    晉王妃的臉色微變。


    這時,晉王爺走過來,「啪」的一聲,打落周大人的手:「離本王的王妃遠一點!」一把攬過晉王妃,摟緊懷裏。


    「幹爹、幹娘、幹爺爺,真對不住,我今天哪兒也不能去。」這時,屠飛鳶收回視線,清脆的聲音說道:「我要跟太子殿下走,把我未來的男人接回家。」


    才沒走遠的斐仁皓,腳步一頓,險些咬碎了牙。


    「也好。」晉王爺說道,摟著晉王妃,對屠飛鳶點了點頭,抬腳走了。


    「去吧。」華大人點了點頭,也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偏偏周大人湊過來道,「方才我給他卜了一卦,保管你想知道。」


    屠飛鳶張口想拒絕,忽然被沐神醫在手肘掐了一下,不由閉了口。


    隻聽沐神醫說道:「阿鳶的安危,還要武成王多多費心。倘使無事,武成王不如到鄙莊小座,嚐一嚐葡萄?」說完,看向周大人道,「歡迎周大人也來。」


    「多謝沐神醫。」周大人立刻拱手謝道。


    屠飛鳶心念一轉,便明白了。沐神醫必是想起阿容的詛咒,想叫周大人給他卜一卦,或許有解。就算解不了,弄明白那詛咒的來曆,也好叫人心中有防備。


    於是,一行人往玉峰山別院走去。


    一路上,斐仁皓的臉色十分陰沉。他最喜歡的寵侍,竟要落入旁人之手。


    哼,以為安平帝下令,他就沒辦法了嗎?今日他且把人放出去,過些時日,他再將人擄回來,難道屠飛鳶還能叫安平帝再開一次口?思及至此,目中閃過一絲得色。


    另一頭,晉王爺攬著晉王妃上了馬車,往晉王府行去。才一上車,便覺懷中一重,不由低聲問道:「銘兒,你可還好?」


    晉王妃揪著晉王爺的衣裳,臉色發白,美眸中有些驚惶:「你說,會不會是周大人,看透了我的來曆?」


    晉王妃精致秀美的眉毛微蹙,貝齒輕咬朱唇,眉心一點朱砂痣,愈發紅得鮮豔,在光線有些暗淡的馬車中,仙子般無暇動人。


    「不會的,銘兒不要擔心。」晉王爺柔聲安撫道。


    晉王妃緩緩抬眼,看向晉王爺,帶著點點驚意:「可是,周大人為何如此說?他獨獨指出我的朱砂痣,我以為……」


    「莫怕。月聖國的來曆奇異,等閑人也沒有見過,一直當做傳說的,周大人猜不到的。」晉王爺低聲勸道,「何況,他為人雖然奸猾,內心倒也有幾分正直,不會大肆宣揚的。」


    晉王妃蹙起的眉頭,微微展開兩分。不一會兒,又抬眼說道:「他給阿鳶看了麵相,為何說阿鳶日後也會如我一般?他,究竟是隨口胡說,還是真的算到什麽?」


    「就你心細。」晉王爺不禁低低笑起來,「女兒家好妝扮,阿鳶說不定哪日心血來潮,在眉心點了朱砂,打扮自己。周大人多半是唬阿鳶玩的,就是想叫阿鳶帶他看熱鬧去,再嚐一嚐紫霞山莊的葡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晉王妃愕然:「竟是這樣嗎?那,我倒是庸人自擾了。」


    「你不信我?」晉王爺挑了挑眉,「我說過護你,就不會食言。」濃眉墨眼,直直看著她道:「即便有一日,你的身份被爆出,以我晉王府的勢力,難道護不住你?」


    晉王妃垂下眼來,埋首偎進他的懷裏:「你也知道……有些記載裏頭,已把月聖國妖魔化了的。我是那樣的身份,被居心叵測的人知道了,不要煽動起來,喝我的血、割我的肉?」


    「誰敢?」晉王爺喝道。


    晉王妃展開雙臂,環住他的腰:「也不知玉淩哪裏去了?姐姐叫我帶他出來,我原想好好照顧他。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走丟了。他的命格……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都是他的命格不好,卻怪不得你。」晉王爺安慰道。


    晉王妃歎了口氣:「姐姐說過,十六歲之前,他不會有性命之憂,也叫我不必勉力。隻不過,我心裏不好受罷了。再有兩年,他便十六歲了。依照姐姐的說法,若他能夠渡過十六歲,便一生無憂。如果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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