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做成事,不好吃你們的葡萄,等我回去準備一番,何時算出來了,何時來吃葡萄。」周監正說罷,轉身離開了。


    斐仁烈的命令是保護屠飛鳶,故此也沒管周監正,尋了個座位便坐下來。


    「王爺,他從前可也曾如此過?」孟莊主問道。


    斐仁烈的眼睛閃了閃,點點頭:「嗯。」


    「是什麽時候?」孟莊主好奇問道。


    斐仁烈沒有回答,轉頭端起杯子,低頭喝起茶來。


    「阿鳶,你和阿容暫且在這裏住下吧?」孟莊主心知不好再問,頓時換了話題。


    屠飛鳶摸著阿容的發心,目光微冷:「阿容在這裏住下,我回去。」


    王村長,竟敢坑害阿容,好大的膽子!


    一想到阿容方才脈搏停止跳動,差點死了,屠飛鳶心中湧起濃濃怒火。王家,不僅欺負爺爺奶奶,還欺負阿容。這一回,再不能容忍他們。


    「王爺,可否求你一件事?」屠飛鳶看向斐仁烈問道。


    斐仁烈放下茶杯,抬起頭來:「何事?」


    「幫我拆幾座房子。」屠飛鳶勾了勾唇。


    離開紫霞山莊,周監正一路疾馳。此時,再不是來時的搖搖晃晃。隻見他坐姿筆直,神情冰冷,與方才判若兩人。


    來到一處僻靜處,周監正勒緊馬韁,翻身下馬。走到路邊,從懷裏掏出手帕,揭開來。頓時,異象升起。隻見幾枚銅錢宛若有生命般,竟然跳躍起來,周監正冷笑一聲。握緊了銅錢,口裏念了幾聲。頓時,隻聽「啪啪」幾聲,幾枚銅錢碎成了片,再也不動了。


    「月聖國,嘿!」周監正冷笑一聲,揚手將銅錢一灑,翻身上馬。


    月聖國。


    精致優雅的殿內,臨窗而立一名女子,身形姣好,清靈優雅。披紗加身,猶如月輝淋下,如雲鬢發側簪一朵花,幾近於透明。女子立在窗邊,素手執筆,垂首作畫。


    「稟聖女,聖山上有異動,有幾名捉鷹人下了山。」一名灰衣人忽然出現。


    女子筆下不停,手腕轉動,描著畫像:「截殺。」聲音猶如冷茶,泠泠淡漠。


    「是,聖女。」灰衣人應道。


    女子繼續作畫,筆尖婉轉,漸漸描出一人來。那人五官貌美,有傾國傾城之顏,雙目彎起,含著淺笑,一派快活的神情。


    「玉淩……」女子微怔,忽然心口一痛,手腕頓時一抖,摔筆捂住口。


    一滴鮮紅,順著她的指縫滴落,恰恰落在畫中人的心口。女子瞳孔微睜,一股不詳之感襲來:「來人,去查聖山上發生何事?」


    半日後,灰衣人回來了:「回聖女,捉鷹人已全部截殺。」


    話音才落,又有一名灰衣人稟報:「稟聖女,有大批捉鷹人下山!」


    「不好!」女子臉色微變。


    就在這時,前去查探的人也回來了,竟是受了重傷:「稟聖女,他們似乎查到太子的下落,派出大批捉鷹人外出。」


    女子的麵上一派沉凝:「竟給他們長本事了!」眯了眯眼,說道:「跟著他們,找到太子,其餘不用我吩咐了吧?」


    「是,聖女!」灰衣人應聲。


    「等等!」女子叫住正要退下的灰衣人,又吩咐一句:「把那兩個人也帶上吧。」


    灰衣人頓了頓,說道:「聖女,他們二人心智匪淺,在月聖國待了三年,隻怕掌握了許多要緊東西,就這般放出去……」


    「不必多問。」女子拂袖轉身,走到桌前。


    桌上鋪著一張畫像,雙眼彎彎的淺笑少年,神情歡快,唯獨心口一片深色印記,像是幹涸的血。女子伸出蒼白的指尖,撫上畫像中人的臉龐:「玉淩,娘的玉淩……」屠飛鳶告辭要走,阿容緊跟著也要走。


    「你在這等著。」屠飛鳶按住他的肩膀,「你傷沒好,讓幹娘照看著些。什麽時候傷好了,什麽時候我接你回去。」


    阿容搖頭:「不。」


    「你聽不聽話?」屠飛鳶瞪起眼睛。


    阿容微微垂眼:「我要回家。」


    從前他說話嬌嬌軟軟,就跟小孩子撒嬌一樣,很容易叫人心軟。如今變得冷冰冰、硬邦邦的,聽起來便十分可氣。


    「你回家沒飯吃!」屠飛鳶祭出殺手鐧。


    阿容抬起眼睛,漆煙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你不能不給我飯吃。」


    「阿鳶,要不就讓他跟你回去吧?」這時,孟莊主說道,「他這個性子,我們也照看不住,倒不如跟在你身邊更放心些。」


    沐神醫心中畏懼阿容,覺得他不詳。幹女兒雖然重要,但是夫人更重要。故此,孟莊主有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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