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得意,竟然站到大人的對麵去了!


    「咋辦,竟然贏了!」身後,一人懊惱說道。


    「還打算輸一把,洗襪子討好大人的,唉!」另一個聲音說道。


    齊暉聽瞪大了眼睛,轉身道:「你們——」


    「我可不敢叫大人給我洗襪子。」一人推開齊暉,往營帳裏去了。


    其他人跟在後頭,也都往營帳裏去了。齊暉進退不得,好不尷尬。


    「哎喲,累死我了。」屠飛鳶沒有參與,終於把肉喂進阿容的肚子裏,站起身,舒展坐得僵硬的骨頭。


    阿容走過來:「阿鳶,我給你捏肩膀?」


    屠飛鳶瞥了他一眼,欣然應了。臭小子的手藝,當真是好。坐到桌邊的小木凳上,由著阿容給他捏起來。


    阿容給她捏肩、敲背,又蹲在地上,給她捏腿,被屠飛鳶製止了:「捶背就行。」


    「阿鳶,我都給你捏捏吧?」阿容的目光,落在屠飛鳶的屁股上。阿鳶坐了那麽久,屁股肯定坐麻了,應該捏一捏、揉一揉才是。心裏想著,眼神就帶了出來。


    屠飛鳶煙了臉,然而看著他清澈的眼神,又罵不出口,沒好氣地道:「捏背就行!」


    「哦。」阿容眨了兩下眼睛,給她捏肩捶背起來。


    看著他任勞任怨,一副賢惠小媳婦的模樣,屠飛鳶偶爾會覺得不好意思。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呢,怎麽看都有點殘害花骨朵的意思。


    「你吃飽沒?」屠飛鳶扭頭問道。


    阿容猶豫了下。


    屠飛鳶便知道他沒吃飽。皺了皺眉,低聲又問:「你吃了幾分飽了?還餓得難受麽?」


    「不難受了。」阿容道,蹲在地上力度恰好地給她捶背。


    屠飛鳶頓了頓,說道:「明天帶你去幹娘家,吃一頓飽的。」


    「嗯!」阿容聞言,漆煙清亮的眸子,帶著一抹歡快與期待。


    屠飛鳶不由得想起李氏的話:「阿容該不會是個妖怪吧?」他就算是個妖怪,也是天下間最單純的小妖怪。腦中浮現阿容替她受苦的模樣,心中一軟,也是天下間最傻的小妖怪。


    晚飯時,侍衛們衝著屠飛鳶喊道:「屠姑娘,你答應我們的酒呢?」


    「這就給你們拿。」屠飛鳶笑道。轉身進屋,端了兩隻碗出來。


    還沒走近,院子裏便飄了一股清甜的酒香氣,齊暉忍不住說道:「屠姑娘,這是什麽酒,我們從前怎麽沒見過?」


    「這叫葡萄酒,你們從前沒吃過,因為它才剛剛問世。」屠飛鳶笑道,把兩隻碗遞過去,「我就釀了少許,並不多,隻能分給你們這些。若還想喝,等我再釀出來,請你們喝個痛快。」


    齊暉接過一碗,先遞給斐仁烈,又接過一碗,自己喝了一小口。頓時,眼睛亮了:「好!」


    聞著清甜,入口火辣,入喉卻滋潤。咽下肚裏,也不覺得燒。


    「紅色的酒!」其他人湊過來,催促齊暉:「你快喝,我們還等著呢。」隻見齊暉仰頭要喝,又按住他的手,唯恐他喝多了,其他人沒得喝。


    齊暉喝了兩小口,意猶未盡。扭過頭,走到斐仁烈身邊:「大人,味道怎麽樣?」


    誰知,斐仁烈卻不理他,走到屠飛鳶身邊:「屠姑娘,可否求一小壺酒?」


    屠飛鳶微微一訝:「當然可以。敢問王爺作何用途?」


    「我進宮獻給母妃。」斐仁烈說道。


    屠飛鳶感謝他親自帶侍衛保護自己,聽到這樣的要求,自無不應:「王爺何時要?」


    「明早。」斐仁烈說道。


    屠飛鳶點點頭:「我現在就給王爺去裝。」走到屋裏,倒了一斤酒出來,遞給斐仁烈:「這酒雖然不辣,卻有些後勁,飲的多了,難免頭痛不適。」


    「我記住了。」斐仁烈點點頭。垂下眼睛,俯視身前的小姑娘。她才到他胸口,軟軟嫩嫩,好似一團會走路的豆花。忽然,又渴燒起來。連忙收回視線,托著酒罐回了營帳。


    屠飛鳶走回桌邊,準備吃飯,阿容扯了扯她的衣角:「阿鳶,我也要喝。」


    「你喝什麽?」屠飛鳶挑了挑眉,拿起筷子。


    阿容繼續扯她袖子:「他們都喝了,就我沒喝。」


    「爺爺奶奶也沒喝呢。」屠飛鳶道,吃飯不理他。


    阿容抬頭看了一眼屠老漢和李氏,說道:「爺爺、奶奶和我也要喝。」見屠飛鳶不理他,又說道:「你說要鍛煉我的酒量,要我千斤不倒。」


    屠老漢一聽,嗬嗬笑了:「什麽千斤不倒?那叫千杯不醉。」


    「隻怕呀,阿容真能‘千斤不倒’。」李氏看了阿容一眼,將下午阿容一連吃了兩百斤肉的事,對屠老漢說出來,「老頭子,你說,他真的不是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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