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笑道:「昨日上午就賣光了。」


    原來,昨日來吃飯的一人,是曹掌櫃的熟客。曹掌櫃推薦了葡萄酒,那人姓徐,人稱徐二爺,吃了一杯酒,但覺美妙無窮,立時便要購上十斤帶走。曹掌櫃不肯,最多賣他三斤,卻是屠飛鳶新酒乍到,要讓越多的人嚐到越好,不肯賣他許多。


    徐二爺是個精明人,當下也不纏磨,提了三斤酒就回去了。隻不過,卻叫了朋友代他來買。一人買上三斤,三個人就買足了。


    可巧,徐二爺的朋友也好酒,嚐了葡萄酒,連連道好,回去後竟不肯給徐二爺了。徐二爺無法,便遣了家中下人,巧做打扮,前來買酒。這一來二去,就賣掉了二十斤。


    屠飛鳶聽罷,直是忍不住笑:「你跟我來,今日還能起出五十斤來。」


    「一共四十斤酒,共賣了四百兩銀子,輕塵酒樓抽取三成,這是剩下的。」阿全從懷裏掏出一隻荷包,遞給屠飛鳶,「屠姑娘點一點。」


    屠飛鳶接過來,但見裏頭有兩張麵額為一百兩的銀票,還有一張麵額為五十兩的銀票,其餘是六塊五兩的銀錠,一共二百八十兩。點清楚了,又都放回荷包裏,隻取出一隻五兩銀子的銀錠,遞給阿全:「勞煩你明日來取酒的時候,捎來些肉菜來。」


    阿全對阿容的驚人食量隱約曉得幾分,沒多問便接了過來,駕車馬車離去了。屠大海夫婦到了紫霞山莊,見了孟莊主和沐神醫,一番激動與驚喜,自不必提。


    過了初時的興奮,再看昔日的救命恩人,沐神醫就有些不滿:「你怎麽可以這樣對阿鳶?」


    以她的醫術,想要造假,要瞞過天下人並不難。偏偏溫倩瞞得緊,什麽也不告訴她,叫她針對嘉儀公主的毒藥,悉數作用在了屠飛鳶的身上。


    一想到那七日裏,屠飛鳶所受的罪,沐神醫就忍不住埋怨起來:「你知不知道,阿鳶吃了多少苦?若非是阿容,我都不知道她怎麽忍得過來。」


    「阿容?這又關阿容什麽事?」溫倩的愧疚尚未散去,又驚訝起來。


    沐神醫便將阿容如何替屠飛鳶吃苦頭的事說了出來,末了道:「他身上真是種種奇異的事。這樣代人受過的事,他也做成了。」


    「真是難為那孩子了。」溫倩又感激又愧疚。


    沐神醫埋怨道「你真是太過分了。你都不知道,阿鳶有多難過。」


    溫倩由著沐神醫將她數落一通,才倒了杯水遞給她:「並非我不相信你。這件事,委實告訴誰都不合適。你是心軟的人,又對我死心塌地,最要瞞著的人,便是你了。」


    倘若告訴沐神醫,屠飛鳶並沒有死,沐神醫能忍得住,十年來不探望一眼?以溫倩對她的了解,她根本做不到。故此,不如一開始就瞞著她。


    沐神醫心裏也清楚,隻不過想起屠飛鳶受過的罪,還是忍不住心疼:「我就是心疼阿鳶。」


    「看來她這一聲幹娘沒叫錯。你這般疼她,竟把我都比過了。」溫倩笑著打趣道。


    沐神醫伸手擰她:「活該。你這狠心的娘,一走就是十幾年,我若是阿鳶,定恨死你了。」


    溫倩的笑了笑:「阿鳶可不恨我。」她隻是不把她放心裏。現代人大多冷漠,尤其屠飛鳶這樣被逼著成長起來的人,更是難以對別人敞開心扉。


    那邊,屠大海把孟莊主叫到一邊,給了他一包東西:「用這個泡茶給阿霞喝,每日一次。」


    「這是什麽?」孟莊主打開手帕,隻見裏麵包著一小堆白色的圓顆粒,像種子,又像石頭,表麵光滑,聞著有淡淡香氣。


    屠大海道:「你也知道,我和溫倩偶然落入什麽地方。那境內的土地,很有些神性,人人幾乎都活到一百五十歲以上,還有不少兩百歲的人,步履矯健,健步如飛。」


    「這麽神異?」孟莊主驚得睜大眼睛。人到七十古來稀,一般人活到五六十歲就差不多到頭了。月聖國的人,壽命平均是外界的三倍了!


    屠大海道:「可不是?我觀他們的土地、空氣、作物,都很不凡。這是我尋到的一味珍貴之物,皇室之人常喝,有調理身體之奇效,你無事泡來給阿霞喝,興許能治愈她的隱疾。」


    屠大海沒有說的是,這一小包東西,是儀蘭的禦用之物。儀蘭的身體似乎很不好,一日也離不得這東西,若是累得狠了,還要加倍加量的喝,否則便常常咳血,更嚴重則大病一場。


    兩人雖然跟儀蘭親密,卻也探不得更深,隻知道這東西能夠調理人的身體。於是,溫倩便跟儀蘭做了交換,她和屠大海兩人為她做幕僚,她贈他們這個東西。


    因著不清楚此物究竟能不能治好沐神醫的不孕之症,故此悄悄交給孟莊主,叫他日常什麽也不要說,依舊夫妻生活。萬一懷上了,便是歡喜。懷不上,也不至於空歡喜一場。


    「大恩不言謝。」孟莊主猜到此物的珍貴,對屠大海抱了抱拳,收了東西,轉身回來。


    沐神醫和溫倩已經哭笑一場,見兩人回來,擦了擦麵龐:「咱們進京吧?去晉王府走一趟。」


    四人來到晉王府,可把晉王和晉王妃嚇了一跳,隨即又驚又喜,敘話起來。


    久別重逢,本是高興之事。誰料,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晉王府的上空。


    「嘉儀公主駕到!」


    後院的三個女人並前院的三個男人,都吃了一驚:「她怎麽來了?」


    就好像一顆老鼠屎掉入了美酒中,叫眾人都膈應不已。


    「你們兩人藏在這裏,暫且不要出去,等我和王爺應付走了她,咱們再敘話。」晉王妃按下沐神醫和溫倩,起身便朝外麵走去。


    溫倩隨後起身,笑著說道:「何必如此?我出去會一會她。」


    晉王妃和沐神醫都驚訝不已:「她發起瘋可了不得,若知道你回來,指不定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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