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然撿的兩個人,讓今日過來幹活的。都是啞巴不能說話,但他們表示自己什麽都肯幹,隻要給口飯吃。」


    等趙安然來了,陶伯趕緊拉她到一邊:「安然啊,這兩個小子都不能說話,這怎麽幹活啊?」


    趙安然說道:「他們是後天啞的,能聽得懂人說話,也都是伶俐的。我都是仔細觀察過的,能幹活,陶伯放心好了。」


    陶伯遲疑著又問:「可是,我們也不需要那麽多人,五個丫頭兩個小夥子,也太多了。安然,那兩個小姑娘年紀有點小,再是能幹也做不了多少……」


    趙安然點點頭:「她們先留幾天,我自有安排。」


    卻說蝗災過後,荷香鎮走了好些人家,尤其是像趙家居住的那種市井地段,好些個人家或者租戶搬走了。


    趙安然打量著趙家隔壁的宅子,跟趙家差不多的規模,小了點,價錢卻也合適,琢磨著手頭的銀錢剛好夠,索性便將那宅子給采買下來。隻是為了擴建鋪子,倒是沒有多餘的銀錢修整宅子了。


    如今陸大人給了她一個月的銀錢,算下來她、陳氏、趙竹林三人可以得的銀錢,加起來有四十兩,整理宅院自是不在話下。


    不過是將兩個院子打通,倒也不用多費精力。


    等宅子拾掇好之後,趙安然便將銀珠翠珠帶回趙家,說是專門照顧外祖父母與竹川和安傑。


    趙老爺如今吃得好休息好,藥食充足,雖說還是病弱,到底比之前是要好了許多。天氣晴好的時候,還能領著竹川與安傑去鎮西的夫子那兒瞧瞧。


    回來之後,安傑便說給姐姐聽。


    「好幾個小哥哥在裏頭認字,他們都好厲害啊,姐姐我也想去。」


    趙竹川忙搖頭:「要五歲才行,你現在還太小了。」


    趙安傑問:「哥哥你這麽大了,怎麽不去學堂啊?」


    趙安然摸摸弟弟的頭,說道:「你們想去學堂?等開了春,我就送你們去好不好?」


    趙老夫人見著兩個丫鬟,麵上倒不顯,私下隻去問趙安然,這兩個丫鬟價格幾許,是買下來還是怎麽樣了。


    「如今也挺好,你外祖父身子好多了,我們自己能照顧自己,浪費那個銀錢做什麽?」


    趙安然扶著外祖母坐好:「外祖母,我們掙銀子就是為了讓家裏的日子好過些。您看看現在,你們自顧不暇,還得照顧竹川安傑兩個。舅母每日在鋪子上忙活,還總是擔心你們和孩子。上回舅父都去請辭了,若不是如今工地管得嚴,監視不肯換人,他都不打算上工了,還不是為了好生照顧你們和孩子……」


    趙老夫人這些年過得苦,聽聞兒子為了照顧他們都打算不上工了,哪裏還敢再問一句,隻懵懵的點頭,表示他們都隻管做自己的,如今有丫鬟,家裏的事情,不需要他們操心。


    時光飛逝,兩年很快就過去了。鶴山的庵堂已經建得差不多了,趙家的生意卻擴大了不少。


    荷香鎮如今是享譽全國的酒鎮,慕名而來的商客來來往往不見少。而如今鎮上最大的酒商,是陳家酒鋪,最大的酒樓則是趙家酒樓。


    趙安然頭腦機靈,見著客商多起來,又發現荷香鎮上沒有像樣的客棧酒店,琢磨著手上有些銀錢,便賃了鎮中的宅院,修了酒樓。再後來,手中的銀錢多了,幹脆就把宅子買了下來。


    唯一的憂慮是,趙安然這一下子,是徹底走上從商的路子。而大齊的定律是為商者三代不可入仕,無論趙竹川與趙安傑課業如何好,也是不能參考的。


    趙老爺倒不介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又何必死守著科舉這一條路子?原本的小生意做得不錯,卻也隻能維持家計,安然有這個心有這個能力,何不讓她好好發揮?」


    趙老爺不介意,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


    而趙竹林如今是深覺錢雖不是萬能的,但卻是萬萬不能的。又覺得跟在表姐後麵,自己也能幹多了,哪有從前迂腐的樣子?何況從前家裏那個情況,即便他與竹川能讀書,光是本家獲罪這一條,他們也沒法子正經的科考。


    趙東家掛著的是趙進,但熟識點的都知道,真正的東家,是趙進那十二歲的外甥女趙安然。


    兩年來,安然身量高了不少,有少女亭亭玉立之感。因食睡甚好,一頭秀發也褪去枯黃,如黑綢緞一般散在腦後。右眼下一顆紅色淚痣,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荷香鎮裏頭都知道,趙家有女漸漸長成,容貌妍麗,能力出眾。即便如今還年幼,就有不少婦人尋托與陳氏拉近關係,希望將來能近水樓台。


    陶媽則對陶軍與趙竹林耳提麵命,說安然是女兒家,做生意免不了拋頭露麵,讓二人務必時刻注意著,莫要要歹人鑽了空子。


    趙安然並不是很在意,荷香鎮的治安較之從前,可算是天翻地覆。而且如今陸三爺還留在鶴山,有他在,安然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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