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然低頭細想,書裏頭的確寫了宋安素是怎樣的多才多藝,在原女主朱流霞嶄露頭角之前,洛城風頭最盛的,就是宋安素了。


    更何況如今的宋安素,還是溫雅長公主的外孫女呢。


    這溫雅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親姑姑,自幼便是嫡長公主,深得聖祖皇上與先皇的疼寵,無論何時都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這樣的金枝玉葉年輕時與還是庶出皇子的聖上,自然是毫無交集。


    不過再無交集,也架不住她是最尊貴的公主,又是長輩,便是聖上見了她,也要禮讓幾分。是以這位尊貴的公主性子,與她的名字可絲毫不一樣,從來都是囂張跋扈的。


    也是年歲大了,心性倒慢慢平和了許多。可惜的是,即便再平和,對朱流霞這個鄉野出來的打秋風的親戚,也是不怎麽待見的。


    至於後來,待女主長成,這與女主關係不好的人,作者會讓她過得好嗎?


    劉曉峰見她發呆,又道:「聽聞大長公主想要替女兒請封郡主,將來這宋家可不得了哇。」


    他說一句,趙進的心就更疼一分,疼他過世的姐姐遇到這麽個渣滓,拋妻棄子攀附權貴,又心疼趙安然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趙安然微微笑著:「依我看,這郡主的位分卻不是容易就能請下來的。」


    聖上不是什麽豁達之人,對這位從前無視他的姑姑,不給她一點教訓已經是夠大方了。封她的女兒做郡主?那可真的是做夢。


    更何況這郡主嘛,原作者當然不會隨隨便便給人,要封也會封給自個兒的親女兒朱流霞咯。


    原書的故事,大概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寫的。這一年原女主與宋安素都是五歲,但二人的境遇天差地別,一個是高高在上大長公主的外孫女,一個則是死了爹娘千裏迢迢投靠駙馬府的女孩。卻不知她倆的將來,也是掉了個個。


    書裏的這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駙馬林航的一個侄媳婦,是朱流霞的表姑母,也正是這樣,朱流霞才會去往洛城。不過表姑母自己也是個透明的存在,對朱流霞打怪升級沒什麽幫助。


    但朱流霞是個天生神童,自幼跟著父親看書,卻看出一點門道。


    她的父母恩愛,父親功課不怎麽樣,卻喜歡研究些亂七八糟的,比如給夫人描眉,或者研製各種各樣的脂粉來給她塗抹。


    那些個研究脂粉妝飾的古書,盡數傳給朱流霞。


    朱流霞寄居高門大戶,平日連門也不敢出,日日就隻看這些書籍,倒是多虧了幼時天天識字,竟也全都看懂了。不止看懂了,還能按上頭說的方子來製作,果不其然,就被府中的二老夫人給瞧中了。


    而且過幾年,這些方子被朱流霞廣而用之,是她發家致富的第一條路。


    趙安然眼睛一亮,朱流霞是靠手中的方子拿的第一桶金,方子她沒有,但是經商的頭腦她有哇。時下夫人小姐多愛俏,胭脂水粉雖說也有賣,但並沒有成體係,基本都是小店子搭著賣一賣。


    今日她一路逛下來,首飾店鋪多得是,化妝品店卻沒有。她有些困惑,怎麽會無人想到這個生意?


    劉曉峰還在給趙竹林講洛城的八卦新聞,說是侯府的小少爺當街縱馬踩踏死了人,卻隻賠幾十兩銀錢,又說伯府的小姐跋扈將家中庶妹扇得臉兒紅腫,被人揭發出來,結果連過定的親事也泡了湯雲雲。


    趙安然低頭想著心思,也沒仔細聽,看過那麽多年的小說,這些個情節自然是耳熟能詳的。


    「還有個特刺激的,你們要不要聽?」


    劉曉峰神秘兮兮,「是大將軍陸家的事情。」


    趙安然一個激靈,立即抬頭看向他。


    趙竹林忙不迭又問:「就是那鎮守邊疆,去年好幾位將士戰死沙場的陸家?」


    對於保家衛國的陸家,大齊百姓都是敬畏得很,包括趙竹林,隻差崇拜了。


    劉曉峰點頭道:「就是大將軍府陸家,去年年底,陸家幾位子侄過世之後,陸將軍就將養在外頭的女人與兒子接回了家。」


    趙竹林瞪大了眼,旋即心中升騰一股怒氣:「陸將軍?頂天立地的陸將軍?」


    他心裏頭格外難受,在他看來,宋元曲是小人,才會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可陸將軍,哪一位男兒幼時崇拜的對象裏麵沒有他?他竟然也會做出養外室的事情?甚至弟弟兒子屍骨未寒,他就……


    趙安然忙問:「那陸夫人呢?」


    她早就想知道,那位陸夫人是不是與書裏那樣可憐,畢竟她的死一直是陸玄序心裏的一道疤。


    劉曉峰歎了口氣:「陸夫人母家雖然沒什麽人了,但好歹也是勳貴,她眼裏揉不得沙子,已經與陸將軍和離了。」


    趙安然心裏突突的,又問:「那……陸三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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