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煜恒毫不猶豫:「甲等,安然,不是我自誇,我這茶當真是好茶,不然我也不會做它,大齊現有的茶品,能與之相較的,不出五種。」


    他激動不已等著趙安然繼續說,然而趙安然許是疲累太過,竟靠在椅上小憩,竟是應也不應一聲。


    趙進忙解釋:「曹少爺勿怪,安然今晨起便有些不適……」


    曹煜恒胡亂點點頭,又細細打量趙安然,見她眉目清麗,容色嫣然,除嘴唇微幹之外,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樣子,明明就是個初長成的曼妙少女。


    曹煜恒自幼跟在父親身邊,最是會察言觀色,這會兒隻默默琢磨著,莫非這女孩是故意拿喬?說來說去,還是那入股的問題。


    這樣的小女子……


    他不自覺微微一笑,從前對這次的合作,不過是涉足其他產業的激動,衝著錢看罷了,這會兒卻是實打實的感興趣。這樣一個少女,若等她再長大些……


    曹煜恒不由得多看了趙安然幾眼,是越看越滿意,這樣的品貌,這樣的能力,豈不是與他正正相配?


    年歲小些不打緊,左右他這幾年也沒成婚的打算。


    這樣想著,他軟和聲音開了口:「你六我四,我應下了,且東郊那塊地是我的,不用租金,隻管用便是。」


    話音一落,趙安然睜開眼睛,示意趙竹林擬寫合同。


    「租金自然要算,我六你四,已是占了曹大哥的便宜了。」


    她眯了眯眼,頭腦一陣眩暈,努力定定神才又道:「茶的事情急不來,我建議你往後莫要見人就送。」


    曹煜恒這次是第一次見她,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就用這好茶來待客,還包了那樣多,可見是平日做慣的。


    曹煜恒不大理解:「我能想到的就是多多的送一送,可讓人多多認識它……」


    趙安然搖頭輕笑:「免費的東西都不值錢,物稀為貴,你看看那幾樣好茶,可是處處都買得到嚐得到的?」


    曹煜恒恍然大悟,拍拍腦袋站起來,急切的走到趙安然跟前:「我果真是急壞了腦子,這樣的東西,怎能處處都有?安然……」


    就這麽喊了聲,趙安然應聲倒在桌上。


    待趙安然悠悠轉醒,身旁侍女立刻出去喊人,又另一個侍女小聲問:「小姐可要喝茶?」


    溫熱的水已經送到她嘴邊。


    趙安然雖在家買了丫鬟,可她習慣事事親力親為,這會兒很有些不適應。


    趙竹林得了她醒來的消息,急匆匆走進來,關切的問:「安然可好些了?大夫說你受了寒,又受了驚,才會病倒的。昨晚不該讓你睡最旁邊那間房,定是那房間風水不好,才叫你受驚。」


    又從侍女手中取過藥碗,舀了一勺藥遞到趙安然嘴邊。


    趙安然並不喝,隻看著旁邊侍女端著的茶杯:「弄點白水我喝吧。」


    趙竹林隻當她是怕藥苦,哄勸著:「安然聽話,若不喝藥,如何好得了?你自個兒都說了,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等著呢。」


    曹煜恒看著趙竹林溫和的目光,不知怎的心裏頭就有點不舒服。他是調查過,趙安然入了趙家族譜,如今已是同族同宗,更何況這兩個人年紀尚小,恐怕連感情是什麽都不知道。


    都是十三歲的年紀……正是朦朧的時候,即便不知道,可日日朝夕相對,到底也隻是表姐弟,不是親的,也該避避嫌吧。


    這麽想著,曹煜恒心裏就更不舒坦了。便是自己也覺得詫異,他從前行商之時看上過一名女子,之時機緣未到,未能走到一起,雖是惋惜,也隻是傷懷了一陣子便無事了。怎的如今見著這小丫頭的弟弟對她溫柔些,他都隱隱有些醋意?


    趙安然不知曹煜恒心裏所想,倒是因為生病虛弱些,情緒竟也上來了,隻瞪了趙竹林一眼,嗔怪道:「你幾時見我一勺一勺吃藥的?這樣吃下來,可要把人都給苦死了。」


    說罷,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趙竹林從前也見過趙安然吃藥,但並沒有親自照顧過,又哪裏注意到她與旁人不同,不是一勺一勺慢慢吃的呢?


    曹煜恒拈了顆梅子遞上去:「苦吧?吃顆梅子壓一壓。」


    趙安然皺眉看著曹煜恒的手,幹不幹淨啊?這裏的人不講究,曹家這麽有錢,也這麽不講究?


    她瞧著那裝在罐子裏的蜜餞,有勺子可以舀出來,但沒有工具往嘴裏放,還是得自己用手,忙撇過臉搖搖頭,表示不吃。


    曹煜恒心下詫異,這女孩果真與旁人不一樣,一點都不矯情做作,大口喝藥,竟也不怕苦,還不需要蜜餞來壓藥的苦味。


    趙安然緩了會兒,待嘴裏苦味不那麽濃了,才問:「舅父呢?」


    趙竹林應了:「爹爹見你無事,覺得白待這半日是浪費,便先去東郊看那片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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