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老公分居,正在談離婚事宜,她現在先帶女兒回台灣。」問題來了--「她說她想見你一麵。」


    「應該沒這必要。」既是舊情人,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不,我覺得有這必要。」嶽禹群突然語重心長了起來。


    他隻能說,薑青風還真倒楣,最近遇上的麻煩都跟女人有關,而且要是處理得不好,恐怕……


    「為什麽?」


    「談蘭依的女兒……呃,她有暗示我,那個女兒可能是你的……」而這可能性將會影響他跟豔豔的未來。「也就是說,當初她有可能是懷著你的孩子嫁給了別人。」


    薑青風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我不曉得談蘭依現在才透露這訊息的目的為何,但你該跟她見上一麵,厘清狀況。」


    薑青風苦笑,點了點頭。「這麽聽來,我的確該跟她見麵。」


    現在的他,什麽都不能假設,也什麽都不能想,對於花豔豔、對於談蘭依,他感到心力交瘁。此時此刻,他好像站在十字路口,而各方都有車輛朝他而來,他卻不能逃,也不能躲。


    隻能麵對。


    拖著疲累的身體,剛結束店麵視察的花豔豔正在前往捷運站的路上,她發現自己雖然沒吃晚餐,肚子卻一點饑餓感也沒有。


    從那天之後,她足足瘦了三公斤,這真是另類的減肥法啊。


    她埋首於工作,把自己操到不行,什麽都不想,讓自己跟外界隔離,一味沉浸在自己悲觀的想法裏。


    她知道這樣對薑青風很不公平,但她真的沒有勇氣麵對。


    他每晚都會打電話給她,她不接,他還是會留言給她。


    那些留言她都保留了下來,每天重複聽好幾遍,甚至邊聽邊哭,累到睡著。


    他要她勇敢一點,說他會永遠陪著她克服心魔,他願意等待……


    他的溫柔讓她心痛,可她不知該如何才能跨過這魔障,每每午夜時分夢見蕭美玉的指責,她便會驚醒。


    她已經不再像原來那個總是信心滿滿,什麽都打不倒的她了。


    花豔豔行經一家咖啡店,被咖啡香給吸引,現在的她需要杯咖啡來提振自己萎靡的精神。


    她走進咖啡館,點了咖啡外帶,站在櫃台前等候時,視線不經意掃過咖啡館一角,然後她看見了……


    薑青風跟一名柔弱纖細的女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定睛一看,女子身旁還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那名女子是他的朋友嗎?不,感覺又好像不是,那女子注視他的目光很專注,而且……


    花豔豔看到那女子將手伸了過去,覆住薑青風擱在桌上的手,而他並沒有將手抽離,任由那女子觸碰著。


    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薑青風跟談蘭依見了麵,還見到了她的女兒,angle.


    女兒跟她長得很像,甜美且可愛,薑青風幾乎是看一眼就被angle給收買了。


    隻是麵對angle的母親……這個過去他曾深愛過的女人,他的心很平靜,毫無波瀾。


    談蘭依哭著跟他道歉,說當年不該那麽任性,隻因他不願留在美國就懷著他的小孩嫁給別人。


    薑青風深深瞅了正乖巧吃著蛋糕的angle,心頭有著疑惑。「angle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千真萬確,如果你懷疑的話,我們可以去驗dna.」談蘭依眼眶含著淚水,發誓的口吻很真誠。


    薑青風輕歎。「蘭依,我不是懷疑你……」


    算了,驗dna的事之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


    「你跟昌建之間到底怎麽了?」侯昌建,和談蘭依分居的丈夫,也是他的同學。


    談蘭依似乎不是很想談起他,抿了抿嘴。「我們已經協議離婚了。」


    「為什麽呢?總得有一個原因不是嗎?」他想知道。


    談蘭依避重就輕。「既然都已經決定要離婚,那也不再重要了。」


    薑青風皺了皺眉,看樣子從談蘭依的口中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談蘭依現在在意的,是眼前這位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看來你執意回台灣創業的決定是對的,瞧你,現在多麽成功。」


    「公司之所以能發展起來,禹群的功勞最大,我還是隻專注於自己喜愛的創作領域。」薑青風不敢居功。


    「沒有你的創意跟作品,開花的樹也沒辦法有今天的知名度。」談蘭依一直推崇著。


    薑青風輕搖了搖頭,刻意移開了話題。「蘭依,離婚後你打算怎麽辦呢?留在台灣?還是回美國?」


    談蘭依輕輕的用手覆住薑青風的手,溫柔的說:「如果你希望我留在台灣的話,我會留下來的。」


    薑青風緩緩的蹙起眉頭。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把手挪開,隻因他覺得一切似乎頗為怪異,談蘭依的閃爍其詞讓他厭覺事有蹊蹺,決定靜觀其變。


    「蘭依,你的人生不該由我來決定。」他誠懇地對她說。


    「可是……」


    談蘭依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見薑青風忽地一顫,激動的站起身來。


    薑青風看到了花豔豔,她就站在櫃台前望著他跟談蘭依,黑眸裏寫著哀傷跟迷惘。


    「豔豔!」他倉促的丟下談蘭依往櫃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被看見了!


    花豔豔驚慌失措的奪門而出,連店員遞來的咖啡也不要了,一把拉開咖啡店的門,匆忙離去。


    又一次的,她在他眼前逃離。


    當薑青風追出去時,花豔豔的身影早已消失。


    而談蘭依也跟在薑青風身後跑出咖啡店,一見到薑青風落寞的神情,她心頭警鈴大響。


    「誰是豔豔?」她有聽到他呼喚的名字。


    「她是我深愛的女人。」薑青風給了談蘭依答案,毫無隱瞞的。


    花豔豔大受打擊,天和地好像在一夕之間反轉了過來。


    本來她還陷在過往的泥沼裏走不出來,甚至拒絕薑青風的關懷,可是昨晚看到別的女人對他親密示好的舉動後,她突然間覺悟了。


    可這個覺悟還挺不好受的。


    花豔豔站在公司外頭的回廊,俯轍窗外大馬路上的人群跟車潮,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


    忽地,有人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花豔豔回眸,是嶽禹群。


    他將一杯熱咖啡遞給她,並朝她眨眨眼。「這是剛從外頭帶進來的,我隻買了兩杯,不能讓裏頭的人知道,會說我厚此薄彼。」


    花豔豔淡淡一笑,接過咖啡。「謝謝。」


    她知道嶽禹群說的是玩笑話,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隻是既然會特地幫她買了杯咖啡,並要她留在外頭,顯然是有話要跟她說。


    「其實不該再讓你喝咖啡,你現在需要的是一頓大餐還有好好休息一下。」嶽禹群將花豔豔的憔悴看在眼底,有些不舍,便將她輕擁入懷,給予她純友誼的安慰。


    因為嶽禹群的溫暖,花豔豔不爭氣的紅了眼眶。「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現在也算是在籠絡你,畢竟好不容易才得到你這麽優秀的人才,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感情因素辭職不幹。」


    「不會的,我喜歡這份工作。」


    嶽禹群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不過我可不喜歡我的員工每天愁眉苦臉的工作,好像我這老板實行高壓手段才讓員工做得很不開心。來,跟我訴訴苦吧,想說什麽就說出來。」


    她的確有個很大的疑惑想問嶽禹群,卻遲疑著要不要開口,好半晌才鼓起勇氣。「我跟阿風之間……」她緩緩的起了個頭。


    「我大致都聽阿風說了,他不知該如何幫你,畢竟,這是你得自己克服的障礙。」


    「我懂,我必須要謝謝他,他……很有耐心。」


    「愛是會讓人改變的,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嶽禹群微笑著說。


    「可是……昨晚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樣子很親密,他們身旁還有個小女孩……」


    這麽巧被看到了?嶽禹群有些訝異,但隨即冷靜思考起來。


    他該說出實情嗎?


    若讓花豔豔知道實情的話,對她跟阿風之間……不是大好、就是大壞。


    嶽禹群想了一下,決定說了。


    於是他將談蘭依的身分,還有她離婚回到台灣來的目的全告訴了花豔豔,包括她的女兒有可能是薑青風骨肉的事……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


    「對。」


    隻見花豔豔的臉當場失去血色,全身顫抖不己,必須扶著牆壁才能支撐著,不至於軟倒,嶽禹群有些不忍心,但他仍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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