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然與趙竹林二人四下奔走,想將安心托幼所並入官學,隻是上交的各式資料很快就被打回來,連楊正院也愛莫能助。


    比起趙安然忙碌的這些事,陳氏心中著急的是趙安然的親事。一轉眼,趙安然如今都年滿十八,要算十九歲了,洛城這樣大的姑娘,多半都嫁人,最不濟也定了親事。


    不是無人上門提親,畢竟安心托幼所如今名氣這樣大,作為創始人趙所長,根本是不愁嫁的。然而趙安然不樂意,陳氏無論怎麽勸說,她就是不樂意。


    「女兒家不比男兒,男兒立業成家,哪個先哪個後都成,但女兒家不一樣,過了二十了,誰還肯要你啊。」


    趙安然一個頭兩個大,一壁看著手頭的資料,一壁草草應付:「舅母,城西的第七分所那邊,說是連著退學三個孩子,你不去看看什麽情況嗎?」


    陳氏答應:「早去過了,不是所裏的原因,是那兒開了新托幼所,學費低廉,那邊的百姓想去那邊,隻能由他們。不過你舅父心軟,想把那邊的學費給降一降。」


    趙安然搖搖頭:「不能降……」


    「我知道,你常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嘛,道理我懂,突然打亂價格,對我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我又不是你舅父,這點子分寸還是有的。」


    趙安然笑起來:「還是舅母懂我的心思,舅父有時候就是太過優柔寡斷了,城西百姓雜亂,我們的收費一定程度的設置門檻,對入園的孩子有保障。雖然我也知道那些窮苦孩子有許多也該是入園,但那不是我能控製的,除非免費,不然不論收費多麽低廉,孩子們入園還是大問題。」


    氣氛就有些凝重,陳氏本就心善,一時間沉浸在那些個孩子不能入園的可惜與無奈當中。待回過神,安然已經出去了。


    隻是,好像她今日來找安然,不是為了孩子們的事兒啊。


    趙安然出了門,心裏想著陳氏的話,二十歲就是老姑娘?現代三四十歲不想嫁的女人多得是呢。十九怎麽啦?十九歲,正值青春年少,歲月正好,她這麽早早的嫁人幹嘛?


    而且,她如今有得是錢,權利雖然沒多大,但搭上洛城書院,也並不容小覷。將來她的男人,不用有錢,也不必權勢滔天,隻要知冷知熱疼她愛她就行了。


    她之前還以為古代人,女的嫁得早,男的娶得也早。來了才知道,並不如此,很多男人更願意做出一番事業後再考慮婚嫁。雖然他們娶老婆也樂意娶十多歲的小姑娘,但趙安然覺得,緣分這東西玄妙得很,說不準她想嫁了就有那麽個合適的人呢。


    左右她也不急。


    隻是這麽一想,她就想到陸玄序,書裏的陸玄序自始至終沒有娶妻,唯有一個插曲,是原身那個異母妹妹宋安素曾被太子殿下點給陸玄序。


    當然一切與朱流霞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陸玄序是朱流霞胸口的朱砂痣,又怎會讓與她不對付的宋安素嫁給他呢?


    而且於年齡來說,宋安素十六歲的時候,陸玄序已經二十八歲了,兩人足足差了一輪。當時陸玄序在外征戰,對這件事壓根都不知道呢。


    陸玄序,如今也有二十四歲了,不知他在外的時候,有沒有遇著那麽一位豪爽驍勇的少女相知相依?


    趙安然低著頭,輕輕恥笑了自己一聲,那個男人拐走了你最重要的弟弟,你竟然還對他有一絲旖旎幻想不成?


    待到了與楊正院等諸位院長夫子約好的酒樓,趙安然進去就眼睛一亮。自從趙家酒樓弄出各種花樣創新之後,大齊各地酒樓紛紛效仿,而且,許多酒樓能人多,想出更多更好的點子來。


    比如這家店鋪,用的竟然是開放式的廚房。


    酒樓一分為二,用桌子高的隔板隔開來,隔板上放著各式菜品模板。這一邊是用膳的地方,而那一邊則是廚師在忙碌著。


    從洗菜切菜備菜到下鍋做熟,人人都能一眼看到。而且廚師製服統一,帶著帽子與口鼻遮板,最大限度避免頭發與口水落入菜品當中。


    這個點子,她記得還是當年與曹煜恒聊天時提起的呢。沒想到這裏也有人想到這一點,並付諸行動了。


    到了雅間,楊正院親自迎她進去,笑道:「這是一家新開的酒樓,之前聽人說起,我們也是第一次來,想試個新鮮。」


    又有夫子問:「聽聞你趙家,似乎從前就是做膳食發家的?如今竟然改行做教育了,還是趙所長有本事。」


    雖商人都是低等的,但從來教育行業都是與仕相關,誰能想竟然有個商戶女,將教育與商業相結合了。


    趙安然知道這位夫子帶有恭維的意思,並不以為然,隻笑道:「夫子說錯了,我並不曾改行,趙家在湛州邾城等多地均有產業,主要是以餐食為主,也有其他買賣。隻不過是交給其他人打理,我自己的重心在幼教上罷了。」


    那夫人臉色便有些不愉快,心道商人果真短視,依著這女子的本事,是半隻腳能與他們踏在一起了。那些個生錢的路子,暗地裏操持就行了,何必拿到明麵上來,沒得拉低了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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