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路看著眼前女孩明亮澄淨的眸子,莫名喜歡她,覺得這女孩跟春天時候枝上的桃花似的,漂亮純淨,宛如透著股子甜味兒。


    餘氏推他一把:「大路,叫福妞姐姐。」


    田大路有些不情願:「福妞姐姐。」


    福妞高興地笑了,拉著他的手,摸摸他腦袋:「弟弟,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倆人正說著,王有正在外吆喝起來:「都來幫忙!」


    衛氏跟餘氏趕緊出去,瞧著那一頭鹿也是驚呆了,而後,大家匆匆用了飯,幾個人借了板車把那鹿給運到了鎮上,那兒有一家酒樓十分奢華,瞧見那頭鹿,眼睛一亮。


    因為王有正也是獵戶,素來知道價格,但這頭鹿與尋常的鹿不一樣,此鹿品相極佳,鹿角鹿皮尤為之前,最終,以五十兩銀子成交了。


    王有正拿著銀子,分外高興,原本他們被王家人趕出來,算是走投無路了,如今有了這五十兩銀子,不說能起三間屋子,兩間倒是可以的,一家三人也不愁沒有住處了!


    村裏的地需要用錢,那麽他們就去山腳下開墾一塊荒地,造幾間屋子,以後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


    因為造房子需要時間,三人便暫且依舊在田家住下了。


    衛氏與王有正都覺得打擾了田家,可田家人卻覺得自打他們一家人來了之後,日子忽然變得有溫度了。


    首先,家裏變得幹淨亮堂了,衛氏勤快的很,一睜眼就不住地幹活,裏裏外外地打掃,餘氏不再是整天唉聲歎氣的。


    衛氏做飯又格外好吃,普通的飯菜,她都能做的尤其可口,加上福妞帶著大路一起出去,不是撿到了鳥蛋就是摘到了蘑菇,餐餐都能吃得飽飽的,這樣以來,躺在床上的田明康也變了。


    他已經沉默寡言好幾年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宛如個活死人,可是這一天,卻緩緩地坐了起來,對著王有正說:「王家兄弟,多謝你了。」


    王有正嚇了一跳,趕緊說:「該是我謝你才對!田大哥,你好好將養著,等身子恢複了,咱再一起上山打獵!」


    田明康一笑,是真的感激。


    餘氏見自己男人肯活動了,還坐起來了,忍不住背地裏抹淚。


    衛氏勸:「大路他娘,你也莫要灰心,我從前聽人家說了一個土方子,不如咱們再試試。」


    餘氏苦笑:「這些年,我不知道試了多少土方子了,都沒有用。」


    衛氏堅持:「那咱再試試,也不耽誤啥,指不定有用呢?」


    說著,衛氏告訴了餘氏自己知道的偏方,那便是剪了垂柳枝煮水,外加用石灰包著草葉子敷在腿上。


    當晚,田明康竟然沒再疼的唉聲歎氣,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如此這般實驗了幾晚,田明康竟然下床走動了!


    他雖然是扶著東西走的,但餘氏卻當場哭了起來,田明康自己也眼眶泛紅。


    餘氏隻差給衛氏下跪了,而衛氏卻笑道:「若非你們收留我們,如今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說起來,也算是你行善得了善報呢。」


    田明康身子越來越好,田家日子更是溫馨,衛氏與福妞又試著買了些珠子之類的東西,做了些簪子,母女倆一起拿到鎮上去賣,竟然賣了一百多文,十來支簪子,做起來其實花費的時間也不算多,卻沒有想到可以賺不少。


    兩人更是起了性子,買了更多的珠子布料絲線之類的,連著趕出來幾十支簪子,每次拿到鎮上都是一搶而空!


    甚至鎮上的姑娘婦人們都開始流傳起來,說有一位鄉下的娘子名叫衛氏,帶著個漂亮的小女孩時不時來賣自己做的簪子,都是漂亮的很。


    雖然說這活兒是挺賺錢,但王有正還是心疼她們,畢竟一直低頭做簪子很費眼睛,另外每次去鎮上都是靠著走過去,著實累的很。


    他琢磨著,這房子起好之後,若是再能打到幾次大的獵物,過個一兩年能買一輛牛車便好了。


    他們是六月初住進的田家,不過二十來天,王有正便請人在山腳下起了三間屋子,雖然說簡陋了些,離村裏也有些距離,但在房屋四周紮了籬笆,倒是也挺安全的。


    房子弄好,一家三口又購置了些日常用品,砌了灶台等物,便搬進去住了。


    田家人依依不舍,尤其是田大路,他喜歡福妞,紅著眼說:「福妞姐姐,我以後還能去找你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咱們離的也不遠,這兒走到山腳下,也就一炷香,你隻管去找我。」福妞笑眯眯地說。


    田大路鄭重地點頭。


    福妞跟著爹娘搬去了山腳下,因為起房子的時候也沒跟旁人說,如今隻有田家三口人知道,他們嘴巴嚴,也未曾對外人說,搬遷那日,也就田家三口人來吃了頓飯。


    新房子裏桌子椅子俱是王有正親手打的,衛氏想到往後一家三口可以過上平和的小日子了,晚上做夢都在笑,福妞也是喜歡的很,白日裏幫著她娘做簪子,做做家務,王有正則是去砍柴挑水,三人又在屋子旁邊開墾了荒地,打算種些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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