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家,福妞跟她娘正在廚房忙活呢,豬大骨熬的湯,濃鬱鮮香,外加蘿卜燒豬肉,聞著味兒都讓人垂涎欲滴,衛氏還用細麵做了大白饅頭,香軟可口,一家子坐下來,吃了個肚兒溜圓!


    福妞撒嬌:「爹,娘,福妞想一直都過這樣的日子,跟爹娘在一起,沒有其他人,高高興興的。」


    衛氏笑眯眯的:「福妞早晚要嫁人,可莫要說這樣的傻話,等福妞嫁了人,有了相公,會比同爹娘一起還要好。」


    福妞臉上微微一紅,跟她爹告狀:「爹,您瞧娘,總想讓福妞走呢。」


    衛氏笑了:「娘說錯了麽?」


    其實,衛氏心裏頭也不願意接受,但想到福妞遲早要嫁人,隻能逼著自己預先準備好。


    王有正倒是笑了:「此事往後再說吧,福妞是爹爹的心肝寶貝,哪個臭小子敢肖想?福妞啊,你就安心在爹娘身邊,爹爹在一日,便保護你一日,看誰敢欺負你?」


    福妞笑:「爹,那福妞一輩子不嫁人,成嗎?」


    王有正點頭:「這有何不可?你一輩子不嫁人,爹爹就打獵一輩子,養你!」


    這讓福妞特別高興,趕緊地給她爹倒酒。


    衛氏歎氣,搖搖頭。


    他們一家高高興興的時候,田家也正在喜氣洋洋的,田明康分了不少東西,留下一些,其餘的也拿去賣了,倒是得了一筆銀子,一家子私下都對福妞一家感激得很。


    隻是,崔家如今卻是一塌糊塗。


    崔大山回去之後,那腿是不能要了,艱難地保住了命,往後卻沒法子成為家裏的頂梁柱了,隻怕還是個拖累!


    等兒子要說親的時候,人家肯定要顧忌崔大山的腿,因此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兒子,等閨女要說親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情況,這讓崔家一家子都入贅冰窟。


    崔大山媳婦連著問了好多回為何會這般,最終崔大山才說了實話:「我想著,他憑啥有這把好的運氣,定然是那把刀帶來的,那頭鹿,那顆夜明珠,若是我有了刀,定然是我的!」


    他媳婦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這不是傻嗎你!我都同你說了,你就悄悄跟在他後頭,奪了他的東西便可,你想要他的命,這不是自找的嗎!」


    崔大山急了:「當時他的確掉在山洞裏了,我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道這個姓王的不僅沒死還打到了野豬!而我呢,我這輩子是完了,完了……」


    說著,他又痛哭起來。


    可哭的再大聲,這腿也是沒法子好起來。


    崔大山媳婦想想往後的日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他倆的閨女崔惜躲在牆根下,眸子裏都是恨意。


    她打小就討厭那個王福福,大家都是鄉野裏的小姑娘,怎的王福福吃的不好住的不好,卻生得那般漂亮?眼睛比她大,臉蛋比她白,睫毛都比她長!


    崔惜處處拿捏,總算讓村裏人知道,她能幹又聰慧,比那個空有個漂亮樣子的白軟王福福中用,若是娶媳婦,定然是崔惜更容易被人看上。


    可如今她爹因為王福福的爹,腿被狼咬斷了,她往後還如何與王福福比啊?


    崔惜咬了咬唇,抓緊了手裏的帕子。


    福妞他爹下山之後,沒過多久天氣就冷了起來。


    十一月初便開始下雪,起先是小雪,後來就慢慢地成了大雪,冷的人都不敢露頭。


    因著家裏境況還不錯,衛氏給一家三口都做了新棉衣,都是塞了厚厚的棉花裏子,她手藝巧,做的不臃腫卻又暖和,偏生又好看得很,福妞穿上喜歡的直轉圈。


    過冬是個大事兒,村裏哪一年冬天不死幾個人呢?不是餓死便是凍死,但各家各戶顧得了自己都很難了,哪裏管得了旁人的死活?


    王有正提前砍了柴劈好,壘得整整齊齊,搭了個草棚子存著,米麵也都準備得足足的,一家三口關上院子圍欄的門,就躲在家裏安安穩穩地過冬。


    他們的屋子原本隻是青磚加泥巴糊的牆,冬日來臨之前,王有正又勤快地用泥巴加稻草糊了一層,因此住著也很是暖和,放一隻爐子在家裏,門簾子一放,一點兒也不冷了。


    衛氏點了燈,坐在燈下縫衣裳,王有正坐在小板凳上做木工活兒,他打算給福妞做一隻小的首飾盒子。


    福妞則是拿著一支簪子,在心裏捉摸著如何作出來更漂亮的簪子。


    一家子溫馨安靜,冬日竟然也絲毫不覺得難熬。


    隻是,這會子難熬的人家可不少,外頭大雪越來越厚,壓得樹枝哢擦哢擦地斷,不少人都是又冷又餓得躺在床上,尤其是王家大房的人。


    前幾日不知道怎的,他們家竟然遭了小偷,一家子睡得沉,秦氏藏在床底下的銀袋子都被偷了,那是他們家最後的銀子了啊!盡數被偷,還如何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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