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如雪此時可學了乖巧,看了楚戚戚的眼神,是動也不敢動。


    「嗯?楊大小姐今天怎麽改性兒,我可記得上一次賞花宴,有一位姑娘作詩,有一字隻是你覺得不妥,你便將那小姑娘訓的掉了眼淚。


    怎麽今天這章姑娘出了這麽大的錯,你竟說出不知者不怪的話,難道楊大小姐也是不知道這梅花酒的功效嗎?」楚戚戚懶洋洋道。


    楚戚戚這是在質疑她江東第一才女的名號啊。


    哼,你楚戚戚的爹隻是個虛名侯爺,我的父親是這晉陽的太守,才是真正有實權的。


    你楚戚戚憑什麽敢質疑我?


    想到這,楊纖雲不由得便有些惱怒,也顧不得什麽了:「楚姐姐,我如何不知這梅花酒的功效。


    隻是我是覺得你這樣對待人家章姑娘,並不是章姑娘不知這梅花酒,而是她剛才說了一句「酒入愁腸」的話不對了你的心吧。」


    喲,今天這楊纖雲也不裝了,竟然親自上陣了。


    ……真是臉大不自覺啊。


    楚戚戚嗤笑:「楊大小姐。我為什麽要酒入愁腸啊。你是不是想錯了。


    我雖然又退了親。也隻不過是甩掉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罷了。


    至於上一次,您的那位大哥,是連寡居的女子都不放過的,我楚戚戚如何能要這樣的登徒子。


    另外你可要明白,我楚戚戚若想嫁人,這江東的好男兒……」


    說著楚戚戚拿起竹榻上放著的牡丹花。


    這賞花宴上的六個貴女的榻上都是放著花宴中代表著她們的鮮花。


    楊纖雲說是因為她名字裏的纖字同「仙」,是以鳳仙花自稱。


    但帶「仙」字的花的品種多了,重點可是那個」鳳」字,楊纖雲那點心思都是昭然若揭的。


    楚戚戚鄙夷的看了一眼楊纖雲身邊的鳳仙花,隨手將自己牡丹花放進了小溪中。


    牡丹花隨著溪水飄到了下遊。


    就見下遊的那些公子們,看到牡丹花都是知道這是楚戚戚的花。


    立刻就有十幾個人站起來,到溪水邊去撈搶那牡丹花。


    楚戚戚臉上露出氣死人不償命的燦爛笑容:「楊大小姐,看到了吧。別以為誰都把你大哥當寶貝。


    記住了,我楚戚戚想嫁人就會嫁的,若是不想嫁人,養上是幾個麵首,也是風流快活。」


    「你、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能說出如此之話來。」楊纖雲臉都紅了,是氣急敗壞。


    楚戚戚翻了一個白眼兒,她都是重生之人了,還在乎什麽女德女戒,還有像楊纖雲這般不相幹的人她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楊纖雲氣得對李雲秀道:「今日這花宴也沒什麽意思了,我先告辭了。」


    說著帶了章如雪,還有兩個與她交好的女孩走了。


    楚戚戚看著楊纖雲怒氣衝衝的背影,這楊纖雲倒說對了一句,這賞花宴也真是越來越無聊了,還不如回家與父兄鬥鬥嘴,睡睡懶覺。


    就是不知那個人在江北的仗打得如何?


    不過楚戚戚沒想到,她竟然會很快得到了衛珩的消息。


    太傅衛珩率黑龍旗平了江北的叛亂,竟帶軍馬來了江東晉陽。


    晉陽位居麗江東南,西北靠祁連山脈,物富人豐,成了如今這亂世中的偏安之城。


    老百姓因得享太平,對朝廷並無太多不滿之意,聽聞大梁最有名的黑龍旗來了晉陽,都湧上了街頭,想看看這王者之師。


    尤其是要瞧一瞧那位號稱風采冠九州的太傅衛珩。


    隻大軍進城的那一日,晉陽城的街麵上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這等事,楚渝怎麽能拉下,尤其那衛珩與他家還是有著很深的淵源。


    楚渝當然不能與老百姓去擠著看,是早早的就定下了一處位置最好的酒樓包間。


    楚戚戚站在包間的窗口,看著騎馬走在大軍最前麵的那個人。


    那高大的身影離她越來越近,一點一點由模糊變得清晰。


    黑甲白馬,威風凜凜、氣勢浩然。


    他,真的回來了……


    他們兩個已經有快八年未見了。


    楚戚戚看著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的他的臉。


    他的容貌已經和她記憶中那個有些青嫩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是變成一個英武不凡的陌生人。


    眼前的青年男子騎在白色的高頭駿馬上,穿著黑色的鎧甲,頭上的紅纓在在晨風中微微飄蕩。


    他身姿偉岸,俊美如儔的臉在冰冷的戎裝鎧甲襯托下,深邃的眉眼更顯淩厲肅殺。


    他無疑是配得上那「風采冠九州」的名號的。


    不必看臉,隻他身上那種從屍山血海的戰場上淬練出來的睥睨天下的威儀,便讓滿大街的女子們心肝都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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