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戚戚摸了摸肚皮,她還是真有些餓了呢,便下了床,一溜煙的跑到了飯堂。


    元真看著像一隻小鹿般歡快著跑進來的徒弟,想笑,但馬上又正經了臉,咳了一聲:「都是大姑娘,行事還這般沒有規矩。」


    嗯,她這師父真是年紀越大,越囉嗦。


    楚戚戚也不搭茬,是徑直走到飯桌邊坐了下麵,但一看桌上的飯菜就皺了眉頭。


    「師父,咱們道觀如今是窮了嗎?」楚戚戚不開心道。


    「嗯?何出此言?」


    楚戚戚指了桌上的三碟子菜:梅汁蘿卜條,澆汁水豆腐,青瓜炒三絲,還有一大碗的白菜西紅柿湯和一小碗香米飯,都不見油星,當真是清淡到了極致。


    「師父,您就請徒弟吃這個啊。」


    她最愛的白果燉雞和板栗乳酒都沒有。


    元真看了楚戚戚擰著眉,撅著嘴的哀怨模樣,笑:「今日為師吃素,你就跟著吃素吧。


    你不是想吃泡菜嘛,那梅汁蘿卜條,可是你清風師兄特意給你做的,其他那三樣,你嚐嚐再說。」


    楚戚戚不情不願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澆汁水豆腐放進嘴裏。


    元真就見楚戚戚忽地瞪起了眼睛,露出驚喜的模樣。


    「好吃吧?」元真笑著問道。


    「好吃。」楚戚戚猛點了下頭,這水豆腐沒有半點豆子腥味,口感是水嫩柔滑。


    又用了鮮蘑菇做成的鹵汁澆汁入味,是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咦,咱們道觀的夥頭師兄換人了嗎?」按說清風師兄可沒這手藝。


    「就你嘴刁,的確是換人了。」


    他這個徒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那舌頭比什麽都靈。


    「你慢點吃。」元真看著徒兒大口吃得十分的香甜。


    「師父,你不吃嗎?誒,師父你這大米是蘭州府的禦供香米吧?」


    楚戚戚都有些驚訝了,蘭州府的香米,米色晶瑩剔透,香氣清新,因每年產量極小,都是做為貢米進貢朝廷了。


    連他們楚家這些年隻買到過四、五斤,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師父這裏吃到了。


    「的確是蘭州府的香米,前段時間一位朋友送來的。


    師父已經吃過飯了,這些都是給你特意準備的,你再喝口那湯。」


    楚戚戚喝了一口湯,竟是形容不出來的好喝,就感覺五髒六腑都被它滋潤了。


    嘿,楚戚戚鼓著嘴巴,向師父豎起大拇指,:「師父,你這位夥頭師兄比我們家的大廚都厲害。」


    「嗯,覺得好吃就多吃點,為師怎麽覺得你這段時間有些瘦了。


    能吃是福,你還在長身體呢,平時吃飯可不許再挑食了。」


    楚戚戚有胃寒的毛病,還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


    就為了讓她好好吃飯,楚家是特意在家裏養了四個有名的江東大廚,專門給她做飯。


    楚戚戚和師父在一起也是曆來是沒有「寢不言、食不語」的規矩的,相處時是很隨意與親昵的。


    不過楚戚戚聽到師父說她瘦了,其實她身上是沒瘦的,但是重生後,前段時間經常做夢,沒睡好覺,下巴倒是尖了一點點。


    隻是,有些瘦,是師父覺得你瘦。


    楚戚戚可是打蛇隨棍上的主,轉了轉眼珠子,便放下手裏的筷子。


    「怎麽不吃了?」元真馬上問。


    「師父啊!」楚戚戚垂了眼簾,手指玩著衣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呦,元真可是十分了解楚戚戚的脾氣,一看就知道她定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便也很是上道的,故意問:「你這是怎麽了?」


    「師父,您說的沒錯。」楚戚戚抬起臉,很是憤慨:「徒兒這幾日可是瘦了五斤呢。」


    「哦,為什麽會瘦這麽多?」元真一臉關切。


    「還不是被你那個好徒弟衛珩氣的。」楚戚戚咬牙切齒。


    衛珩當年到了楚家,一眼便被元真看中,說他是練武的奇才,就收了他為徒。


    若是從拜師的前後上來論,衛珩還算是楚戚戚的師弟呢。


    元真看了楚戚戚,原來今日她是特意來告狀的……


    既然是找師父當靠山,那必得將衛珩回晉陽後幹的事情說大了,說嚴重了才行。


    楚戚戚是添油加醋,巴巴的講了好一通。


    「師父,你看這衛珩,好歹他也是在我們家住了三年。


    如今他發達了,我們家就是不求他照拂,但是他這次回來,連上我們家看看都沒有,我們家給他下帖子,他都不來,這就太沒人情味了吧。


    還有啊,您是他的師父,我又是他的師姐,您說按照師門規矩,他這做師弟,是不是也應該來看看我這做師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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