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纖雲見衛珩走了過來,是忙微側了半個身子,擺好了她最美的姿勢。


    嘴裏嬌嬌柔柔道:「衛大人,討擾了,今夜月朗星疏,美景良辰,小女子賦詩一首,特意在此等侯大人品鑒。」


    說著微微仰起下顎,最是要顯出那才女的刹那風情。


    嗯,隻是衛郎哪裏去了?


    楊纖雲瞪大眼睛,麵前還哪有衛珩的影子。


    楊纖雲忙環顧四周,就見衛珩已經走過她兩丈多遠了。


    楊纖雲眨了眨眼睛,這衛郎是從她身邊飛過去的嗎?怎麽速度這麽快。


    楊纖雲當然不死心了,是追上幾步,嘴裏叫急道:「衛大人,請留步啊。」


    衛珩是聽而不聞,他人高腿長,幾步轉了個彎,就不見人影了。


    楊纖雲那小短腳是想追也追不上。


    好在衛珩身後還跟著他的貼身護衛。


    楊纖雲忙對那護衛長笑道:「這位大人,衛大人有急事先行,我這裏有一首詩,還有些吃食,請您轉交給衛大人。」


    楊纖雲帶著的丫鬟手裏拿著個食盒,此時忙上來,遞給護衛長。


    可是就不見那護衛長伸手來接。


    楊纖雲就是一皺眉,怎麽衛郎手底下的這些人都是些沒表情的,一點不漲眼色呢。


    護衛長不耐煩的看著楊纖雲,這是哪裏跑出來的智障,他家大人像缺衣少穿的嘛,還用你給送吃的。


    也不用腦子想想,他家大人每年都會遇見十幾次暗殺,怎麽可能吃外麵這來曆不明的東西。


    不過護衛長在京城時,是見多了那些世家小姐巴結他家大人的模樣,是各種手段都有。


    就楊纖雲這點道行都不夠瞧的。


    護衛長懶得理這種頭腦不清楚的,也是一言不發,邁步就走了。


    誒誒,楊纖雲看著護衛長也沒理她就走了。


    這衛郎手下都是些什麽不通人情的人啊。


    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也不能與衛郎手底下的人糾纏,隻好眼睜睜看著護衛們走遠了。


    旁邊跟著的丫鬟覷著楊纖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勸解道:「大小姐,可能是衛大人有急事,才沒有與小姐說上話。」


    可是大丫鬟就見平時動不動因為一件小事就會發脾氣的大小姐,此時竟然還笑了。


    啊,小姐這、這是受刺激了嘛。


    楊纖雲瞥了一眼有些驚慌的大丫鬟:「你便說,今日你家小姐我美不美。」


    大丫鬟忙點頭:「小姐,哪天都是美的,今日格外的美。」


    楊纖雲是更加滿意的笑了:「以我今日之容貌,衛郎卻守著君子之禮,沒有輕浮之舉止,可見衛郎絕不是那種以貌取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浪蕩子。」


    楊纖雲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像衛郎這種真正的男子漢,她是絕對不能放過的,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楚戚戚回了家,仔細想了在青城山上的事,就覺得師父隨口說得要訓斥衛珩、讓衛珩給她賠罪的話是有些不靠譜的。


    因為衛珩一直都是師父心中頂尖的愛徒,如今還是朝廷的重臣,師父絕不可能還像小時候那樣嚴厲去管教他,就算是說可能也是輕描淡寫,不疼不癢的說兩句。


    另外最主要的是師父也已經與衛珩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麵了,雖然私下裏肯定還能聯係。


    但是以衛珩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師父這樣的話他還能聽嗎?會真的來給她賠罪嗎?


    恐怕衛珩是不會願意的,找個陽奉陰違的理由就糊弄過去了。


    看來她還得繼續想些辦法的。


    隻是第二天,楚戚戚得到了消息,因江北鬧瘟疫,官府在晉陽城裏收藥材,找郎中派到江北。


    她的師父元真道長帶著幾名師兄也要渡江前去。


    楚戚戚一聽就急了,師父雖然一直給貧苦的老百姓看病,可那都是個人身體上的病症,如今師父要去治的可是瘟疫,是這世間第一可怕的疫症。


    她都聽說了,得了這瘟疫的人,先是腹痛得上吐下瀉,然後無法呼吸,最後全身發黑的痛苦死去。


    而且這瘟疫傳染性極強,一個村子中隻要有一個人得了,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傳染上。


    江北已經有村子直接變成了死人村,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師父就這麽去,簡直太危險了。


    楚戚戚是二話不說,直接出了府,騎馬去了晉陽的北門。


    可她得到消息時有些晚了,師父他們已經出了晉陽城,去了麗江邊準備乘船出發了。


    楚戚戚又騎著馬趕到了江邊,遠遠的就看見師父站在一艘戰船的船頭上。


    戰船的桅杆上高高飄揚著一麵黑色的戰旗,戰旗上用金線繡了一個鬥大的龍字。


    ……是黑龍旗。


    難道衛珩也要與師父一起去?


    楚戚戚更是顧不得了,是摧馬上前,嘴裏高聲叫著:「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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