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奸怪我穿得少嗎?”淩逸風反問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齊重山頓了頓,否認道,“你想多了。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你當時沒告訴我?”“沒想多你那麽激動?”淩逸風瞥了他一眼,“因為我心裏有鬼啊,你是想聽我說這個嗎?”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在平時,淩逸風也許一句“吃醋了?”就打發過去了,但這次,這句話他卻有些調侃不出口,於是對話從一開始,便整體失控。“逸風,別吵,別吵,”齊重山拿手掌在另一隻手的食指上壓了壓,做出了“停”的手勢,“我頭疼。”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你是不是早就對我覺得頭疼了。”“你是不是還是得跟我別扭。”同時開口。“齊重山,”又是一陣沉默後,淩逸風說,“不累嗎。”“你想說什麽。”齊重山低聲問。“我說你不累嗎?”淩逸風提高了嗓音。不累?怎麽可能不累。有誰會覺得在千夫所指眾叛親離的環境下費勁地維護二人感情會不累的。齊重山深呼吸了好幾次,穩住了聲音,才啞聲開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大家最近都挺不好受的……”“我不需要你來做這個理中客!”淩逸風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抵在了牆上,“我問的是,齊重山,你累嗎!”齊重山皺眉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捏住了他拳頭的兩邊,本來是想卸下他手上的勁,結果捏得齊重山都不敢用力了,淩逸風也依舊是扛著痛,沒有鬆手。“我不喜歡你一眼看上去就是在努力擔待我的樣子,你這樣隻會讓我心理壓力更大,”淩逸風繼續說著,“我想聽真話。齊重山你累嗎?”“你非想看我發火嗎!”齊重山終於忍不住了,“是啊我累啊,怎麽了?我喜歡你啊,我累我就不喜歡你了嗎?你不累嗎?”“既然都這麽累了為什麽非得捆綁在一起啊!”淩逸風脫口而出這句話,自己就愣了。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問過齊銘一句完全相反的話。既然喜歡,為什麽不能在一起。盡管當時齊銘耐心地跟他解釋了很多,但直到這一瞬間,他才明白為什麽齊銘和淩逸塵那麽堅定的要分手。自己吃苦受累是小事,可怕的是看到對方和自己一樣累,甚至比自己還累,當心疼和被對方先拋下的恐懼疊加在一起超過一定的閾值時,就一定會有一個人先提到分手。這是要分手嗎。“沒有我,你可以活得更輕鬆,”淩逸風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不管不顧地說了下去,“說真的,這十八年你都過得順風順水,你隻在我一個人身上栽過跟頭,你有沒有想過,是我一直在拖累你,在你人生中扮演了一個不好的角色……”“沒有,”齊重山終於開口了,“我很喜歡你,你是我長這麽大以來唯一喜歡過的人,隻要一看到‘高中’‘青春’‘未來’‘理想’這樣的詞,除了你我根本想不到別的。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低估我對你的感情?”“我從來沒有低估過你對我的感情,我隻是覺得你高估了我的形象。”“我似乎很早就說過,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齊重山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們這是要把以前吵過的話題,全部翻出來重吵嗎?”“因為我是真的很不懂你到底在堅持什麽啊!”淩逸風鬆開手,一把推開他,“從一開始我就不清楚啊!你說你多好的一個人啊誰不喜歡,對我又那麽好,你換誰來誰都會喜歡你啊!我呢?我除了讓你人生遭遇滑鐵盧以外還有什麽功勳啊?你為什麽非得抓著個人生汙點不放啊?”“你這樣想,和那些認為同性戀是恥辱的人有什麽區別!”齊重山大口喘著氣,努力壓製著自己的音量,“是,我是同性戀,但我並不引以為恥!和你在一起也不是我身上的什麽敗筆!我努力,我優秀,我家庭美滿,這些讓我覺得我很感恩也很知足;我是同性戀,我遇到了你,這也是我人生中很棒的一部分,這也讓我覺得我很幸運,我很滿足!你為什麽要像那些拿偏見當真理的人一樣否定同性戀,乃至否定你自己!”“我真的非常討厭有人跟我說,這麽好的人,怎麽就喜歡男的,還喜歡這麽個人,”齊重山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我最開始也猶豫過,也彷徨過,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對你有感覺的時候自己也很迷茫,但是我認清了之後我就覺得這沒什麽,我就是這麽個人,我就喜歡男的,我就喜歡你,怎麽了!”“你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所說的重點!”淩逸風直接吼了出來,“我不覺得自己喜歡男的有錯!我從小就是被同性戀養大的,我從來就沒有否定過我自己!我隻是覺得如果你不是在這個時候喜歡上我這麽一個人,你可以活得更輕鬆一點兒而已!”“關鍵是我是啊!”齊重山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了,跟他對峙了起來,“我已經是了啊!如果我說淩逸風你要是不是同性戀從來沒遇到過我就好了,你什麽感覺啊!”如果齊重山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因為得而複失而感到鑽心的疼了。“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們會分手,”淩逸風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會情願你沒有出現過。”他平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對他好的人收起自己的好一走了之。可是十八年了,他幾乎每隔幾年都在經曆著相似的事情。齊重山閉上了眼睛。他很清楚,在這個離開的最後關口,淩逸風是不安了,需要他去哄。可是他卻有些哄不動了。淩逸風在他旁邊,他可以開口安慰,可以伸手抱抱他,可如果淩逸風走了,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從戀愛最開始的階段開始反思。每一次,每件事,他都很用力地去做,很努力地去完成,等他徹底反思完畢,他還是沒有找出來他錯在哪兒。他也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說,可以做的了。窮途末路,黔驢技窮。也許他就是錯在一開始吧。也許最開始淩逸風說的是對的。淩逸風在自己想要接近的一開始就警告過他,他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自己硬要擠進他的世界,強行追尋本來就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等追到了,居然還要抱怨寶貝是個寶貝,就是太難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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