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宋伍兒在正院剛陪趙氏用完早膳,有些無奈的開口勸道。


    昨日她可瞧得清清楚楚的,燕窩是從大嫂的庫房裏拿的,況且大哥給的東西能有次品嗎?


    無論如何宋伍兒都不相信是樓杏真做的,楚尋兒眼角泛起了淚花,道:「難道我能故意陷害大嫂嗎?實在是氣不過這起子下人故意怠慢。」


    楚尋兒委屈的不行,宋伍兒在中間左右為難,倒是趙氏老辣,不給外頭傳話的時間,使了五個得力的婆子立即去查廚房。樓杏真聞訊連忙從花廳趕來。


    一查一個準兒,果然在管湯水的廚娘的櫃子裏搜到了上等是燕窩。廚娘將上等燕窩換成次品,本打算拿出去換成銀兩。


    隻不過她沒有來得及付將燕窩夾帶出去,就被趙氏派出去的人抓了個正著。


    「夫人,老奴豬油蒙了心,饒了我吧……」廚娘見到事情敗露,心裏一陣絕望,見到趙氏的時候一陣鬼哭狼嚎。


    趙氏麵色不虞,單手敲著桌角:「平日裏是短了薪水還是苛待你了?」


    廚娘生怕趙氏發作自己,連忙解釋「夫人,我小兒子得了病沒錢治,我一時糊塗。。。」


    「放肆!在夫人麵前還敢耍滑,劉嫂子你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也已經遠嫁。何時有個兒子,莫要在這裏信口雌黃!」趙氏身邊的管事丫頭莫兒厲聲斥責了廚娘,廚娘一個哆嗦,把頭埋得更低了。


    「這…」廚娘的眼神閃閃躲躲的,不敢正視趙氏。


    廚娘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倒黴,自己是宋家老人了,前些年一直老實做工,近幾年仗著資曆老平日裏沒少摳油水補貼家用。


    之前都是拿點小東西沒有被抓到,倒是這回糊塗偷換了燕窩,撞到了二夫人的槍口上。


    趙氏冷笑道,「這等刁奴,我宋府供養不起,叫人牙子來,把她發賣了。」


    廚娘聽到趙氏的話頓時慌了神,磕頭求饒道「不,不要,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眾所周知,宋府是京城裏最好伺候的人家,宋時莆又是當朝第一首輔,主子人好脾氣好,油水足。自己這把年紀能被賣到什麽地方去。。。廚娘哭哭啼啼的滿嘴胡言求饒。


    趙氏心煩的揮揮手,樓杏真識趣的喚來幾個粗使婆子把她拖了下去。


    楚尋兒想到楚覓兒落水之後還要受這刁奴的氣,心有不忿,看到廚娘被拖了下去後,她上前一步說道:「娘,這次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公道,若不是我及時發現……」


    趙氏瞧著異於往日不依不饒的楚尋兒,難免有些頭疼,她將視線投向了麵上波瀾不驚樓杏真。


    樓杏真知道楚尋兒心疼自家妹子,放緩語氣道:「此事確實有我疏忽在先,我平日裏沒能加緊防範,以至於上這等小人進了咱們府,是媳婦兒的失誤。」


    話音剛落,她悄悄看向立於右側的楚尋兒,心中不悅加重幾分,這楚尋兒除了偶爾說話掐尖,平時還是是個性子挺好的人,今日怎麽鑽進牛角尖裏了,尖酸刻薄處處針對自己。


    宋伍兒看了看眾人的臉色,出來打圓場,「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別為了那起子不相幹的刁奴傷了和氣。」她小心翼翼的看瞅了瞅楚尋兒。


    楚尋兒是飽讀禮教詩書之人,心思跟有些呆板又細膩,平日裏大嫂管家得力自己也是樂得清閑去作詩看書。但是今日,在自己妹妹落水自己又被婆婆數落一頓之後,樓杏真差人送來最次的燕窩,就是故意打自己臉,讓自己難堪。


    看到眾人都向著樓杏真,楚尋兒心裏更加的委屈了,「娘,這次是大嫂的疏忽,我沒有意見,但是大嫂做事多有疏漏,理應受罰。」


    不動聲色的樓杏真明顯就是想息事寧人,性子呆板執拗的楚尋兒卻不懂看人臉色。


    「那你倒是說說怎麽個處理法?」趙氏冷了語氣,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冷凝,宋伍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隻覺得自己的額角怦怦直跳。


    好可怕,一向嚴肅古板的大嫂和溫柔似水的二嫂對上了,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氣氛真的是好尷尬。


    「既然大嫂辦事不力,不如這樣吧,以後管家,我也出一份力。」


    這話若是放在從前,楚尋兒是萬萬不敢說的,她從來也不計較自己是否能掌握管家之權,但是眼下她覺得樓杏真做的太過分了,當著眾人麵打自己和妹妹的臉。


    雖然她的家妹跟自己的小姑子有諸多的不合,但是在她看來,自己的妹妹那也是無意之舉,況且都是因為南安王惹的禍,她們跟南安王不熟,憑什麽要替他背這個鍋?


    趙氏有些為難,她在心裏不由恨起偷東西的廚娘,若不是她,還真意識不到自己的兩個兒媳明爭暗鬥的這麽厲害,誰都是得理不饒人。


    「弟妹怎麽能這樣說,我自從管家之後,一直將宋家打理的條理清楚,沒有出一點意外,今日廚娘之事,不過是一樁意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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