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伍兒聞言一掃整日不快,蹦跳著拉住宋續昌的肩膀,把他送進樓杏真的院子。


    「大嫂!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屋門剛開,宋伍兒搶先開口,順便將身後的宋續昌拽過,一把推到樓杏真的身上。


    正待歇息的樓杏真聽見動靜,起身開了門還未看清來人,整個身子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杏真,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話語,樓杏真仰頭一瞧,眼淚唰的下來了,近來無端受的窩囊氣仿佛在此刻一掃而空,她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站在旁邊宛如一個高亮電燈泡的宋伍兒,見人家夫妻甜甜膩膩的,摸了下鼻子,貓著腰逃了出去。


    宋家自宋首輔這代開始,男人們都如同中了咒術般,對自家媳婦那叫一個寵溺,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回到自己房中的宋伍兒掰著手指頭算著大哥離家的日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足分別十日而已,大哥同大嫂就像數十年不見一般,跟二哥家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兩家也總有些差別,二哥對嫂子是翻天攪地、坑娘嚇妹形式的好,就差在脖子上掛個「我家媳婦,誰敢欺負」的牌子,而大哥相比較而言,就含蓄收斂的多,明麵上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樣子,暗地裏偷摸的對花花草草發著狗糧,宋伍兒偶然瞧見幾回,被齁的不行,再不敢輕易跑到角落裏蹲哨。


    唉,還有閑心去分析大哥同大嫂的感情生活,自己明天還要再練習儀態呢!想起兩個嬤嬤冷硬如茅坑石頭的臉,宋伍兒心裏直發毛,哀嚎一聲撲仰倒在床上。


    次日雞鳴聲起,宋續昌陪同樓杏真一齊去探望趙氏,閑談少許便將話頭引到宋伍兒身上去了。


    「聽說父親動了怒,昨個請來了宮裏嬤嬤教導伍兒,我同續昌昨夜討論起此事,隻覺有些委屈咱們伍兒了!」趙氏自從兩人進房時露出一回笑容,再未有喜悅之色,平時健談的她今日難得安靜下來,隻聽宋續昌夫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嫁入宋家多年的樓杏真一眼便瞧出婆婆是在掛念伍兒,遂主動提起。


    「我們都是看著伍兒長大的,從幼時出生至今這脾性從未變過,整日歡脫的如一個小兔子,上竄下跳,現在突然鬧這麽一出,讓她同京城其他千金般學這些繁雜規矩,怕是比打她一頓還令她難受!」


    神色疲倦的趙氏聽樓杏真這麽一說,頓時翻身而起,臉上帶了些精神氣。


    「伍兒行為放肆,就是被我同她爹爹慣壞的,若現在不加教導,將來惹出些麻煩可是後悔都來不及!」話雖是這樣說著,趙氏心裏早將宋首輔罵了個狗血噴頭。


    昨日宋伍兒首次學習禮儀,趙氏掛念的緊,怕女兒受了委屈,又擔心親自去查看會心軟著放過她,就派了丫頭遠遠的觀望著,聽說宋伍兒被看得極緊、折騰的連飯也吃不上幾口後,心裏是疼得不行。


    整夜在床上翻身不止,屢次想開口向宋首輔求情,但畢竟是宋伍兒引出的亂子終是沒好意思講出口。


    現下樓杏真主動提及此事,隱約有替宋伍兒說情意願,趙氏自然樂開了花,差點直接衝著懂事媳婦喊一句「沒錯,趕緊把人從地獄裏救出來啊!」


    但為顧及夫君顏麵,趙氏壓製住心意,反駁幾句。


    「娘,趕鴨子上架總不是個好主意,就算嬤嬤們能暫時控住咱們家瘋丫頭的行為,也改不了那鬧騰性子,強製性的壓抑著萬一給伍兒憋出病來,到時掉了眼淚的不還是您嗎!」


    想起宋伍兒此時在不停擺弄著姿勢,樓杏真心裏也生出些疼惜,話語中帶了些真情實感,將趙氏惹得眼淚汪汪。


    萬一這孩子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找誰說理啊!


    越想越害怕的趙氏,一拍大腿,起身穿了鞋子便火急火燎的衝向宋伍兒所在地點。


    亭台樓閣、坐立假山,風景正好,而此時的伍兒隻覺生無可戀。


    今日要學的是行禮,麵對不同人物應采取何種姿勢。


    平常能親近一二的,大多是年齡相當的姐妹,除了各家族的長輩需要她微微扶身,其餘人基本上是要向主動她問好。


    至於宮中的娘娘皇子們,她又不是各殿奴婢太監,隻需以長輩禮或跪一下便可,從未經曆過選秀宮女一般的訓練。


    風嬤嬤同鹿嬤嬤明顯是工作心思過重,將宋伍兒當成了皇家嬪妃對待。手臂抬高一點,重來;背未挺直到標準程度,重來;眼睛微動了下,細棍子當頭一擊。


    趙氏趕到亭子邊,正瞧見鹿嬤嬤揮著小棍子在宋伍兒頭上重重打了一下。


    「你個老婆子在做什麽?教規矩就教規矩,竟敢動手打我女兒!」趙氏厲聲嗬斥,驚醒一池金魚。兩位嬤嬤呆了下,看到趙氏連忙行禮。


    「我夫君費心把你們請來,不是為了讓你們教訓伍兒,是教導。教導明白嗎?」宋伍兒頭上被撞的包還未完全消腫,趙氏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伸手輕輕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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