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初來宮中參加選秀,行事稍有不慎無可厚非,但奴婢還是好心提醒姑娘一句,切莫同這些秀女般,失了儀態。禍從口出,期盼姑娘今後莫要再發出些驚歎之語,讓娘娘陛下不滿。」


    將宋伍兒隨身攜帶的玉牌交給守宮太監後,指引嬤嬤貼近宋伍兒身畔輕聲朝她提點兩句後,方微扶了身體悄然退出。


    宋伍兒輕皺下眉,回身去瞧,那嬤嬤早踏出宮門徑自離去了。


    「奇怪,現在宮中的嬤嬤們都這般好心了嗎,提點入宮新人,這在宮內當屬多嘴管閑事者吧?」宋伍兒心明嬤嬤好意,可總覺著與趙氏在府上同她講述的現今宮中情形不同,前世那麽多話本子描述得繪聲繪色的宮鬥打壓呢?怎變成現今一團和氣模樣,簡直違背了深宮生存規則啊!


    反正她無心在選秀大展身手,引得娘娘、皇家貴公子們的注目。幹脆直將嬤嬤一番良言拋到腦後去了。


    淳秀宮內的秀女們雖未在原位挪動步子,但早各聚攏一處,爭相討論起家族瑣事,頭上的珠釵玉簪於大幅行動下打擊出聲響,劈裏啪啦得響徹滿宮院,周邊負責看護秀女們的太監不敢爭當出頭鳥說些什麽,隻輕翹著嘴角,目光帶些諷刺著望向秀女們。


    太監們微妙神情盡數落在宋伍兒眼中,她摸了摸鼻子,直往人群中衝去,逐一在百十個宮女間細細盯著她們的樣貌,心裏滿是期待。


    若她估計不錯,前世兩位交情極深的姑娘應也在此處備選,即便來得稍晚些,應也能碰頭。


    自打重生歸來後,宋伍兒一心忙著將南安王甩開,整日陪同兩個王爺遇下無數倒黴事,又被爹娘各關了幾月緊閉。是以,找不得機會同她們聚首言歡,共訴舊情。


    尋了良久,仍不見記憶中再熟知不過的麵容,宋伍兒無奈得在人群中四下亂竄,不停用袖帕在臉上輕拭汗浸,揮動手臂扇些涼風,站在秀女各自的大圈外正哀聲歎氣著,忽然發現邊角處有個墨色水袖在某個秀女身後忽閃。


    樣式看起來有些眼熟,不會是聞蕭吧?


    仿佛餓狼遇肉般,宋伍兒興奮著跳起身,朝露出一角的墨色水袖處飛奔而去,正擋了水袖主人的黃杉秀女見有個不相識的姑娘揮舞著雙臂朝她衝來,惶恐之下縮起脖子,半低著頭望旁邊退去,用眼角不停瞄著步子忽止在半途的宋伍兒,眼皮不受控製著跳了跳。


    一襲銀白廣袖長裙,輕紗繞肩,通體用墨色絲線繡織出清荷映月,袖口點綴幾條遊魚,在身體晃動下不時顯出靈活輕巧模樣。


    因著黃杉秀女的躲閃,衣裙主人露出半張側臉,白皙勝雪的膚色配上長長睫毛,於白日溫陽照射下,在眼底投出斑駁光影,即便女子未露出全貌,也辯得出定為傾城傾世的絕色美人。


    宋伍兒見到已闊別數十年之久的舊友,眼中頓時蒙上一層水霧,呆呆矗立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人便是新任禮部侍郎徐子年的嫡長女—徐聞蕭。


    徐子年,乃十年前元熙帝於大殿進行親試的狀元郎,為官數載承蒙皇帝器重,在前任禮部侍郎告老還鄉後,順理成章得登上高位,權勢頗重。


    不過這個禮部侍郎,為人不太厚道,或許是因初任侍郎,心中膨脹到目中無人,亦或者在官場中沉浮數載早被磨成了左右逢源、滿嘴利益的官員典範,瞧見近來宋首輔在朝野的勢力不佳,深受黨爭所擾,總時不時在朝堂或私下裏譏諷宋首輔,令宋家極為惱怒。


    而徐子年為了鞏固自身地位,更趁此良機逼迫其女徐聞蕭前來競選,將全家希冀寄托於她一人身上,盼能攀得高枝令他仕途如有神助,節節高升。


    前世徐聞蕭曾在選秀中巧遇當今元熙帝年近二五的幼弟—小皇叔樓江城,一眼誤終生。


    因樓江城終日隻知遊山玩水,四處閑逛,雖掛著個皇叔名號,輩分極高,但數年來遠離權勢中心,未得封王,也是整個皇室權利最低、最無話語權的人。若由他做了徐聞蕭夫婿,徐子年在官位上得不到良好助力不說,不被他成日以老莊之道忽悠到卸下官位跑去釣魚逗鳥就算命好。


    是以,前世兩人為能結為伴侶,幹脆合力在宮中搞得雞犬不寧,在選秀中告狀的、逃命的秀女十有三五,逼得皇帝揉著腦殼把徐聞蕭扔出宮去,直接甩給樓江城個賜婚詔書才收手作罷,至於悲催的徐子年,隻得接受這倒黴消息,讓女兒跑去做個連王妃封號都沒有的皇嫂。


    宋伍兒嫁於南安王後,因久居京城難以隨心所欲跑往外地遊玩,常年隨同小皇叔駕車朝天南海北流浪的徐聞蕭,隻能在每年佳節時分回到京城時同她相聚,情義不減卻徒生分別之苦。


    後來聽聞宋伍兒出事後,素來溫柔恬靜的徐聞蕭竟孤身闖進南安府中,將南安王痛罵一番後揮起巴掌直打得宋覓兒四處逃竄,哭嚎著往南安王身後鑽。若不是樓江城緊隨媳婦趕來,把正欲對她下手的南安王踢倒在地後,將她扛於肩上抱回家,指不準還會發生些什麽血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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