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知道我說話一向直來直往的,不要被我影響,愛情和婚姻都是你們倆的事,不用管外人怎麽說,隻要你開心就好。」


    「我知道。」連奕霏微笑地點點頭,繼續試吃桌上的喜餅,可卻已經心不在焉。


    是啊,愛情和婚姻的確是兩個人的事,不用管別人說什麽,隻要開心就好,可是,令她開心的事愈來愈少了……


    她不明白,應該快樂開心地籌備婚事,怎麽會變成這樣?


    相爾傑這一趟的義大利拍攝,行程排得有點長,去的時間也比較久,想念在連奕霏心底發酵,負麵情緒也藏匿在角落裏醞釀。


    她不願想太多,可周圍的人事物卻在在提醒著她——你的準新郎呢?你的未婚夫呢?你的另一半呢?


    裝潢新屋時,那些師傅們問;逛婚紗店時,店員問;喜宴餐廳、喜餅店……任何相關的店,隻要看到她單獨前往或隻攜女伴,都不免有此一問,教她不得不再三回應相同的答案——他在忙、他出國了、他沒時間……


    諸如此類的回答,她從一開始自然地微笑以對,到現在演變成需掩飾落寞,久了,像彈性疲乏的橡皮筋,找不回原來的愉快心情。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婚前症候群嗎?


    如果是,該怎麽克服呢?


    她一個人,很難吧?


    並不是她依賴纏黏,而是一個人籌辦婚事格外顯得悲涼寂寞,要是爾傑能稍微多陪她一點……


    隻要一點點,或許她就不會有這麽多疑慮了。


    相爾傑和連奕霏走在同一段愛情裏,卻是兩種不一樣的心情,在連奕霏感到困頓懷疑、捆綁住自己的同時,相爾傑渾然不覺另一半處在瓶頸撞牆期,還悠遊自在,沉浸在事業愛情皆如意的滿足狀態中。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因為連奕霏沒說,他自然不可能神通廣大地體會她的心情,況且她向來溫柔體貼,有什麽不滿也隻是軟軟地抱怨,事後沒什麽大反彈,讓人以為事過境遷,已然平息,沒想到要再去做什麽彌補改正,依舊維持著原來的方式與步調。


    對連奕霏而言覺得漫長,相爾傑卻覺得眨眼就過的義大利行程結束了,他在外頭工作得很開心,回來有親愛的未婚妻守在家裏等候也很開心,帶著充實的心和疲憊的身體,風塵仆仆地返國。


    晚上八點多,相爾傑拉著行李進家門,客廳裏黑漆漆,臥室半掩的門扉卻透出光源,他微勾嘴角,興起玩心,行李就擱在客廳,躡手躡腳地走近臥房,朝房裏探頭,沒人,但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立刻啟動屬於男性的幻想本能,曼妙胴體在熱氣氤氳中婀娜沐浴的性感畫麵登時躍現腦海,這下子,寂寞了許久的身體瞬間蘇醒,玩心被邪惡的念頭取而代之。


    嘿嘿,他是等她出來,再給她「驚喜」,還是現在就闖進浴室裏比較刺激咧?


    遐思才起,浴室內的水聲乍停,不用考慮了,相爾傑連忙閃到落地窗的窗簾後,頑皮地掩唇竊笑。


    連奕霏披著雪白浴袍,裸足走出浴室,一邊用浴巾擦拭著濕頭發,正當她彎身要從櫃子裏取出吹風機時,忽然被一記強勁力道偷襲,從身後鎖住她的腰,將她淩空抱起。


    「啊——」她驚慌大叫,反射地掙紮踢蹬。


    「噓——噓噓噓!」反被尖叫聲嚇到的相爾傑忙空出一手捂住她的嘴製止。「是我、是我……」


    熟悉的嗓音令連奕霏怔愕住,側頭一瞧,確定是睽違多日的心愛男人,那差點躍出喉嚨的心頓時歸位,緊繃的身子也鬆懈下來。


    「你真是的,想嚇死我啊!」她撫著心跳狂擂的胸口,橫睞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地低斥。


    「會出現在我們家裏的還有誰?你膽子真小。」惡作劇得逞的壞壞笑容躍上嘴角,相爾傑摟著她落坐在大床,讓她順勢坐在他腿上,兩人姿態親昵。


    「你不知道一個單身女子獨居,有時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嗎?」故意嚇人,還說她膽子小。


    「哪有獨居,我們住在一起啊。」他靠上她頸間,嗅著沐浴後的暖香,滿足地揚唇閉眼。


    「一個月有一半以上的時間不在,還好意思說,有沒有同居都差不多。」她努努唇嘀咕,閃躲他吹拂在頸際的灼熱氣息。


    相爾傑沒將她不經意透露出的幽怨聽進心裏,隻當她是和他抬杠,畢竟他從認識她時就是這樣的狀態,沒有變過,頂多是有了獎座的加持,除了節目還有一些活動要參加,比之前更加忙碌了一些些,但他認為她是能夠理解體諒的。


    「哪有差不多,差很多好不好……」他將她抱得更緊,嗅聞變成了親吻,一下下地落在那線條優美的肩頸鎖骨上,用行動證明住在一起的親密。


    熾熱氣息的撩撥、粗獷胡髭的刺激,誘發連奕霏陣陣悸顫,腿側碰著的男性象征正昂揚茁壯,昭示著燃燒的欲望。


    「欸,你才剛回來……」她受了影響,沐浴後還未散熱的身子此刻又更是打體內某處熱了起來,燒融理智,連嗓音都變得軟綿綿。


    「三十歲的男人停機二十幾天是酷刑啊……」相爾傑誇張哀號,向心愛女人撒嬌的意味濃厚。


    「這是在說你很乖嗎?」那哀怨口吻逗笑了連奕霏,他的自律也令她相當安慰,於是欣然接受他在她身上繼續放火。


    她當然了解相爾傑是多麽精力旺盛的一個男人,他人在外頭,天高皇帝遠的,要真出軌,她也很難知道,不過在這方麵,她倒是願意相信他,他不是那種隻要性、沒有愛也能發生關係的輕浮男人。


    「對對對,快給我獎勵吧。」說著,大掌已不安分地溜進浴袍裏,撫上溫暖細膩的肌膚,吻住那吐露蘭馨的粉唇,釋放壓抑的渴望。


    連奕霏柔順地承接他熱情的親吻,像是承接雨露的柔弱花朵那般,她需要他的滋潤,好填補這些日子以來遲疑怨懟在心裏劃出的缺口。似乎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的熱情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真正擁有他。


    敞開的浴袍已沒有遮蔽的效果,要掉不掉地掛在她身上,反而形成一種嫵媚的魅惑,相爾傑將她放倒在床,火熱的吻往下遊移,造訪散發香氣的每一寸肌膚,流連在豐滿姣美的雙峰間,感受那彈力與細嫩兼具的美妙觸感,烙下專屬於自己的印記。


    「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相爾傑回到她頸間耳際邊吻邊呢喃,大掌包覆在渾圓胸脯上,以溫柔的力道揉撫挑惹著她。


    「你呢?你有想我嗎?」捉住一絲理智,她輕喘地反問。不甘心隻有自己被愛情駕馭、被他影響,隨著他在或不在身邊而快樂憂鬱,她也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我當然想你……」他沒多想就回答,可答了話,才頓覺自己的問題被略過了,立即抗議抬頭,皺眉直視她漾滿嫣紅雲霞的柔媚臉蛋。「是我先問你的,幹麽回避不答?」


    水眸迎視他燃著欲望火光的眼瞳,連奕霏嫣然揚唇,藕臂攀上他結實的寬背,將他拉近,兩人額頭、鼻尖近得已碰在一起。


    「我怎麽可能不想你?」她輕碰著他的唇,吐氣如蘭地坦誠。或許就是因為太想了,所以才會對他不在的日子愈來愈不能適應。


    得到想要的答案,相爾傑滿意地勾唇,吻住那甜蜜回應的檀口,品嚐她的甜美、占有她的氣息,火熱纏綿於是揭開序幕,以最原始狂野的方式傳達心底的眷戀與思念……


    暢快淋漓的歡愛之後,淩亂的大床上,一雙人兒相依偎,享受滿足寧靜的幸福時刻。


    相爾傑的臂彎是連奕霏的專屬位置,她枕在他的肩窩上,閉著眼睛靜靜調勻氣息,聆聽他由狂野漸漸轉為規律的心跳,思緒百轉,卻了無睡意。


    這樣緊緊相依是很幸福沒錯,可是這幸福裏,卻滲透了無法抑製的患得患失,教她已經沒辦法打心底真正開心起來了。


    這樣的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她有預感,如果再這麽維持相同的生活模式,而她卻還是沒能調適好自己的話,他們的感情會在無形中被毀壞耗損掉的……


    「爾傑……」她喃喃低喚,他若睡了,不至於被擾醒。


    「嗯?」相爾傑已有睡意,聽見了她的叫喚,還是傭懶應聲。


    「我們結婚之後,還會跟現在一樣嗎?」她惆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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